秦淮鸣月
作者:潇锦 | 分类: | 字数:3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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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蓑烟雨 两马三人
一江蓑雨渡平生。
景文牵着马缰,身体随着马蹄有节奏的踏响而颠簸起伏。
一旁的米凌兰不时的看向景文,见他斗笠下的脸庞露有思容,便唤道:“景公子,我曾听我师傅说起过幽隐门”。
一语打断了景文的思绪,景文抬头看向米凌兰,问道:“你的师父?”。
米凌兰点点头道:“金陵城外樵乐镇有一个八拜山庄,你可听过”。
“八拜山庄?”景文皱眉思索着,好像没听过。
“我知道八拜山庄,我跟他们当家的熟的很”后马上传的来的声音,使的二人扭头看去。
只见齐蛇努力的想要抬起头,用尽力气喊道。
米凌兰脸上露出一抹怒容,本姑娘好不容易找到的共同话题,岂容你插嘴。
反手摸枪,枪尖直指齐蛇的脑袋。
齐蛇看着近在眼前银枪头,雨滴滑落枪头更显丝滑,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恐的看向米凌兰。
“八拜山庄是名门正派,若你再瞎扯一句,我就废了你的招子”米凌兰怒斥。
“不敢,不敢,我不认识,我不认识”齐蛇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米凌兰收枪,对景文道:“景公子,你别听他烂舌,八拜山庄是正门正派,我便师从山庄的师傅们”。
见米凌兰焦急的看着自己,好像怕自己误会了这个门派似的。
景文笑了笑,道:“大小姐,你的为人我还是信的过的”。
米凌兰见景文没有多想,心中松一口气,不过听见景文叫自己大小姐,心中又有些别扭。
便有些伤感道:“公子你叫我凌兰就行,别总是叫我大小姐,我这个人不摆架子的”。
“是,我叫顺口了,米姑娘别见过”景文打哈哈道。
虽然米姑娘听起来显得很生疏,但也好过大小姐的称呼。
米凌兰压下心中的一丝酸楚,面露微笑道:“我曾经听我的三师傅提起过这个门派,说他们行事诡异,总干一些阴险的事情”。
景文点头道:“你的师傅们还说了什么,你详细说说”。
“啊”米凌兰没想到景文会细问,一时也没想起太多。
努力思索道:“只记得三师傅说他出门被跟踪过,抓了个舌头,一问是幽隐门派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师傅们不耻于这个门派的所作所为,就没多说,只是告诫我在外要当心”。
米凌兰见景文脸色有些失望,便补充道:“景公子,不如你去一趟山庄,几位师傅都是很好客的,当面向他们询问,比过凌兰多讲”。
说完米凌兰紧张的看着景文,景文思索了一下,问道:“可以么,会不会打扰到几位师傅”。
米凌兰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陪你去”。
景文道:“好吧,那麻烦那你了”。
米凌兰嘀咕了一声:“公子你太客气了”。
雨滴打在斗笠上,景文好像没听清米凌兰的话语。
程不悔看着躺平的谢东,想着多聊几句,可谢东捂着耳朵,拒绝一切声音。
程不悔只得摇摇头,出了石室,程仔细查看了洞中各处,只在一处隐蔽的房间内发现了一些干枯蛇皮。
看样子应该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其他便再没有什么。
等程不悔返回了石室,见谢东不再捂着耳朵,只是闭着眼睛,双手平放,一声不吭,就像睡着了一样。
程不悔坐在石凳上,倒了杯茶水,茶水入口冰凉,他饮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
余光看到谢东,依然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程不悔起身走到床边,盯着谢东看了几眼,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一探鼻息,再摸脉搏,均无。
程不悔一惊,瞬间警惕起来,回头看了几眼室外,见无异常,便掀开绸被。
顾不上那干瘪发皱的皮肤,查验了全身,没有外伤。
程不悔两指按压谢东小腹,劲气入体,细查之下,谢东体内也无新伤。
程不悔手指,眼中思索,一个人果然真的想死,恐怕是真难阻。
程将绸被拉直谢东头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还是死在了床上,不知你对这个死法是否还满意”。
转身之际无意碰到了尸体的手臂,一块叠好的白布从其掌心滑落。
程好奇,拾起白布展开,似乎有些字迹。
