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斤，就是五十吨”，程连长只见这卡车的车斗是满满的，可这也不够啊，他往卡车后方再次看了一眼，后面也没其他卡车的影子。

程连长心想：难道是分批送来？

“同志，你们联系好人了吗？当时怎么说的？”

高华一听，就觉得不对，看情况，钱春平是还没有汇报，看来，自己心急了。

“我是石门基地的，大前天晚上，钱春平同志，赵小兵同志，孙红军同志由宋市长带着来我家找我买粮食，他出的条件我比较满意，说好，由我亲自送粮，没想到，我来的太快，钱同志好像没准备，不要紧，我们这就走”

“华姐，华姐”，钱春平来了，大喊着来了。“华姐，实在对不起，刚才有急事处理了一下，这样，你和宝平先和我去招待所，我们详谈”，说完一手拽一个，就要把人带走。程连长见钱春平急吼吼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云淡风轻，“钱处长”

“哦，程连长，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谢谢你刚才帮忙，那我先把人领走了，有空聊天”。

“改天聊”，说完程连长就往回走，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他走进值班室后，又看看钱春平反常的表现，总感觉哪里不对，正常情况，不应该先卸粮食吗？怎么把人往招待所拉？

“喂喂喂，营长，营长”

“程天儿，怎么了？你不在连里，怎么去门岗了？”

“营长，今天钱处长有点反常”

“小子你是不是谍战片看多了，整天精神兮兮的”

“不是，营长你听我说，… … …”

“你说，钱处长没直接安排去卸车？”

“对”

“他的神态紧张”

“是”

“行，我知道”

“是”

钱春平带着高华夫妇到招待所，并且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高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这样，你们先在这儿住几天，我带你们参观参观基地，我们这里一点也不比你们的基地差，甚至更适合定居”

“是吗？那我得好好看看，万一那天我过的不开心，钱处长你可得收留我们”

“如果真有那一天，钱某一定倒履相迎”

“我当真了”。

钱春平以为高华在开玩笑，宋亮文决不会让高华离开，而且这两人关系不错，高华也不会离开。

双方都没提交易的事情，安排好高华夫妇的住宿，钱春平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得想好说辞，尽量把人和粮食一起留下。

高华让郑宝平先休息，自己去了停车的地方，给站岗的小同志打个招呼，就把卡车开离了基地，大约一公里时，高华把卡车收进空间，找出张工改好的电摩，骑着就回到招待所。

招待所的服务人员在灾后就没看到过电摩，尤其是在高温的情况下，很显然，电摩是经过改造的，很多人认为这是浪费材料，高华喜欢改造一切工具，只要有用的，都不是浪费。

电摩很吸睛，三搂的钱春平也看到了，他和其他人一样的想法。认为好东西应该先紧着汽车，电摩没必要，又骑不远。

夜里很热闹，基地里更热闹，钱春平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如实汇报给基地长于司令。

于司令痛心的看着昔日的爱将，“春平啊春平，你叫我怎么说你，这不是你送俩人的事，这是原则问题，”

“领导，我，当时，我一时没想到用什么换粮食，想着基地那么多人每天都要吃喝，一次性能拿出大量粮食的也只有她，领导，”

“那也不能用士兵去换”

“没有粮食，那么多兄弟吃什么？家属吃什么？”

“用别的换”

“专家，咱们没有”

“赵小兵用两位专家换了两万斤，三十吨黄金换了十万斤，领导，我们有吗？”

“春平”

“领导，如果别人或许我会担心，但是她，我放心。她有粮食，有肉类，有蔬菜，兄弟们过去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不会缺吃少喝，她手下已经有四百多人为她工作，没人说不好的，她的父亲也是位老退役人员。一家为人和善，领导，你怎么选？您舍不得，我也舍不得，那些人也是我钱春平的兄弟”

参谋长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说话，他在担心，这一营的人放在一个人的手上就等于政治机器落入私人手中，如果出事，事情不好控制。

“领导现在是末世”，这一句仿佛是重锤一下锤在两位大佬的心里。

现在是末世，人也得向现实低头。两位大佬也被压的喘不过气，他们也想种地，现在的土地种什么死什么，他们也搭大棚，收效甚微，根本不够吃，士兵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领导有时两天吃一顿，家属们也是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别说去挖野菜，土地快变荒漠了，哪有绿叶呀，现在喝的水，还是冬天攒的积雪化的。也幸亏是听了那些基地的建议，要不然，连水都没得喝。

参谋长提议，“开会讨论一下吧，听听大家的意见”。

“半小时以后，开个大会吧，营以上的都可以参加”

大会上气氛沉闷，大家都明白，一旦出了基地他们就不再是受人爱护敬仰的存在，而是回归平民百姓的行列，要是以往，他们可以退役，现在基地正是困难时期，他们不能退。

一位师长发表意见，“要不选一部分退役人员组成一个营吧，也算是给兄弟们找个单位。”

又是长时间的安静，没人愿意离开，有的人认为这是出卖，在心里骂着钱春平。参谋长见大家不说话，只能表态，支持那位师长的建议。大家默不作声，也不表态。无声的抗议。

司令心里难受，不论送走谁，他都舍不得，这都是他的孩子，哪个父母愿意有一点事就舍弃自己的孩子，他做不到。再看看眼前的一大堆孩子，像张大嘴的雏鸟，嗷嗷待哺，司令只能狠下心拍板下令。

参谋长，也是叹气。

会议散后，很多人找到参谋长了解情况，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段要士兵退役？钱春平被参谋长拉着给大家讲述基地的现实情况。现实比他们想的还严重。

姚军长，王师长下了决定，退吧，在基地他们也是顶头了，做为领导应该起带头作用，他们讲的是奉献。有他们在，也好看住那个叫高华的女人。

“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