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衡回来的时候，顾青青只给自己泡了茶。

“我们接下来会聊很久，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也泡一杯。”

顾青青拧了拧手里的茶杯，又看了一眼茶叶剩下不多了，于是拿了几瓶矿泉水放在桌面：“你喝这个吧，方便。”

“昨晚，在楼梯口都有谁在？”

“鲁尼塔。”

符衡翻阅了鲁尼塔的资料：“只有他一个人？”

顾青青回想当时的情形，回答道：“我只看到他一个人。”

“你们之间聊了什么内容？”

顾青青如实回答：“我先强调一点，是你们的行动又暴露了，鲁尼来问我是不是要抓她们？”

“他就是这么问的？没有其他？”

顾青青摇了摇头：“没有。”

……

符衡依旧是连续的，不间断的重复的问一下问题，问题还非常跳跃，但凡逻辑差的人都承受不了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我下车就是第一时间给了他警告，而且我儿子在他手上，我也需要判断！”

“判断什么？”

“判断他究竟做了什么，判断他会不会伤害我儿子，判断他究竟想要什么？”顾青青的心态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当时的情况，就是个正常人至少也需要判断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过他！”

“顾青青，种种迹象表明，你对他有偏袒。”符衡抬眼看了一眼顾青青：“冒昧问一句，你和他是有发生过亲密关系吗？”

“没有！”顾青青又复述一遍：“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和谁有？”

忽然她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控制室里，奇特给她注射所谓的抑制剂，她药效上来后，无数次的将奇特幻想成厉风行的模样，在药效的作用下，她甚至无法分清楚奇特和厉风行。

顾青青忽然矢口否决，并明显有些情绪的质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只是在询问情况，你如实回答就是。”

“你究竟想问什么？”

“当然是什么都想问。”符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所有你和实验室的其他人，比如奇特？有发生过什么特殊关系？”

“没有，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

顾青青忽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其中不简单。

她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加上情绪的波动，会让周遭的电磁场轻易就发生变化，不仅屋内所有电子设备直接没了信号，就连带着电路直接跳闸。

符衡看了一眼顾青青，又抬头看了一眼停电的灯。

厉风行对着话筒说道：“青青，你冷静点，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张霖天皱了皱眉头：“风哥，嫂……嫂子这是怎么了？她的情况怎么忽然这么不稳定了？”

“你们去外围简单部署一下，她最近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我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厉风行走出监控室，一把抱住了顾青青，他偏了偏头，让符衡先避让一会，一边抚摸着顾青青的背，安抚着：“媳妇，就一两个问题，瞧把你急的。”

顾青青揪着他的衣服：“我没有，我没有，我已经说了我没有，我没有。”

她抬起头看到抱着自己的竟然是奇特，忽然就红了眼，瞬间屋内闪烁着噗呲噗呲的雷球。

厉风行皱了皱眉头，但丝毫没有害怕，他只是将顾青青抱得更紧了：“媳妇，别哭，你要相信自己，不用害怕质疑。”

顾青青摇了摇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厉风行，她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内心一直处在恐慌中，语无伦次的说“风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眼里，我不过就是个实验体，我知道的甚至比你们都少。”

“对，你没有做错什么！”

顾青青泣不成声，摇了摇头：“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厉风行一直安抚着她失控的情绪，直到好转，他才问道：“媳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幻觉了的？”

“开始出现幻觉？”顾青青又想起和奇特在实验室的种种，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忘记了。”

厉风行抓着她的手臂：“媳妇，我只想帮你，你这样隐瞒，我根本没有办法帮你。”

她推开了厉风行，转身看到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她的情绪才慢慢得到缓解，她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茶杯。

她背过身，忽然平静的说道：“风行，是奇特。”

厉风行有些低沉的说了一句：“你和他？”

“我不知道。”顾青青极力的想解释清楚，可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我有病，我有恐男症，很严重，你知道的，所以我和他没有发生关系，我和他应该也没有发生过关系。”

“所以是？”

“你也忘了！”顾青青极力的解释：“我和他发生不了什么关系，因为我是同性恋，我……”

再解释下去，这一段婚姻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

因为她没有想说服风行，她一直都在说服自己，她和奇特没有发生过关系！

厉风行心如刀割，他抱紧了顾青青：“青青，我知道了。”

她忽然泪流满面：“风行，你别说你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荒缪，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在实验室里我常常想你时，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时常就会出现幻觉，看到奇特是你，我根本分不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你还是奇特！”

“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已经大半年了，就在演习前一个月，实验室需要大量的资金，奇特为了证明SC2试剂的成功，他给我注射了一种试剂，他说是抑制剂，但明显并不是抑制剂。”

“FC催化剂？”

顾青青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她笑了笑：“应该和你们知道的FC催化剂也不完全是一种。”

“你怎么确定不是同一种？”

“艾尔是实验室里情况最稳定的小孩，他注射过1针催化剂，最后没能活下来。我在实验室就已经被奇特被注射过8针，如果真的是FC催化剂，我没办法活着站在这里。”

“这种事情为什么一直没有说？”

“我应该怎么说？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需要怎么说？说可能？说大概？”她摸了摸脖子：“最近又开始出现这样，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厉风行立刻想起了什么：“你？在G县，那一天夜里是不是也被注射过，所以？”

“是，我在G县被安藤美姬注射过1次。”她很痛苦：“风行，我看到你，时常就想看到奇特，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篡改了我的记忆。”

她忽然沉默了片刻：“我们离婚吧！”

“你想得美，我不离！”厉风行安抚着：“青青，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是我媳妇。”

“风行，这一切都让我很痛苦！”

“不可能离婚！”厉风行安抚着：“青青，没有我，你会想死掉对不对？”

“我不知道。”

“没有你，我也会很痛苦，很迷茫！”

顾青青的情况很糟糕，目前屋内除了厉风行，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去外围做基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