灯下细看,布中所写的正是谢东所练邪功的心法口诀。
程不悔越看眉头越紧,若照这布中所言,邪功达成时,可隔空抽离人精血。
听起来就有点不寒而栗。
若想练至大成,需采阴少女过千人。
程不悔心中怒火中烧,一挥手将白布扔在烛火中。
回头看了眼白布下之人,心想:邪功害人害己,终究要自食恶果,因果循环,皆有定数,种因得果,各自有报。
程不悔抬脚直出了石室。
来到洞口,看着烟雨蒙蒙中的群山。
思索着这么久了,追查黑衣人总是在关键时候断了线索,总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
程不悔感觉到只靠自己恐难成行,要想拨云见日必须要借助点外力了。
景文二人行至城外十几里时,几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了大地上,这场雨算是停了。
二人卸下浸满雨水的蓑衣和斗笠。
米凌兰顿时感觉身轻了不少,心情也舒畅起来。
她看向景文,见景文下了马,抖掉蓑衣上的雨水,用蓑衣轻轻擦拭马匹毛发上的水渍,马儿很配合的站在原地。
米凌兰会心一笑道:“想不到景公子还是个这么细心的人”。
景文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道:“几个时辰的山路,又淋着雨,马儿也不容易,万一再因此生了病,那就不好了,你对它们好一些,下次它也愿意继续陪你”。
米凌兰像一个思春的少女,眼眉含情的看着景文,脑海中胡乱的想着。
要是某个雨晴的下午,景文收起为自己遮雨的油伞,轻拢自己鬓角的碎发,拭去额头偶尔沾上的雨滴,好温馨好激动。
米凌兰想着想着,就痴笑起来。
景文抬眼,看到米凌兰两眼恍惚,看着自己傻笑,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心想:这姑娘没病吧,傻笑个什么,没见过擦马么。
“二位爷,我难受的很,你们也发发慈悲,放我下来歇会吧”突然沙哑含糊的话语,打断了少女的情愫。
少女先是愣了下,然后笑容消失,娥眉紧蹙,怒从心中起。
景文头也不抬道:“你还是在马上老实待着吧,一会到了衙门你就能住单间了,舒服的很”。
米凌兰抽枪下马,行至后马旁,见齐蛇整个人横搭在马背上,屁股正对着自己。
米凌兰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我看你身上也被淋湿了,我也给你去去水”。
说着少女将枪头放平,双手抡圆了重重拍在齐射的屁股上、脊背上、腰间大腿根。
齐蛇还没反应过来少女的话语,整个后背加屁股加大腿剧烈的疼痛起来。
啊啊啊的凄厉惨叫响起,景文也是一惊,抬头一看,见米凌兰一副决不轻饶的表情。
下手更是又狠又重,偶尔路过的行人想驻足多看几眼。
米凌兰一个眼神扫过,仿佛告诉行人,再看下一个就是你。
行人纷纷落荒而逃,景文一脸无奈,道:“大小姐”,三个字入耳,米凌兰打的更狠了。
齐蛇叫的更惨了,景文怕米凌兰没听见,又大喊道:“米姑娘,凌兰,别打了,别还没到府衙,就被你打死了”。
米凌兰这才停了手,额头有汗珠析出,樱桃小口圆睁,胸膛快速的起伏着。
临走对着马上之人说道:“你要再不老实,我就给你扎几个窟窿,让你更开心”。
齐蛇这辈子没有哭的这么大声过,嚎啕的哭声甚至引起了不明真相的吃瓜路人的围观。
景文见人越来越多,走到齐蛇身旁道:“别哭了,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志气”。
齐射不听,哭的更大声了,景文凑近道:“我跟你说啊,她这招是我教的,你要再哭,我比她狠”。
齐蛇闻言,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声。
景文拍拍齐蛇的头道:“这还差不多”。
临走时心想:你也是活该,没事你招惹她干什么。
景文上了马,牵着后马,与米凌兰向着城门而去。
守门的军士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人三马,赶忙向值守禀报。
值守在确定了马上之人确是米凌兰后,策马就向府衙方向而去。
待得二人进了城,景文在一处岔路口勒停了马匹,对米凌兰道:“米姑娘,你牵上后马回府吧,你爹不待见我,我就不过去了”。
说着便将马缰递了过去,米凌兰看着马缰,愣在原地,她原本都想好回府以后跟景文吃什么。
她将自己的拿手菜都回忆了一遍,就差动手了。
她可不想放人走,便说道:“这城里人多眼杂,万一有幽隐门的恶人来劫持我,我一个弱女子可如何是好,反正也没多远,你就陪我过去吧”。
景文心里想着别的事,随口道:“怎么会,放心吧,谁敢在你爹的眼皮底下惹事,纯粹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