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很健康吧！”她看他拿着报告进来，笑眼盈盈。

他绕过她，坐在对面，沉默了许久，将报告放在茶几，转了个方向，推到她面前，“萧沐笙，你活不过明年了。”

她的笑意僵在脸上，盯着茶几上的报表，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一点声，最终自嘲的笑笑，“...谁说祸害遗千年的... ...别告诉我家里。”

“好好治疗。”他黯然。

她笑嘻嘻的站起来，“别逗了，没什么用的，让我好好过吧。”

他静静的与她相对，败下阵，“我给你开药，定时复查。”

回到家，她缩在房间的墙脚，蹲下身环抱住自己，泪水浸湿米色的地毯，晕开来。

她...没多长时间了...能不能让他记住她。

午后，她从包中取出手机，拨通电话，“...母亲，你上次说的事，我答应你...跟江家少爷的事，你尽快安排吧……只能是江淮天，没别人了。”

不过半月，她如愿爬上江淮天的床。她记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毫无波澜，满满的都是恨意，怒火仿佛能将她燃灭，但是她不介意，至少他不再看不见她。

她没脸没皮的缠上去，长腿细腰，细腻的肌肤雪白，他还是红了眼，没有任何前戏，没有爱，不过泄欲罢了。

事后他强行给她喂药，他说，“别脏了江家的孩子。”她强忍住泪水，嗓音低低的，“我知道了。”她再没停过药。

他几乎每日都会来，有一次她强力反抗，他愣是撕碎了她的衣服打算强上，浅色的床单上一抹红，他似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了火。

她连忙起身，扯下被套，唯唯诺诺，“我...我刚想跟你说的。”其实她没有关系的，只是他定会嫌她脏。

他回过神，进了淋浴间，片刻便清洗完毕。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她在一旁垂着眉，一副温顺的样子。他扫了一眼，径直走向门口。“下次这种日子，提前告诉司机。”

她欣喜的抬了头，张嘴话在嘴边还未说出口，只听见他还没说完，“我不缺女人，你，别脏了我的身。”

果然。

她心凉的彻底，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

他走到门口，臂上搭着西服外套，没有听见回答明显不悦，皱起眉头，“嗯？”

她立即答了句，“我知道了。”大大的笑脸，显得格外不搭，太假了。

他满意的松开眉，冷峻的脸上还是没有变化，但她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他的心情变化。

门关上了，昂贵的没有一丝声响。她怔怔的看着门，五味杂陈。罢了，她早该知道的，她明明是最清楚的，为什么还会难过...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大理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久到她觉得自己的关节冻住了。

她走到衣柜前，翻遍，终于找到他无意留下的一件没有一只袖子的白衬衣。她将脸埋在其中，假装在他怀里，冰凉的触感犹如他的眼神，封杀她的所有爱。她贪恋的汲取其中他的气息，又不敢太多，她怕，再得不到了。她怎么能这么贪心呢，说好了只要记得...可是，喜欢都不行吗？她那么爱他，一点点在意都不能分给她吗？

她清楚的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为何要这么卑微，可是，不爱还能怎么样，十年了，她能爱几个人十年，再没有了。她这辈子都逃不出这个被爱围起的高墙。她心甘情愿，被困在他的笼子里，自我封锁。

“温延...好，我现在过去。”

“沐笙，三个月了，症状控制的还行吗？”温延坐在办公桌前，金边的眼镜让她想起江淮天大学时因眼睛疲劳，曾带过一段时间平光镜。那个样子，很好看，就像她喜欢的样子。她莞尔一笑，“偶尔会吐血，但也还好。”

温延没再多问，与她扯起了家常。夜幕降临，她看了看时间，背起挎包，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站在门边，回过头，“温延，你说，我能生个孩子吗？”

他先是一愣，扶了扶眼镜，“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可能，你根本不够时间怀它。但你若想要，可以人工。”

“我知道了。”她眉眼弯弯，说不清的风情。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赢弱不堪，比早些年瘦了许多。这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却也到了尽头，他清楚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