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5.西瓜小分队

“戳你眼睛！”朴素妍伸出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跑过来作威胁状，想吓孙泰信一下。至于她是不是误以为孙泰信眼睛在乱瞟而不高兴，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10月7日，暖暖的海风拂过沙滩，让人心生惬意。与汉城已经需要穿厚实的秋冬大衣不同，济州岛的秋季气温在19-24摄氏度。早晚不冷、午间不晒，是最适合来游玩的时节。

当然，CCM公司一行人也不仅仅是来度假的，今年10月18日的第十届中韩歌会在半岛的济州岛世界杯赛场举行，他们是来踩点的。

孙泰信含着笑拍开她的手：“别闹，和李秀满老师打个招呼，自己上一边玩去，我们聊正事呢。”

朴素妍这才发现孙泰信刚刚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误以为这哥哥一个人坐在沙滩椅上看美女呢，原来他一旁还坐着李秀满。

她向孙泰信做了个鬼脸，然后单手捂住衣领口，大大方方地给李秀满鞠了一躬：“老师好。”

李秀满笑着点点头，见她连跑带跳地走远了，就有些感慨地说：“素妍倒是被你带得很好，她以前没这么活泼外向的。以前在公司，给我的感觉是她心里总藏着不少事儿，不愿意敞开心扉。”

“二十岁出头的孩子嘛，就该是这样无忧无虑一些才好。”孙泰信眼里都是笑意：“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也该有个年长的人来帮她扛一扛生活的重压，让她缓一口气了。”

“你倒是有底气说这话。”李秀满瞥了他一眼：“不过，你这个皇冠组合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是偶像团体不太贴切，但是说是歌手组合吧，六个人里又有两个演员。”

“算是一个限定组合吧，宝蓝、居丽、素妍三人是准备发展成歌手的；恩静、孝敏、智妍三人则深耕影视圈。Tara这个组合更多是维系她们感情的纽带罢了，倒也没必要急着给她们定义或者定性。”

李秀满沉思片刻，问他：“今年这组合真的不参与打歌或者评奖？哪怕其实是能拿几个新人奖或是一位的，你也不要？”

孙泰信叹了一口气：“前辈，您真的没必要一再试探我。就如同JYP公司的Wonder Girls是要被朴振荣那哥拿到美利坚去开拓市场的一样，Tara我是要主攻夏国音乐市场的，而Kara和Vara则是去霓虹。姑且不提咱们背后的大方向一致向左，就说说半岛的歌谣界市场，咱们压根儿就不是竞争对手。”

他朝在远处堆沙堡的姜敏京努努嘴：“SeeYa和Davichi都是偏传统歌手的类型，而且走的是CJ系影视OST的路子，与您这边的男团女团都不冲突的。”

眯眯眼这才露出真诚地笑容：“行吧，我也就是问一句而已，你别这么大反应。”他想了想，聊起一个有些让他好奇的闲趣话题缓和气氛：“不过，Tara和西卡的合作舞台，为什么取名叫西瓜小分队？”

孙泰信摆摆手：“避嫌嘛，KBS不是说少女时代别参与这次的中韩歌会了吗？那我把金钟铭的妹妹摘出来单独与皇冠弄个小分队，他们总该没话说了吧。你们禁的是少女时代成员郑秀妍，和我西瓜小分队杰西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这个理儿？”他倒也不单纯是为了帮金钟铭，还有着别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一个KBS电视台放送局的局长而已，李秀满的SM娱乐公司与左边牵连颇深说不上硬话，他CCM公司可不存在看谁脸色的问题。大家大体上是一条线上的不假，你为了明哲保身我们也可以配合，但是意思意思就得了，也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封杀谁就封杀谁的这种头一开，以后岂不人人自危？

“另外这个瓜嘛，就和anti有关了。”孙泰信叹了一口气。

半岛的anti那可没什么逻辑性可言的，你比如说针对Tara的。她们至今既没有一丁点与师兄团的绯闻、也没有什么负面的评价公之于众，按理说没有可说道或是anti的地方才是。

但是有的半岛极品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天天拿着放大镜找黑点。这不，真让他们有了点说法：皇冠前段时间频频去夏国露脸，而‘皇冠’的汉语谐音读起来就像是‘黄瓜’一样，所以嘛...我冠变我瓜。

“我们公司这皇冠还没戴上呢，倒先成了黄瓜。黄瓜就黄瓜吧，嘴长他们脸上，我也堵不住。所以西卡加上我瓜，干脆就取了一首一尾，组成西瓜小分队这样的名字。”孙泰信一耸肩。

