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章文思索不出来，总不可能是法术出了错吧？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当初分裂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正常，那么唯一出问题的，可能就是...

“先等等....”分身好像有些紧张了起来，“可不可以，再给我十年....”

章文停下动作，看着分身，心中疑惑，分神术把自己一分为二，本质他是自己的另一部分，不存在什么独立思想什么的，他的思维方式什么的和自己是一样的，他就是自己，是自己从本体一分为二的自己，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像极了当初自己...谈恋爱的时候？

章文心神一动，随即心中有一丝了然，他的思想，自己能够察觉到。

章文收回手，摸了摸下巴，“你说的难道是.....秦陌？”

他不怕分身对自己攻击，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分身就得被定住。

分身点头，“没错，是她，她其实挺可怜的。”

“如果换做你留下来，也是一样的，我们谁都不会任由她死去。”

章文微微昂首，心中明了，他说的确实是的，两个人都是一半，那么他们任何一半留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自己本身，就不可能让她独自这样死去。

不过章文觉得很有意思，毕竟他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自己，和自己对话，感觉真的是非常新奇。

“所以这百年感悟到了什么？”

“一丝因果。”黑衣章文道。

黑衣章文深吸一口气，转头朝自己道：“作为老SP的我，怎可能放下一名女子这样死去，不是么？”

章文笑了，“好家伙，要是我留下，我肯定先上船后补票，去吧！”

黑衣章文也笑了，这才是自己嘛！他点了点头，一步消失在原地。

章文摇摇头，略微苦笑，他自己有七情六欲，那是因为他已经成长了，因为萧含玉，自己不再无情。

可用分神术把自己分成两份的时候，虽说两个都是自己，但是自己却下意识的，把七情六欲留在这具身体里，陪大家回去现代。

这就导致，留在历史里的自己，没有了七情六欲，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提升修为，找到化神的办法！

所以自己回归本性，肆意杀生，遇到一切障碍，直接抹杀，甚至于秦陌对自己的情意，那里的自己都没有理会。

如果是有七情的自己留在那里，不要说秦陌，整个国内所有的美人估计都难以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毕竟自己是个SP嘛，就好那口。

原本章文以为自己不会对秦陌动情，但是真没想到，她宁愿为了自己，一生不嫁，这是两个章文中，都始料未及的。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忍心看她这样消逝...

“哎，苦了你了。”

章文看去北方，相隔遥远的几千公里外，京城里，秦家花园里正有一个人在作画...

她画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汉服的年轻人，他双目如同星辰，淡然中带着三分冷漠，长发飘荡中颇有几分仙气。

秦陌侧目，眼中有一丝追忆和悲哀：“爱付与东流的水...”那次护城河旁亭中作画，柳絮飘飘，国外留学回来的她掌握着先进思想和知识。

年纪在芳华的她在京城可谓是万众瞩目，直到遇到了气质脱俗得如同仙人的他....

看着画，她质问，又好像在自问：“章文，你爱着谁？”

“最是相思断人肠...”秦陌愣愣的看着画中的男人，画无法回答她。

但是看着画的她思绪回到了八十多年前...

那时候王朝结束，还未开始大改革，一百万外国就已经入侵炎国，他们炮轰城墙，进城抢走无数珍贵的宝物，杀了无数炎国百姓，那时候民不聊生，哪怕是五大家族，迫于热兵器的压力不敢出头，仅仅是只能自保。

作为五大家族中的末流的家族，秦家只能依靠联姻去维护家族的势力，否则，面对那些军队，秦家必亡。

那时候秦家修为高深的古武者本就不多，经过皇宫的那场大战后，先天修为更是少之又少，在家族被迫无奈之下，为了保持家族地位，下药把她迷晕，帮她穿上了鲜艳的红妆，打算送去轩辕家联姻，以求庇护。

因为五大家族中只有轩辕家，有隐世门派的暗中支持，所以她在各种压力下，只好牺牲自己，

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让自己心乱如麻的男人，他踏着云彩来了。

他一身黑衣，站在皇宫城墙上，神色淡然面对来自八个国家的军队，抬首间下面整整三十万人全部覆灭，无一生还！

随后他又来轩辕家抢亲，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再扶持自己一步一步成为秦家家主，帮助炎国走上正轨。

做完这一切，他了事拂衣去，哪怕自己再怎么挽留，他却再也不曾出现过。

他说过会保自己这一世无忧，一个凡人的一生，最多也就一百多岁...但这样的他，却让她觉得有点奇怪，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有点瑟瑟的放荡不羁的人，自己也正是喜欢他这一点，但是他为什么始终都没有接纳自己呢。

遥想当初自己的模样，可是京城里第一美人，这一点，她是非常自信，可是章文的所作所为，让她慢慢的不自信了...

直到后来，她才渐渐发现端倪。

这么多年来，自己确实是万事无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无论有什么危险，都会无形被他化解，但...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跟你本人说一句，藏了很久的话....”

想着想着，秦陌已经苍老无光的双目流下了追忆的泪水。

在那之后，黑衣章文再也没有出现过，原本她打算和他表明心意，哪怕自己知道他心里有着别人，但是她还是想跟他说一句...

还是说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先不说她还能活多久，如果和章文面对面，她会很害怕，害怕他嫌弃自己，害怕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副年老的模样，她已经不是当初风华正茂的年纪了。

一百多年过去了，哪怕是有宗师修为，她还是逃不过岁月的痕迹，如果是以前，她还没老，无论是在哪里遇见章文，她都可以勇敢看着章文的眼睛，真诚的说出：“我喜欢你。”

现在，她不敢了，她唯有把这份爱藏在心底，这已经的苍老的感情，直到有一天，这份爱和她的躯体一起埋入棺材。

但如果真有可能遇到他的话，自己又该如何呢？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自问。

黑衣章文好似能隔着距离，看得到花园里的秦陌在流泪，但他还是复杂中收回目光，“只是这一丝因果...”

“还没有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