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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零点，餐桌上依旧放着设计稿，累了便停住手里的笔。

手机开了常亮，皓月当空，落地窗边守着零时的祝福，漫天黄叶纷飞，马路上的水洼里积了橙红金黄的叶，桌上摆着的蛋糕上，饰着白色的桔梗。

“生日快乐。”

耳语轻音，颤了心弦，干净的玻璃窗映入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

……

清晨，初沐从梦里惊醒，才发现左手已经被压到没有知觉，身侧早已无人。

窗外黄叶纷飞也很温柔，却抵不过站在窗边的少年的浅笑。

“浔，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嗯，岁月如初，毕生静好。”

这句是真实说出来的，话落音止，浔恍然间惊醒，醒来后，他根本不记得在梦里这句话是给谁的回答，才发现自己还在餐桌前，身侧早已无人。

“初沐。”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楼下却传来警笛和救护声，还夹杂人们的惊叫。

心脏狠狠颤动，脑袋里千万种猜想，几乎是已经笃定了。

一栋楼房大概住着近六十位住户，电梯里身边擦身的人们，大概心里都在祈愿。

“你好，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浔扯住身边被叫别人队长的警察的手，他的手指冰凉几乎在颤抖。

“家用车失控，连环车祸。”

“有没有伤亡？”

“车内无一生还，其他车子，还在进一步确认中，所有伤亡的行人我们还在认证身份。”

“那…现场有没有一位白衣少年，长的…很好看。”

“有…”

“带我去，去找他。”

浔扯住警察的手冰凉到几乎彻了心底，警察和身边的人耳语了什么，扶着他向前走。

那一刻的心情彻彻底底跌落在谷底深渊，无尽的黑洞压迫情绪，浔紧紧的拽住警察的衣角，指尖微微颤抖，恨自己眼盲，恨自己没有表达出落幕后的想法，更恨自己为何初次遇见就注定终生，只愿少年安好如初，内心则无谴责。

警察搀着浔，视线一直在打量眼前干净的白衣少年，没有躲闪的视线反而迷离，空洞的只是看着，不知是否。

“你认识他吗？”

医护人员放下担架，仅剩一丝摇摇欲坠的温度的少年，尽力看着身边的警察和并肩站在一起眼疾的少年，颤抖的双手想抬起却挣扎着放下。

警察看着浔失措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好像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谁也不曾懂那种生死悲欢却让你注视不了我的感觉，用劲的握住浔的手，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重重的放在一起，当双手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少年哭的撕心裂肺，眼角流出鲜血，划过初沐戴着尾戒的指节。

“我认识他，他怎么了？”

浔在初沐的身上摸着，好像面前还是那个着白衣，一抹浅笑能让人动容的少年，只有浔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早已鲜血淋漓，白衣染透血迹，嘴角却还是如依旧光景，一抹浅笑能让人动容失魂，定格在所有人眼前的光景。

失了神的浔踉跄在初沐身边，泪水划过嘴角。

“浔，我在，一起回家吧。”

在那一瞬间，初沐看着浔的模样，虽已经内心坍塌，但初沐一直记得。

逝去的人儿的家属前来接他们回家，每个人都被悲伤席卷，丧极而泣，现场是一片黑暗重重。

“回家，好，一起回家，一起煮红豆粥，一起在桌边做设计图，还要像以前一样一起聊天。”

轻轻吻上柔软的唇，十指紧扣不愿放手，划过脸颊的泪是苦泪。

初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少年，眼皮变得很重，想闭眼却不舍，尝着他的泪，心也苦了。

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松开，不顾世人眼光。

“浔，对不起，今天明明是…”

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啊，可我却害你难过…

慢慢的闭上眼，瞳孔彻底的合上了温柔的浅色，星河混乱了轨迹，辰光散了足迹，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用说对不起，而且，以后的每次生日，我只想和你一起。”

这句话哽咽到没有说出口，终成了悬念。

夹杂在人群里，浔慢慢的跪下身，双膝跪地，谁料到落雨人间，湿了衣衫，浸了人心，不顾瓢泼大雨，就那样跪着，不知淌下的是泪水还是血水。

“初沐，你说话啊，说话啊。”

浔慢慢的感觉到初沐的手早已冰冷，幸好，最后一丝温度是他守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