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星光璀璨的凤凰城，出双入对，各种莺莺燕燕美不胜收。

帝仙灵拽了拽叶凡，在耳畔轻声道：“叶凡，我们也去放心愿船吧！”

“好”

叶凡挽起帝仙灵的玉手，朝不远处的拱桥而去。

卖纸船的是一个粉裙少女，面容清秀亭亭玉立。

“大哥哥，可以买这个有凤鸟的送给这位仙子姐姐。”

叶凡轻笑一声，拿起少女递过来的凤鸟纸船，交给帝仙灵，“仙灵，要题字吗？”

“你来就行。”说着帝仙灵就将纸船塞回叶凡手中。

“哥哥，给你朱砂笔。”

少女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古灵精怪，很讨人欢心。

叶凡笑着接过笔，冥思片刻，提笔写道：“仙胜仙，肤如玉，灵秀动人，冷艳无情。”

少女拿起纸船，点燃蜡烛，轻轻放入凤鸣河。

纸船随波逐流，渐行渐远消失在目光之中。

叶凡付完钱，带着帝仙灵去到了一家酒肆，刚点完菜，帝仙灵摘下面具不禁询问道：“你在上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简单写了几个字而已，你要听吗？”

帝仙灵却摇头，“不用了，毕竟刚才那小妹妹说过，说出来就不灵了，不是吗？”

叶凡珊珊一笑，点点头。

“仙灵，我如果死了，你以后还会嫁给别人吗？”

帝仙灵抿了一口酒，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从始至终没有喜欢过你，所以答案你自己心中有数，何必在询问我。”

“哈哈……说的也是，来来来喝酒，他们家的落阳酒确实不错，味香醇厚。”叶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帝仙灵依旧只是轻轻的抿了抿，一桌菜，她却一筷未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凡大快朵颐。

“你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帝仙灵拿起手帕，为叶凡擦拭嘴角的油渍，回道：“你多吃点，这是人家为你做的，我本就辟谷，这种东西吃多了，麻烦。”

叶凡只听见了后半句，还信以为真，横扫整桌珍馐美味。

“天女大人莫不是看上小凡了?”

酒肆楼顶，身着白衣饮酒的天女闻言，看向来人撇了撇嘴，唏嘘道：“第一次见给情敌做饭不下药的。”

来人正是冷月，她一袭淡蓝色的纱衣，手中还拿着一件围兜。

冷月接过天女递过来的酒杯，倒了一杯酒，饮入喉中，一股甘甜的滋味无比绵柔。

她放心酒杯，望向皓月，美眸微动轻笑，“怎么能是情敌，只要小凡喜欢，多少我都不在意的。”

天女先是一愣，然后竖起大拇指，“说这个话你自己相信吗？”

“之前是谁主身降临，给人家分身差点锤爆，现在倒好，义正言辞地说不在乎。”

冷月神色自若，一本正经说道：“天女前辈，你说小凡此次历劫会在哪里？”

天女摇头如捣蒜，否定道：“此事莫要再提，如若我们擅自插手，肯定会导致物极必反，或是让他万劫不复都有可能，不能人为干预，除非是并不相识那无所谓。”

“我知道他此次的挡劫之人，却不知在何方，他的虚无命格已经初具雏形，之后他历劫，根本无从查找，不然或许能提前布局，毕竟圣葬天幕快开了。”

虽然叶凡之前已经去过一次，但那不过是天女强行送进去的，这一次可是整个东域天骄争霸，也会有其他几域的天骄前来。

天女丝毫不在意形象，双手揉脸，“未到王者镜是不得入内的，真的是愁死个人啊！”

冷月则毕竟平静，“这是他的路，我们干预不了，何必愁眉苦脸呢？”

“说的也是，来来将就。”

深夜，萧瑟的秋风吹过面庞，让人毫无困意神清气爽。

叶凡语出惊人，“仙灵，你的道是什么？”

帝仙灵愣愣地看着叶凡，一时间难以启齿，大道之行岂能随便告诉他人，这是无比忌讳的事。

叶凡飒然一笑，“嘿，别误会，我是想问，你觉得自己的路成神封帝就是顶点，还是可以在传说中的仙?”

帝仙灵撩起鬓间吹落的青丝，淡然自若，“成神不过唾手可得，且也只是开始，至于仙魔……未必就是道之巅。”

“那你现在是分身，还是主身呢？”

“你今夜话很多。”

叶凡挠了挠头，依旧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告诉我呗！”

帝仙灵虽然蹙眉不悦，却也并未动怒，解释道：“是分身，只是意识分身而已，主神当年受创至今未曾苏醒。”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而是任由我与你缔结良缘，这不是让你蒙羞吗？”

帝仙灵举例说明，“你走到路边，会因为小狗冲你吼了一声，然后去找他，然后杀了他吗？”

叶凡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他叹息一声，说道：“我们不如趁月色起程吧！”

“好”

二人御剑飞行没入云霄，直冲清风镇而去。

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冷月淡然一笑，“老瞎子并没有告诉小凡，他的养父母就是老瞎子的手段吧！”

天女持不同看法，“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并不好，与其活得那般杞人忧天，还不如舒舒坦坦，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修炼就修，摆烂就彻底躺平，毕竟他女人缘还是不错的。”

“天女的言外之意自己何尝不清楚，一个帝仙灵虽与叶凡针锋相对，但遇见危险还是会去救他，自己也是……让他且行且看吧！”

“但愿如此吧！”

二人一同消失在夜空中。

地心海渊，晶莹剔透的水晶大殿，女子高贵优雅端坐在王座上，一位惹人怜惜的少女乖巧地立在身旁。

女子声音充斥在宽阔的大殿内，“你此番历劫，一定要收好这柄残剑，想必此次历劫你能寻找到自己的另一道身。”

少女并未开口回答，只是低眉扣着手怯懦的点了点头。

王座上的女子，蹙眉看着楚楚动人的少女，略显无奈之色。

清风镇外，一处山林中，少年跪在两个矮小的土包前，点燃三柱香，摆上供果献酒。

“爹娘，小凡回来了，这是爹爱喝喜欢的白玉兰，还有娘亲喜欢吃的雪花酥。”

“不知道你们在下面过得怎么样，小凡……应该马上就要去陪你们了，可惜大仇未报，希望你们莫要怪罪。”

“小凡现在可出息了呢！”

叶凡站起身，拉着帝仙灵的手，春风得意介绍道：“这就是我的未婚妻，你们的儿媳妇仙灵，漂亮吧！”

“可……噗”

叶凡擦拭掉嘴边的血，纵使难以站立，却还是强撑着说道：“若有来生，小凡一定不会让爹娘捡到我，这样你们就不会经历如此磨难。”

“咳咳”

“仙灵，我真的要死吗？”

不知是对死亡的畏惧，还是期许，他居然有丝兴奋之意。

“我生于乱世，却死于太平，不过呢……这个世间，总有一些东西证明，我叶凡……来过。”

“就将我埋葬此地即可，谢谢……你，帝仙灵，陪我……这么远的地方，下辈子不会再见喜欢你。”

叶凡缓缓闭上眼，躺在帝仙灵怀中静静死去。

“花枯草生，竹疏虫栖，下次再见或许已是过陌客。”

帝仙灵怀中的叶凡化作一缕淡淡的秋风，消失在寂静无眠的夜。

她为他穿上了送葬的红妆，他带着满怀欣喜而逝。

“未来可期，有我亦有你。”

声音空荡山间，人以不见。

海渊内，身形消散的少女冲高贵女子喊道：“姑姑，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