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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 分类:都市 | 字数:14.4万

第三十六章 再会

书名: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字数:3092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9:34

洼庄的村办煤矿招标的时间定了,只要有人报名就得按照规定走,眼看夺标时间越来越近了,村委会还是栗山一个人报的名。这就意味着再没有人报名的话,这矿就是栗山的了。

支部里的几个成员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还都怕扫到栗山的耳朵里,日后栗山承包了矿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平贵私下上了一趟市里,跟栗堂人说了这事。

“还是你想办法来吧,你干上大家也放心,钱的事,我们村上也给你想办法,要大家给你集资点。外地人不敢来,你是本村的,没有人吓唬你。”

栗堂人也听说了,主要是支书跟他说了外地有老板来报名的,都被栗山差人吓跑了。村上也有人来找他报名跟栗山拼一下。

栗堂人说:“栗山除了有钱还有势力,拼也只是拼拼,希望不大啊。”

他跟着的矿产公司经理王立仁道:“你要有心的话,资金没问题,都算我的。”王立仁也想让栗堂人夺上这个矿干干,他也想挣挣煤矿上的钱。

栗堂人道:“肯定是没有把握的,我了解栗山,他是什么手段也能使出来的,就像吓唬人家外地人那样,这都是不地道的,可是他又不出面,谁敢说人家不地道。不过要是没有个竞争对手,那可就便宜了他了,集体的竞标也上不来,利润就要少。”

“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这。”张平贵一拍大腿,可算被栗堂人戳到了病根上了。

二天后,栗堂人报了名。从内心讲栗堂人是不想让栗山再这样把持洼庄的经济命脉了。他太了解他了,也太恨他了。

有人报名竞标就要在街上张榜公示,实行公开公平竞争,量才取用。

第三天,忽然又有一个报名的,是黄原原。

黄原原突然报了名,这下又在村上炸锅了,这黄原原在外面只是听说在广州抓了,后来不知怎么又出来了,后来又抓了,又出来了,不知道这黄原原出来究竟干了什么,还把栗平给坑死了,等等等等。

村上也没有人说黄原原一句好话。

黄原原在整个洼庄真是个神秘的人物,现在这个神秘人物出现了,还来报名竞标了,人家是地地道道的洼庄村民,不像那些外地人,来转一遭听说有人闹就跑了。

栗堂人不出来,他也不露头。难道这黄原原是专跟栗堂人过不去?还有人找到栗堂人这样说。

栗堂人也想不通黄原原来凑什么热闹,按理说他即使想干也不会背着他,也会跟他说一声,他是经常跟他联系的,若是他跟栗山是一起,那他在他的旅馆还搞栗山的钱,不应该是这样吧,也许是他的岳父的主意,如今的人都想着来承包煤矿,也是个时髦的事,因为这个钱来的快,来的容易。

不过他感觉黄原原来了也是好事,最起码给栗山造成了压力,总不能他想干啥就干啥,免职了主任还想承包煤矿,洼庄也不是他家的。

报了三个名字,这两天洼庄可热闹了,村民们三三两两都在街上聚团议论这事,把他们比做三国演义里面的“三国鼎立”。这又意味着在群众的心里,这三个报名的力量各有各的优势,不然的话也不敢来报名。

人家栗山门头硬啊,有权有势力,还有包窑的经验,外面有路子;这黄原原是从市里来的,先不说人家够不够格,经济实力最起码是有的;虽然说栗堂人看上去经济实力不如人家二位,可人脉好,群众支持。

明显的“三国鼎立”?不偏不倚?老百姓就是议论议论,茶余饭后的事。

栗堂人心里轻松了很多,即使他竞争失败,多一家总比少一家强。也只有在竞争的激战中集体才不吃亏,才能夺得利润。

他本想问问这个黄原原为什么对煤矿也感起了兴趣,又怕别人说他们搞串通,显得不公平。毕竟是竞争,竞争就是打仗,只不过有个框框条条的限制。

要想让栗堂人胜出,就得依靠群众的力量。

张平贵在支部村民代表扩大会上针对近期连续增添了两家的竞标对象跟大家讲了自己的观点,他说:

“这是个好现象啊乡亲们,这说明我们洼庄大有人在,也说明我们的西山矿大有希望,我们今天在坐的都是洼庄的骨干,是决策者。希望大家下去以后有一分力就出一分力,监督好本次的公平竞标,使我们的西山矿的将来经营合理,长命百岁。”