“anti啊...”李秀满也直摇头：“能怎么办？要在半岛吃这碗饭，就得适应这个大环境。就算是我们公司，面对着这样的民意又能如何呢？少女时代她们说抵制就抵制，我这不也是只能就范吗？”

那是你自己作死！孙泰信略微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啊，所以我决定带着小姨子们跑路，这大环境谁爱适应谁适应吧，我不伺候了。”

第145章 西瓜小分队

他侧过头朝朴智妍大吼：“朴智妍！你可别告诉我你想试试生贝壳是什么味道！你嗓子好完全了是吧！”一边大声说着，他一边朝李秀满挥挥手告别，往智妍的方向快步走去。

正在海边捡贝壳研究的智妍吓了一跳，虽然正有此意，但她这不还没开始呢不是？她又不傻。但底气不足的她还是往咸恩静的方向转移，试图给自己找个粗大腿做靠山。

一旁的姜敏京和姜知英则没动弹，两人兴致勃勃一心一意地拍着沙堡，对别的都不关心。

晚餐时，孙泰信送了郑妮可一件挺特别的生日礼物：七个施华洛世奇的订制水晶球，价格倒不算贵，但是造型很别致。

“《七龙珠》没看过吗？”孙泰信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这么解释道：“妮可本名叫龙珠，我当时一下就想到了《七龙珠》，集齐七颗龙珠，可以召唤神龙。”

“那神龙在哪？”具荷拉把装礼物的盒子倒过来抖了抖：“泰信哥，里面没有东西啦！”

于是孙社长指了指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哎，这哥真是，你身份挺多啊。”朴素妍很不满：“之前不是还说自己是喷火龙吗？怎么又变神龙了？”

众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朴奎利还是主动帮着问起了昨天孙泰信的决定。

“不过泰信哥，Tara今年真的不参与任何歌谣界的打榜吗？恩静她们有几首歌的音源很强劲的，别的不说，《T.T.L》在超新星前辈们的手里，不是就成绩很不错嘛。咱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见Tara几人都投来关注地目光，孙泰信笑了笑：“恩静让你问的吧？”

咸恩静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哎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能早一点出道，我们也能早一些创造经济价值不是。”

孙泰信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喜欢踢足球吗，我说的是世界杯那种。”

女孩儿们满头雾水，这种大型球类运动，哪里会有太多女孩子喜欢参与呢。

“我本人不喜欢足球，或者说，我不是不喜欢足球，我是不喜欢足球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孙泰信接着说。

“一个标准的足球队，球员一共有23人。其中大名单18人、替补5人、场上比赛11人。而且比赛场地也有严格要求。”他挑了挑眉：“这是国际足联规定的，我不想讨论这事儿的合理性，我只强调一点，我不喜欢这种人为的约束。”

“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了，我凭什么不能少上点人或者多上点人？进一步说，球场要多长要多宽，我凭什么听别人来指手画脚呢？人多我找个大点的场地，人少我找个小点的场地——我乐意把场地弄大一点或者小一点那都是我的自由，怎么了，违背什么自然规律了吗？”

他笑了笑：“那么回到与咱们息息相关的半岛歌谣界。咱们都知道，音乐打榜节目一位和几大年度音乐颁奖礼，是衡量半岛歌手和偶像们成功与否的最重要标志。一位越多就是专辑歌曲和演唱者越出色、获奖越多就是乐坛造诣越高深，好像这都已经被大家接受了。”

“但是我内心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真理。别的不说，霓虹的歌手就没有什么一位不一位的说法，我很赞成霓虹公信榜的统计方法——咱也别光看拿了多少周榜第一月榜第一，咱直接看年底卖了多少钱，创作者和演奏者又分别能分多少，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咱们不要耻于谈钱，只谈什么艺术成就，那都是空中楼阁。”

“就好像宇多田光和滨崎步，宇多田光在音乐方面的收入更高，但是滨崎步的商业成就却是前者难以望其项背的。把两人硬凑到一个领域去比有什么意义呢？她俩都财务自由了，这不都是成功了吗。”

