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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 分类:都市 | 字数:14.4万

第十七章 嫌疑人

书名:在那个风季 作者:弓庆安 字数:3083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9:34

家里边的地荒妹到不用操心,公公该做的都做了,别看他料理家里的事心中没谱,可地里的生活却料理的很周全,每天磨磨蹭蹭地不做这就做那,总没有个歇闲的时候。

婆婆一病倒,家里的生活就轮到荒妹了,倒不象跟栗平在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用操心,只顾看孩子。现在没有那个福份了,谦谦才刚能学会走路,启启还得不离怀地抱着,婆婆得用她伺候。

自己私攒的几个钱还得给婆婆看医生,一个刚刚进入生活的少妇面临着这没个奔头的时光,心中总是参杂着一种失望的惆怅和忧戚的苦闷。

栗平死后,栗山就比以前过来的勤了,荒妹一家在栗山的手里亏欠不少,一是近本家,二是人家栗山是一村之长,说不准那件事就要烦劳人家帮这帮那。

栗平死前借栗山的那笔钱还有安葬栗平的花销,人家也没有强要,只是栗太给打了个欠条就算认账了,啥时有钱啥时还。

栗山在村里算是个二干子货(做事鲁莽),可在荒妹面前还挺稳重,荒妹也很尊重这位堂哥,遇到啥事也先问他,家里没了丈夫,更是没有了主心骨,他是兄长,问他也很正常。

公公在家闲坐的时候话语很少,栗山坐下来就是跟荒妹搭讪,还帮荒妹做这做那。特别到了晚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公公自个儿就去睡了,也不跟栗山道什么晚安,剩下的时间就由荒妹陪着栗山说话。

人家好心闲坐唠些家常,荒妹也不好意思撵人家走,坐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家里有个电视,也算有事做,夜里因为栗山坐着,就养成个看电视的习惯,直到看完看尽。

成了寡妇的女人在村上一些光棍们眼里就算一个热门子货,荒妹在洼庄才只是一个刚过门三年的少妇,她那种俊俏雅典的魅力一点都没有减退,相反她的体态更变得丰满成熟。

那些注目她的人对待她就象褐色贫瘠的土壤里闪耀的一块金子一般。

办罢丧事过去三月,洼庄的几个媒婆几乎快踢断了荒妹的门槛,起初荒妹还热情地去照料人家,好歹是给自己办好事的,不过提到说媒的事,荒妹都好言拒绝了。

栗平为了她放弃了学业,死后才刚刚三月,婆婆又卧床不起,自己又咋忍心离开这个家呢,即使有那个意思也要等过了栗家这个危难时候,再说她还有两个未满三岁的娃儿,谁肯养活她两个娃儿跟她过呢。

其实荒妹心中毕竟还挂念着一个人,那就是黄原原,当初还一个劲地去告他,现在又失神般地想他,真要象栗堂人所说的那样,栗平的死跟原原无关的话,那又该多好呢。

再说大女儿也是黄原原的,要是跟他过的话最起码女儿不会被人嫌弃。

“弟妹,给你找婆家儿的媒婆来过?”栗山每天都是这样,来了问这问那的,有时候带过一股酒气来,荒妹就感到很呕心。

自开了窑栗山就没在家安过灶,大部分时间都在矿上吃,县里镇上的人下来就一整天地陪着喝酒。检查窑的下来也离不开他,县上来洼庄办公事的也不少,都由栗山陪着,他倒是每天酒肉穿肠过的开心。

有时候栗山喝的酒多了,就来荒妹这里胡吹一起,吹累了就躺在荒妹家的炕上睡,弄的荒妹就强熬着等他醒过来。

时间长了荒妹就从心里讨厌他,讨厌他那枯燥乏味的说话,讨厌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她时就像一潭湖水象要把你全部吸进去,她还讨厌他的笑声,他一笑起来那里边就会流露出猥亵的音调,就象年深日久的霉斑又显现出来一样。

“荒妹,媒婆来了,你的意思呢?”栗山在最近这几个晚上老是念叨荒妹找婆家的事,前几晚他是背着荒妹问公公的,公公说荒妹是个大活人,咱能管住吗,找人也是迟早的事。

再问又得不到个所以,他又去问躺在炕上的婆婆,婆婆说荒妹没那个意思,荒妹很孝顺,就是荒妹有那个意思也没有办法留住他,栗山借自己是两位老人的堂侄,似乎这个家里的事都因该有他管的一份。

荒妹见栗山老是问她这个,别人问她还觉得没什么,这栗山是她的堂哥,问起这些来荒妹就觉得很别扭,就只好答仙一句:“能挡住人家来吗,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说罢就找点事情去做。