代理支书一席话,是让在座的明白人听的,这些明白人也就是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只要他们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下去带个头尽力做就是了。是好手坏,就看西山矿的造化了。

支书的话最有分量的那句就是“经营合理,长命百岁”。因为煤矿是国家的地下资源,也是洼庄全体村民的财富,要是地下资源合理开采,不要随意破坏是煤矿“长命百岁”的关键。煤矿“长命百岁”了,那么洼庄村民就能长期享受地下资源的这笔财富。

也就是说,只要中标者对西山煤矿负到“经营合理”的责任了,煤矿就会“长命百岁”。说白了,就是要有个责任心比较强的中标者了。

荒妹怎么也没有想到黄原原还会报名参加西山煤矿竞标。自从他成了家后,她对他的一切事情就再没有心思去过问了,就连他的名字都怕提到。

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他报名竞标西山矿意味着他要回村来了,他一旦回来,她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就像是撒了一把盐。

自虎子走后,艾方跟了栗山,荒妹的那颗心才从漫无边际的悬空中落了地。她不再惆怅自己是虎子的媳妇而虎子又离她远远的了,也不再担心栗山以女儿为代价来肆意占有她了。她跟瞎婆的生活就像是太阳底下的一盆清水,温暖而平静。

平静下来的生活就会想着美好的将来,就会愿意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她在无意间听说村上人有好多偷偷上栗堂人那里捐钱去了,其实就是帮助堂人筹款,支持他竞标,众人拾柴火焰高,希望他能够成功。

荒妹也是洼庄村的一员,她明白为什么有人去帮助堂人,所以她也不想落后,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她将自己在外面唱歌积攒下来的几千元钱给栗堂人送去。

栗堂人说:“你的钱我哪能要。”

“为什么?”

“你多不容易呀,一个女人家。”

“你看我家还有男人吗?再说,你觉得我是为了你吗?”

栗堂人无话可说了,他知道所有来帮助他的都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后悔是他逼着荒妹说出这句话来的。

给栗堂人送钱的村民都被栗山知道的一清二楚。栗山没想到这个荒妹也参和进来了。

于是艾方就火愣愣去找荒妹,骂她是昧着良心做事。到忘记了是谁一次次帮助她的。

荒妹真的弄不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堂人不曾经还是你艾方的男人吗?至于这样较真吗?

竞标那天,还是在村委大院。

楼上是静悄悄的,楼下都是群众,比选举那天的人还多。被洼庄人看作是村里命根子的西山矿究竟被谁夺走,真的令人关注。

竞标的对象是经营西山矿,条件是每年上交村里的利润。以年交集体利润十万为起点,三年为期限,谁高归谁。

三家竞标是符合竞标规则的。钱都是一摞摞的现金,从十一万叫,叫到十三万的时候,黄原原退下来了,只留下栗山跟栗堂人两家了。

栗堂人从外面和村里共筹资十五万现金,行家告诉他,那矿十五万以里还能干,超过十五万利润这个矿就很难有保障了。

在竞标前一天,栗山还差艾方去找栗堂人,说是白白给他三万元让他那天提前退出。栗堂人问她为什么,艾方说看他们两个都是他的男人,不想看他们斗的两败俱伤。

栗堂人知道这是栗山的主意,让她来当说客。

“你可真不愧是个现实主义者呀,有利就起早。当初怕我粘上荒妹,就迫不及待地托人说媒要嫁给我。看见我栽进去了,就抱上了栗山的大腿……”

艾方被铳了一鼻子灰,讨了个没趣走了。

栗堂人心里明白,他知道今次是竞争不过栗山的,他就是一个目的,不让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西山矿。眼看黄原原退出了,自己就得强撑,能撑一分就一分。

他在市里矿用设备公司的经理王立仁那里拿来整整十五万,村里还凑集了六万。他把这二十一万都怼了进去,想着也够这个栗山受的,没想到最终栗山跟黄原原合成了一股。

最终还是栗山赢了,村里人又到镇上告状说:竞标不公平,黄原原故意中途退下,给栗山凑钱。

你说不公平,那个人亲眼见我黄原原给了栗山钱来。

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不过,这次招标,集体没吃亏,本想着十五万的标,撑到了二十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