见不少女孩儿都眉头紧锁，孙泰信做了总结：“所以说，影视圈让南奎丽、恩静你们四个去尝试、去正式拜师，看能不能有所作为；歌谣界则让SeeYa的李宝蓝和Davichi接着走咱们CCM公司一贯的歌手路线；时尚圈有金延智和姜敏京，甚至综艺节目都有朴奎利的《明星金钟》——咱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在场的唯一外人郑秀妍沉吟片刻后，饶有兴趣地问：“这也是泰信哥这么重视夏国音乐市场的原因吗？这个月的中韩歌会，你们CCM公司可是所有人都来了。”她觉得自己今晚深受启发——如果组合明后年真的被雪藏，她该如何自求出路呢？总不能像天上智喜的天舞前辈那样，跑去便利店打工吧。

十九岁的西卡，内心再一次认真考虑起自己的退路来。

“有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吧。”孙泰信点点头：“但我更想强调的是《史记·管晏列传》里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拿你们的大师兄金钟国来说吧，他三冠王当然厉害，但是拿走了更多收益的金光洙社长，才更应该是你们的榜样。咱们的首要目标是搞钱，这和你们追求音乐梦想又不矛盾。”

他开了个玩笑：“等你们都成了富婆，自己合资建一个打歌舞台，天天就你们几个人参加、轮流拿第一多好？何必要别人认可什么一位不一位的。”

西卡又有了新的领悟：是啊，与其给别人打工，为什么不给自己打工呢？她今晚已经被孙泰信忽悠瘸了，觉得自己格局打开了。

一旁地金钟铭瞥了她一眼，心说孙泰信的嘴那是骗人的鬼，你要是真信了他的邪，那才叫自断前程了。

不过他暂时也没准备提醒郑大毛，就拿这次中韩歌会来说，明明她们少女时代原本是有一首歌的，但是SM娱乐公司说取消就取消，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你要说作为家属他没有怨气在，那纯粹是在胡扯了，他心还没这么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那还得各自飞呢，更何况她们仅仅是一个组合而已。真要是不成了，他总得提前替自己妹妹规划一下再就业的问题。这种时候，他倒不介意西卡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也不介意借孙泰信这大哥的口，给她多说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晚上十点，一堆人跑去放烟花，孙泰信和朴素妍没跟着去，两人在海边散步。

“泰信哥今天晚上一直谈钱，会不会有些...”朴素妍先开口。

孙泰信笑了：“有些市侩？”见她也有了些笑意，他说：“素妍啊，你认为，为什么咱们CCM公司仅仅花了大半年时间，就有了比拟三大娱乐公司的实力？”

朴素妍想了想：“因为泰信哥和成明哥家里实力雄厚，又吸收了DSP娱乐公司的相关人才？”

他承认：“对，有钱有人，自然容易成事，但是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我一直认为，与员工共事不能只谈理想与奉献，还得把钱给够。什么嘘寒问暖都不如一笔巨款，千金买马骨就是这个道理。”

“你拿咱们公司的普通员工来说，歌谣界普通工作人员的月薪大概是200-300万韩币一月，我前两个月开始直接是给600万，不但开他们两三倍薪水，我还给优秀的员工年底分红、给升职机会。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值这个价吗？现在的年轻人多聪明啊，咱们公司里这么多SKY和成均馆毕业的，他们什么都懂。”

“懂事儿那就好办了，今年这样的金融危机年，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们就会珍惜、就会自然而然地给我把事儿办好，这不也就是劲儿往一处使的集体奋斗了吗。所以要我说，给缺钱的年轻人明确地上升空间和足额的报酬，再和金光洙社长那样有经济实力的中年管理层谈理想追求，这才是开公司的正道之选。”

说到这，他停住脚步看着朴素妍：“再说说你们这些练习生，你们是出于音乐追求也好，想在娱乐圈挣钱也罢，既然来我这里吃了苦、付出了时间与精力，那我总要给你们一些回报不是？我的选择是给你们现金和足以变成金钱的技能、资源、经验与人脉，说穿了，就是短期的钱和长期的钱。”

素妍笑了起来：“说得像做交易一样。”

孙泰信却很认同地点头：“没错，吃苦本身就是一笔交易，所以我认为交易就不能讲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得尽量多讲等价交换。年轻人为我吃苦，我能为年轻人们提供什么来作为等价交换呢？除了肉眼可见的好处，足够合理的待遇和足够清晰的未来，都是咱们公司做大做强的基石，这是万万不可动摇的。”

“但是泰信哥，你为什么总是愿意把这些大实话说白了给我听呢？”朴素妍仰头看着他：“说到底，咱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什么师徒同乡啊。咱们甚至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孙泰信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内心深处，自己究竟把素妍当做了什么呢？

当天夜里，孙泰信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两人的关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