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病房外的争吵

李行长含住张雨新的脚像吃东西一样细细品味，那形象活像一只猪在桌下拱食。李行长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恋足，说得直白点，就是喜欢女人的脚。当然，那得是相当漂亮的女人的，一般的人他还不稀罕。

张雨新一阵恶心，那感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胃里翻江倒海，她本以为自己能忍那么一小会儿，但事实证明，她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她觉得腿不听指挥了，简直是本能般奋力踢出去。这一踢力度不小。只听李行长一声惨叫，陶醉其间享受美味的他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脸撞到墙上头破血流，狼狈不堪。他一抹血，恼羞成怒：“你，你敢踢我，好，行了，你们公司贷款的事黄了，以后也别想了。”

张雨新抓起桌子的杯子，把水甩李行长的脸上：“黄了就黄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比猪还脏！”

被淋了一头水的李行长又气又怒：“你，你，你”

“你什么你，回家舔你妈的脚吧。你个死变态！”

从酒店出来，张雨新感觉那只被李行长舔过的脚就像踩上了大粪，她现在就想好好地洗一个澡。

医院。手术室外。穿着时髦一身粉尘味的王紫楠坐在长椅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染色的指甲，她已经不年轻了，岁月在她那张苦瓜似的脸上划下了细细的皱纹。她是张国纬继娶的妻子，是张雨新和张轩的后母。她和张国纬成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张新刚。张新刚就坐在她身旁。他已经27岁了，人看上有点老，戴一幅宽大的黑眼镜。两个人看见张雨新来，一齐站起来，齐问：“怎么样？”

“没戏。”张雨新摇摇头，“那老浑蛋整一个变态加流氓。他竟然舔我的脚。还威胁我上床，恶心死我了。”

“所以呢，黄啦？”张新刚只关心贷款。

张雨新：“废话，你说你脚踩了狗屎擦不擦，我不但踹了他一脚，还一杯水甩他头上。”

“什么！”张新刚吃了一惊，连连搓手，来回走动，“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够，往李行长头上泼水？”

“合着按你的意思，我就是该默默忍受无私奉献，用自己的身体满足那只猪的兽欲，间接满足你们的眼前的蝇头小利。”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什么大小姐的脾气，你要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不知道吗？他不就亲几下你的脚吗？有什么大不了，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你管他变不变态，只要能拿下贷款就行。”

“你说的是人话吗？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哥哥，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一个清白女儿家，怎么能让他对我做那种恶心的事，我一想起来就想吐。”

“哟。这话说的。”王紫楠从容地站起来，慢条斯理，“这时候还管什么女儿身啊，商场如战场，我们就是要瞄准对方的弱点下手。别说亲几下脚，就是陪他上床又怎么了，三十六计里还有个美人计呢。”

张雨新：“说风凉话？你怎么不跟他上床，算了，估计你去也是白搭，谁会看上你啊，风干的了老芋头。”

王紫楠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新刚：“别呈口舌之快了了，你可知道后果。现在好了，李行长一生气贷款的事彻底没戏了。”

张雨新指着张新刚：“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还你的那个妈，在我爸面前鼓动投资，乱指挥，瞎弹琴，大展实业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吗？”

“说什么呢，

说什么呢。”王紫楠不干了，“谁乱指挥，谁瞎弹琴，那么大事，我们有做得了主？笑话，现在有问题了，哦，想到我们，明告诉你，咱不背这个黑锅。别以为我们娘俩好欺负。”

“你们娘两好欺负？”张雨新气笑了，“谁敢啊，你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张雨新我告诉你。”张新刚跳起来，指着张雨新，“这次的后果很严重，你别以为还能全身而退。”

张雨新毫不示弱：“有你们在，就是得了货款公司也不能正常运转。”

“瞧见没。”王紫楠瞟了一眼张新刚，“人家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感情人家是嫌弃我们在公司，巴不得我们离开，她好一个人霸占了。多黑啊，你吃了多少肉啊，哦，现在连汤也想独吞了。”

“门都没有。”张新刚累了，坐下来，愤愤道，“甭想独吞，这事没完，你必须引咎辞职。”

门开了，做完手术的张国纬被推出来，众人围了上去。

“怎么样？”张国纬人在病床上，心还在贷款上。

“老爷子，可不得了，贷款没戏了。”

张新刚趴跟前：“爸，雨新她，她踢了李行长一脚，还往人家脸上甩水。”

张雨新委屈地说：“爸——”

张国纬眼睛瞪得溜圆， 指着张雨新，费劲喊了声：“你，你——”。人晕了过去。医生赶紧又推进去抢救。

一个高个的医生说：“你们太不像话了，病人刚做完手术，不能受刺激，你们倒好，一个一个就怕少说了。行了，赶紧离开吧，留一个懂事的。”

张新刚：“看见了吧，就因为你，爸才会晕过去。”

王紫楠：“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成心想把你爸气死，然后抢了家里的财产，你好狠啊，那么大的公司，一个人想独吞了啊。”

张雨新气急：“你们还是人吗？爸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惦念着财产。”

“哟，这是想起孝敬来了，真不知你是真孝敬还是假孝敬，要真孝敬的话，把贷款拿下。”

“出去，出去。要吵出去吵。”一个小护士过来喝止。三个人停止了争吵，张雨新急走几步，转个弯，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大师没想给张雨新打电话。他刚买了个3G手机，好奇心还未消除，正爱不释手把玩，不小心按了张雨新的号码。他急忙想按死。不料以前玩惯了只有发短信，打电话，手电筒三大功能的诺基亚，鸟枪换炮，尚未完全消化其间的知识，居然按不死。眼瞅着电话播出去，大师吓得手都抖了。

张雨新兀自伤心，电话响了，也没看是谁就接了。

大师说：“那，那谁，你跟我说，真心不是哥们骚扰你，确实是——”

张雨新打断他的话：“你想出来吃饭吗？我请你。这次，我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