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院长，我在走廊过道发现几个疑似监视的人，恐怕我们的一举一动你已经被对方监视住了，之后的行动怕是有些困难了。”敏文景略微担心说道。

彭衍摆手，“即使我们不入住他们预定好的酒店，我们还是会被他们找到。

玲白市已经被他们渗透完了，主动迎合他们，也能少些麻烦。”

敏文景在房间走来走去，“这三大家族究竟在打些什么算盘，先是拙劣的双簧戏，再是监视，我们只是想要进入玉琼京而已，犯得着这样吗？”

“小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玉琼京现世，里面庞大的玉石储量必然会将他们的支柱产业玉石击垮，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你也要相信，玉琼京现世是不可逆转的结果，他们这是在做无用的挣扎罢了。”

“可……可我们现在毫无头绪，只知道一个裂缝坐标，总不可能暴力轰碎折叠空间吧。”

彭衍笑了笑，“外头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吗？相信他们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

“不应该相信黎明，应该相信渡天？”墨沈靖念着播放的录音，“黎明，渡天？”

“应该是指黎明教和渡天教了。”牧星哲说道。

“你的意思是老谢之前加入了黎明教，后来被无情抛弃了？”

“嗯，不排除他因为病情的日益加重，最后走投无路，加入黎明教。在他还在世的时候，他有突然消失，或者半夜外出的活动吗？”

沈菱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每次周末的时候，他就会独自外出，问他去哪，他也不回。”

“这……好像有几分可能。”

黎明教和渡天教之类的教会都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在灵气复苏后，各种各样的教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各大行省对于这些反人类教会容忍度为零，几乎是就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只是万一老谢真的是黎明教会的人，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他也没有安排人暗杀自己，是不是过清明应该烧点冥币过去，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墨沈靖想道。

“他的房子还在吗？”牧星哲朝沈菱问道。

“还在，还在，警署司只是派人把楼下尸体搬走，在他房间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我们去他房子看看吧，也许有警署司遗漏的线索。”

墨沈靖点点头，“这件事结束后，还是给他烧点纸钱，就算是私闯他家的补偿好了。”

“他应该会很感激你。”

“唉？你又听见了？！”

老谢家就在墨沈靖家楼下，门口被贴上封条。

“我听我妈说，老谢年轻的时候就被异兽污染，这间接导致他后半辈子都没有结婚，他打拼一辈子，花了光所有的积蓄在这买了一套房。

我还记得他刚搬来的时候，亲自送我们水果。

他每次发作病情的时候，就在楼下嗯嗯响，第二天他又想个没事人一样朝我打招呼。

小的时候我不懂事，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精神病，于是见到他就说他是精神病，他也不骂我，只是笑笑，

直到我妈被污染，我才知道，笑，是他面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倔强。”

墨沈靖撕掉封条，灌入灵气强行打开门，“对不起了，谢宏叔。”

牧星哲打开灯，整个房间凌乱无比，断脚的木桌、崩开线缝露出棉花的沙发、露出红砖的墙壁等等。

“我们分头找找。”

“嗯！”

牧星哲带着小璃去了卧室，墨沈靖在客厅。

一进入卧室，引人瞩目的就是在床头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深入墙壁的痕迹。

被异兽污染的人，初期都会出现痴语和幻觉，同时伴随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万蚁蚀骨。

这一阶段及时治疗，并借助自己修为压制，还有治愈的可能。

一旦污染入侵大脑，患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他们会长期并不定时爆发病情，同时患者可能会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应该是他发作的时候，发疯抓墙壁留下的。小璃，你试着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小璃撇嘴，“你自己的原初之眼都没有发现，我能发现什么？”

很明显，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拥有灵力的东西。

牧星哲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一些衣物，不少衣服被撕烂，应该都是他发作的时候撕烂的，但这些破衣服都被他保留下来。

然后翻床头柜的小璃却发现了似乎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一沓泛黄的资料，严格来说，那是一沓庭审资料和证词。

牧星哲和小璃简单看了看。

复苏历188年，也就是三十年前，谢宏将玲白市北玉责任有限公司告上法庭。

资料指出，三十年前，北玉公司在开采玉矿方面存在严重安全管理问题，保护措施偷工减料，不顾工人生死，任由异兽在工地横行。

谢宏也在一场骚乱中被异兽打伤，从而被异兽污染。

他向北玉公司提出合理的赔偿金和给工地牺牲的人一个公道。

从裁判结果来看，谢宏输了，他拿到数量可怜的人道主义赔偿金。

至于公道，败者没有公道。

不过牧星哲在一页纸上看到了沈菱和墨友须的名字，那是联合举报书签下的名字。

“牧星哲！你快过来看！”客厅传来墨沈靖的声音。

墨沈靖手里拿着一本本子。

“这好像是这一年来，谢叔写的随笔。”

“我这边也找到点东西，还是先看日记。”

“好。”

【1月1日，我又多活了一年，呵呵……只是多活了一年。】

【妈的……要是我有钱该多好，我就能买抑制剂，我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政府拨下的钱越来越少了，现在只能勉强吃饱，但愿不要生病，不要发病，诸事平安……】

【钱！我要钱！我要钱买抑制剂！我受不了了，好疼！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

【每次发病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去挖矿，我是不是不会被污染，我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今天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有人找上门，他们说能治好我的病，而且还给我一段新的人生。】

【不可思议，他们居然真的能缓解我的苦痛，也许……这是我好转的征兆？我的黎明即将到了吗？】

【天空出现一道裂缝，不可思议，我第一次见如此绚丽的一幕，他们再一次召集我们，说时候做出贡献了，只是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