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少年面对面坐着，透明的锅里盛着诱人的汤料，扑鼻的香气浓郁，瓷盘里放着煮火锅的食物，雾气却朦胧住少年的面容，初沐用夹子夹着食物放进火锅里，却一直看着神色无处安放的浔，浔仅仅只是微微的低着头，不察觉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浔，怎么好像有心事，是怎么了吗？”

初沐走到浔身边，紧紧的握住浔几乎颤抖的双手，戛然而止的话语停留在嘴边，那一刻临近溃倒的情绪席卷温柔抵抗，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滴在初沐在那一刻也接近冰冷的手背上。

“最后的时间，我却看不见你，连哪一刻我们面临分别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间屋子里的起点和终点能决定我们的未来，为什么我要和你分开，为什么我会…我会看不见你，这一切到底想让我怎样。”

浔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初沐看着浔，在厨房里的猜疑已尘埃落定，紧紧的抱住浔，几乎是一场意外，浔顺着初沐的身体，瘫坐在地上，也只是陷于黑暗里沦陷无助，初沐蹲下身，轻轻地附上了温柔的唇瓣，缠绵了千遍万遍，唇齿与耳垂间的湿热，直到呼吸困难…

“看不见就看不到最后离别的样子，也好。”

终究还是说出口，这一句是释怀。

“初沐，你真的这么想？”

浔抓住初沐的手，站起身，他看不到初沐在他面前轻轻的点了头。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甚至开始怀疑是初沐做的。

“初沐…”

试探的喊了身边的少年。

“先吃饭。”

重坐回餐桌，初沐只是做着夹菜的动作，放在干净的碟子里，推到浔的手边。

这些事，大概都是对自己的“救赎”，对自己“自私”的一种补偿，可浔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想着，他根本没办法原谅自己，或者被原谅。

“谢谢——初沐，后天还回箬榆镇吗？”

“还回去。”

琳琅星夜沉寂慕语，笃定前前世世的唯一，窗外琉璃未尽，缩影城市的一角。

手机振动的声音扰了这片刻的思绪，浔在屏幕上试了几次才滑到了接听的地方。

“爸…衣柜里的信？…好，后天我会回去…嗯，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父亲挂了电话，把手机收进外衣的口袋。

“伯父说什么？”

“说在衣柜里找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看起来已经置了很久，他想我回去看看。”

……

晚餐后，初沐在厨房收拾了餐具，浔端坐在沙发的一侧，手里的热茶已经凉了，也不知是不渴还是有所思，额前的头发被窗外细细流淌过风吹乱，嘴角没有落上弧度，原本精致的眼瞳，黯淡了，躲了微光。

听到脚步声走近，才抬起头，眼里落了光，揉碎了星辰，荡漾了月影，沉沦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