栗山坐着没意思就跟谦谦玩,抱着谦谦出去一会就回来,谦谦手里就会握着一快糖,一个小玩具。计划生育的时候,谦谦过继在他名下了,还在户口簿上登记了,栗山给谦谦买这买哪似乎就是他分内的事,是无可置疑的。

其实栗山早有他的意图,栗平活着的时候他对荒妹就垂涎三尺,在青年之家时栗山作为一个领导非常乐意参加在这个团体里,那也是他冲着荒妹她们来的,那里有他强烈的印象是一种没有目得的,然而又是无所不及的诱惑。

没想到荒妹还会嫁到他栗家,更没想到他的这个兄弟竟然会扔下她们母女三个走了。他不在乎这位不吃他那一套,总是回敬给他一种不在意的挑衅和蔑视的弟妹。越是这样栗山就越想得到她。

栗山在洼庄是一个男的女的不敢强惹的人,他有一个树高马壮的身材,有满脑子报复别人的点子,有洼庄村至高无上的权力,像先前的支书王耀虎都被他不声不响地弄下了台,谁还敢跟他斗呢。

栗山是一村之长,又是村办煤窑法人代表,有了窑集体就有收入,不像在集体队里的时候,都挣的是工分,想化点钱还得靠那些搞付业的,集体有了钱就等于他富裕了,村上的所有人就对他毕恭毕敬的。

栗山发誓要得到荒妹,栗平的突然离世给栗山真的是创造了一个最难得的机会,堂弟栗平没那个福份跟荒妹厮守,他丢下荒妹走了,我这个做堂哥的就得保护这个家,照应这个家,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家散了栗家连个根都不会留下,他就是不孝子孙。

黄原原没想到那个被他疯狂拥抱接过吻的黄小姐还会来救他,一个现实的“荒妹”再次从他的眼前若来若去,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把他无法控制的欲望之火又一次点燃起来。

只是她跟荒妹不同的是,她比荒妹多了几分妖艳和几分娇气,比荒妹单纯而固执。而那种妖艳和那种娇气,却能给人一种大胆的、敢于想象的近乎主动的追逐和爱恋。

黄原原装出了那种可怜近乎祈求的样子给黄小姐看,他已经领会到了这位黄小姐对他的另眼相待,她除非是看上他了,只要他稍稍动点真情,她就会成为他的俘虏。

就这样黄原原免去了几个月的焦虑和困苦,他终于从那个石料厂解脱出来了,他跟黄小姐象一对哀情似火的恋人又一次进入凔平市,那个黄老板竟对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毫无一点办法。

黄原原在黄柄那个旅店里呆了一个礼拜,有吃有喝,每天稍微干些杂活,他跟那位漂亮的“公主”黄茹玉小姐已经是形影不离了。

他领她在市里逛街,她的胳膊挽住他的胳膊,坐在电影院的鸳鸯座位里,这在当时对男女青年来说是最新鲜的又最是时髦的一件事情。

这城市跟农村比起来真是两个样子,人们都是各走各的路,各办各的事,都是匆匆的紧张兮兮的,任你做些不规的、不上桌面的事,都没人去理。

黄茹玉告诉黄原原他也是乡下人,还跟他是同乡。这些黄原原知道,黄炳早就告诉过他了,还以跟他是同乡为由跟他套近乎。

“茹玉,让我回家一趟吧,我已出来一年多了。”黄原原惦念着家乡父母,更重要的是荒妹,他跟黄茹玉的现在根本就是逢场作戏,他心里还是惦挂着荒妹,他真怕她像一只冲破笼子的小鸟飞走,他觉得跟荒妹在一起比黄茹玉踏实。

“走?想走就送你再去那个地方受罪。”黄茹玉道。她把对黄原原的爱变成了一种占有和一种挟持,觉得一切是那样的简单,只要是自己想办的事,就象夏天的山里成熟的山桃那样,想摘就可以摘下。

“在你父亲手下没有什么事做,再说我什么也不会做。”黄原原还摸不清她的父亲黄柄在做什么生意。

“啥也不要你做。”黄茹玉道。

“你爸很有钱吧?”

“你想钱吗,我爸那钱来得可容易了,他不让我告诉你。”她的态度显得很傲慢又很诡秘。

“不告诉我怎能跟你爸做事呀。”黄原原不就是出外闯荡的吗,他巴不得闯出一条路来,也好在村上显显威风。

“这种事跟别的事不一样,我父亲还在考验你。”

“跟你在一起逛大街,看电影,能考验我什么。”

“考你是不是真的跟我好,是不是个危险分子。”黄茹玉用劲捏了他一下,撒娇地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