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离看着被推在身前的女孩。

囡囡怯生生看着白离，她面部干瘦蜡黄，头发枯黄，典型的营养不良。

女人听到这个问题，神色木然，回想自己的过去徒留哀伤：“我们娘俩在这末世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即使被救援队救了，但他们也只会把我带到基地里，再多的就做不了。”

“现在的人渣太多，能保护囡囡的只有我了，可我在末世前就查出癌症了，本来要做手术的，可末世一到就彻底没希望。”

“我找不到合适的人托付，所以希望你们能把囡囡变得跟你们一样。”

“会说话，有意识，你们可以的吧？”

女人目光灼灼盯着白离。

她实在没办法了。

她丈夫为了保护他们被丧尸咬死了，亲人远在外省，他们没能力独自上路。

而且她也不敢肯定自己年迈的父母能够躲过这场灾难。

在看到白离他们的行为举止。

她想：如果囡囡变成丧尸会不会活下去？

有白离他们的保护，囡囡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吧？

至少成为丧尸的囡囡或许会觉醒什么能力，完全能自保。

如果囡囡只是人类，她这样的幼孩该怎么存活？

白离听着女人的肺腑之言，对这位母亲的用心良苦不得不加以赞赏。

父母之爱则为计深远。

囡囡拧着衣角，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

妈妈生病了，爸爸说要乖。

妈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幼小的孩童即使经历着末世，也被母亲保护着。

她不知道怎么帮助母亲。

但她听爸爸妈妈的话，要乖。

“姐姐。”囡囡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抓住白离嫣红的裙角：“囡囡很听话的，帮帮妈妈吧。”

“对对。”女人把囡囡再往前推了一下：“囡囡真的很乖的，你们帮帮她吧。”

女人说着，直接跪在地上，同时拉着囡囡一起。

白离急忙要扶，此时零一却说话了。

“我们帮不了。”零一把白离拉到身后，他居高临下看着这对母女。

女人仰头看着零一，她双眼瞪大。

这个男人没有张口，声音是直接从脑海中响起的，是直达大脑的。

但随即她反应过来，已经是丧尸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她回味过零一的话，焦急道：“别，求你们……”

“她只会死去。”零一冰冷地描述事实：“感染上病毒，她的灵魂只会湮灭，剩下一具会动的躯壳。”

“可你们不还好好的吗？”女人不甘心质问。

零一眸色冷淡，轻飘飘陈述事实：“我们是意外，你觉得这样的意外有多少？”

当头喝棒，女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迄今为止，她只见过两个，就是白离他们。

“你们没有办法吗？”女人明白零一既然说出这话就证明他们是没有办法的。

白离温和摇头：“没有，一切看天命。”

女人惨白着脸坐倒在地。

零一瞧了一眼，拉着白离就往前赶路。

“妈妈。”囡囡抱住女人：“还要囡囡做什么吗？”

囡囡知道哥哥姐姐不能帮妈妈，那她就帮妈妈多做点事。

“乖。”女人摸摸囡囡的头，咬牙狠心转过身对白离磕了个头。

囡囡有样学样也跟着母亲做。

“求你们把囡囡带在身边吧。”

白离顿住脚步，看着女人满含热泪的双眼。

女人祈求般看着他们。

如果变不成丧尸，那就让囡囡跟在他们身边。

有丧尸的保护，囡囡不会受伤。

他们那天晚上愿意出手，肯定是有善心的。

只要囡囡跟着他们，至少能在末世活下去。

她不信任人类。

人类太多了，囡囡太小了。

如果被拐卖，偷走，甚至再经历那天晚上肮脏的事情该怎么办？

末世里的每个人都活的很艰难。

怎么可能对囡囡好？

而且她不知道末世什么时候结束，可当末世结束时，她的囡囡或许早已尸骨无存了。

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最近胃越发痛了，癌症折磨着她。

夜半时更是痛得想死。

没有药，不动手术，她迟早会死，也保护不了囡囡。

在死之前，一定要让囡囡活下去。

这是她和丈夫的共同心愿。

女人坚定地凝望白离，恳切地祈求着。

零一依旧很冷漠，他攥着白离的手，力道缓缓加重。

他的态度很明显，讨厌人类。

即使是弱小无辜的，那在他眼中也只是麻烦。

白离明白，她走到女人跟前，低头摸摸囡囡的头，低声道：“囡囡是个乖孩子，但姐姐不能带着你。”

女人眼底透着绝望。

“因为囡囡跟在我们身边，迎接她的也只会是死亡。”白离道。

他们是去杀人的，囡囡跟着只会被张营盯住，会死。

而且，如果囡囡惹了零一厌烦，零一肯定不会手软。

她并没有跟女人进行过多的解释，她只是对女人道：“救援队能保护你们的。”

然后她转头看了眼面目不变的零一，随即蹲下身子对女人道：“今后的路，你可以自己选择怎么走。”

她说完回到零一身旁：“走吧。”

“嗯。”零一牵住白离的手，慢慢往前走：“我以为你会应下。”

“你不喜欢人类，我当然是听你的。”白离讲道。

“可你还是心软了。”零一捏着白离的指尖。

白离知道自己最后的话太过明显，但是这也算折中了。

她回握住零一的手，有些娇声道：“帮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呵。”零一冷笑，继续往前走。

在他们身后的女人愣愣地重复刚才的话：“我可以选择今后的路？”

“妈妈？”囡囡抱着女人的臂膀：“我们怎么办？”

“乖囡囡。”女人眼前一亮，赶忙把女儿抱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着，挪着步子赶紧跟上白离他们。

她来不及跟救援队解释了，她不能落下，她得拉着囡囡赶上。

这是囡囡的活命机会。

白离最后那句话已经是明显的暗示。

他们说不带着囡囡，难道还能控制住她的脚不让她跟吗？

这厢他们离开，救援队发现母女二人不见身影，叫着队里的女生去催。

“乐乐姐，还没好吗？”

良久得不到回应，女队员猛地冲进后面。

加油站后面哪还有那对母子的身影？

她赶忙叫来人，细细探索了一番，也没发现丧尸和血迹。

所以只能确认，他们母女是自己走的。

“他们脑子没病吧？就这么走了？不怕死？”江雨流摸摸脑袋，打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个齐乐乐是怎么想的，脑子有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