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戈沉默许久。

他睁睁的看着林墨许久，眼前的少年让他产生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你究竟为了什么？”卡戈问道。

“这片大陆，多斯民族与大夏民族，只能存在一个！”

林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我厌倦了多斯人屠杀我大夏百姓的消息，我厌倦了你们习以为常的劫掠，厌倦了你们杀人为乐的风俗。

厌倦了你们的无情和残暴，厌倦了你们的文化，厌倦了你们的一切!

也许你们觉得你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事，你们的杀戮是你们的荣耀，你们的劫掠是你们的天性。

但我林墨，在此立誓，一定要将你们多斯人彻底从这片大陆抹除！”

此言一出，卡戈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

“魔？若能让我大夏边境子民永享太平，我成魔又如何？”林墨厉声道。

自打林墨接到女帝的命令，林墨思考了许久，最后把心一横，定下计划：

“多斯草原，广阔土地，占据此地，以退为进，便立于不败之地，积粮募兵，守西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在那之后，颁布一条政令。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臣忠，君未礼，君非明君，何为明君，何为良臣，明君决断于事发之前，良臣谋划于千里之外。

当今天子昏庸而无德，鲜耻而寡情，朝臣欺世盗名，肆志横行，君臣无德于国，不恤民情，沉赋重税，穷兵黩武毫无安民之举，常怀乱国之心。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今我林墨，要挽大厦之将倾，还朗朗之乾坤！”

而想要完全占领多斯草原，就必须要将天性好杀，以劫掠为荣的多斯毒瘤彻底清除。

多斯草原辽阔，地广人稀。

跟地球上的一样，历史上的蒙古草原有喀尔喀、兀良哈、鄂尔多斯、土默特、察哈尔、喀剌沁（永谢布）六部。（这里以1500年左右为例。）

多斯草原除了卡戈这一政权之外，还有五个大的部落。

林墨就这样一个个去找太麻烦，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

“你...你会堕入地狱的！”卡戈诅咒道。

“哼！”林墨森冷一笑，“我林墨何惧？”

卡戈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好，好，好！”他大声的喊出了三个好字，随后道，“我卡戈，卓卡之子，再此对着至高天神立誓。

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会吹响‘末日号角’召集整个多斯草原的勇士，前来征讨你。

同时，我也会拼尽我的全力，杀死你，将你送回无间地狱！”

“哈哈哈哈哈！”林墨发出森冷的笑声，“非常好！”

接着，他大手一挥，大夏骑兵便让出一条路来。

卡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随后艰难地迈开脚步，打算离开。

就在此时，林墨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卡戈下意识地回头，“怎么，你后悔了？还是怕了？”

“怕？”林墨冷冷一笑，“我确实怕！”他说，“我怕你会违背誓言，偷偷溜进多斯草原，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你...”卡戈激动地大喊，“我卡戈绝对不会做缩头乌龟！”

林墨又哼了一声，“口说无凭，我决定给你留下点印记，让你这辈子不会忘记誓言！”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许褚，“许褚，给我按住他！”

许褚当即上前，控制住卡戈。

“你要干什么？”卡戈问道。

林墨并未作答，而是走到卡戈身边，掏出匕首，随后抓起卡戈的右手。

接着，林墨用力一挥，利落地切断了卡戈右手的小拇指跟无名指。

身为大首领的卡戈不失为一条汉子，断指之痛也未能打垮他。

从始至终，他都未发出一声求饶，也未发出一声哀嚎。

他浑身颤抖地看向林墨，咬紧嘴唇，直到咬出血来。

“林...墨...”卡戈又十分不熟练的大夏语喊出了林墨的名字，“我...卡戈...记住你了...”

“最后记我一辈子！现在，你可以走了。”林墨笑道。“哦。记住，把你的翻译带上。不然下次见面，你我之间对话都不知道对方说什么。”

说完，林墨翻身上马，领着一种部队消失在茫茫草海...

~~~

等林墨走远之后，冯学谦依然处于恐惧之中。

“他...他真的是林文忠的儿子吗？”冯学谦心想，“他...为何会这么狠？为何会如此凶残？他，竟然说出要将多斯人彻底从这世界清除的话来！”

“魔...没错，卡戈说的没错，他是魔！来自地狱十八层的邪魔！”

卡戈呢，也愣了许久，直到他的血卫士来到他的身前，叫出他的名字，“卡戈大首领！”

一阵剧痛从断指处传至大脑。

痛。

火辣辣地痛。

他的血卫士见此，连忙烧红弯刀，随后烧封了伤口。

“嗯...”卡戈感到焰苗舔噬手指，感到指头在烈火中枯萎，那些不再属于他的指头。

他经常受伤，但从未有过如此的屈辱，从未品尝这般的疼痛。

“大首领，现在我们去哪？”一名血卫士问道。

“回战场去！”卡戈道。

“回去？”冯学谦不解。“大首领，那邪魔肯定已经杀光了您的战...”

卡戈扭头瞪了他一眼，随后重复道，“回战场！”

他要回去，他要在看一次自己的战士，他要将这仇恨永远的记在心中。

他发誓，一定要将林墨挫骨扬灰！

而回到战场时，已是黄昏时分。

只见片地尸山，鲜血将大地染红，乌鸦在上空盘旋、落地啄食。

乌尔之子乌夫首领倒在一滩渐渐凝固的血泊里，右手肘以下全部不见，身旁还倒卧了十几个部族的同胞。

多吉首领颓然靠坐在木桩下，全身插满了箭，他儿子的头枕在他膝上。

卡戈本以为他俩都死了，但当他下马时，多吉却睁开了眼睛：“他们杀了我儿子！杀了我唯一的儿子！”

多吉的儿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有长枪贯穿胸膛的一个红点。

卡戈扶多吉站起来，大个子仿佛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箭，便一枝枝拔出来，一边抱怨弓箭把他的盔甲和皮革插出一堆窟窿。

有几枝箭射进体内，拔得他像个婴儿似喊痛。

“清点一下人数，”卡戈下令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战士？”

林墨的命令是一个不留，因此，除了少数幸存下来的人并不多。

他们绝大多数者都是在死人堆里找到的，打扫战场时侥幸活了下来。

数量很快统计出来，六百七十三人！

这其中还包括七十多名重伤者，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看至高天神是否眷顾。

卡戈无比悲愤的看着这些人，“在这之前，可是十万咆哮战士啊！”他心想。

“大首领！”多吉首领出声喊道。“我们何去何从？！”

“出发，前往圣城！”卡戈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