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连城隔三差五看个热闹，一展心中郁气，直到孩子哇哇坠地。

如谢寂所愿，孩子生产时很顺利，没怎么折腾连城。

田嬷嬷很欣慰，“这孩子头小，公主身体也长齐了，生得顺顺当当。”

这大半年来，她刻意控制连城的饮食，不然孩子太大，产妇要吃许多苦头。

谢寂坐在床上给连城擦汗喂水，她费了不少气力，唇色苍白，只能躺在床上。

他凑近她，轻声道：“凌璋，是个女儿。”

谢寂努力让自己看起平静一点，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连城虚弱道：“是吗，她长得像谁？”

说话间，田嬷嬷带着乳娘走进来，孩子已经洗干净包好，刚喂了奶。

谢寂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小心抱着，生怕摔着她。

孩子又小又软，像只小猫躺在他臂弯间，谢寂胸口涌出奇异的温情，几乎要落泪。

连城扯扯他衣角，“说啊，长得像谁？”

田嬷嬷笑道：“这孩子一点都不皱巴，生下来就白白嫩嫩，眉眼清晰，长得像驸马。”

照她看，像谁都行，反正夫妻二人容貌都是顶好。

谢寂仔细看了看，欢喜道：“是......她看着是像我，但比我好看多了。”

连城表示满意，谢寂长得好看，女儿随他也行。

到了晚上，床榻上的连城精神起来，“咱们女儿真可爱，是不是？”

谢寂轻轻揽住她：“我见过的孩子里，就数她最可爱，没人比她好看。”

“你不嫌她麻烦吗？”

谢寂立时摇头：“哪里麻烦，她是我的女儿，咱们的孩子，一点都不麻烦。”

两人相拥而眠，轻声聊着孩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众人都来看孩子时，夫妻俩才想起来，他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字。

皇帝拍板，这不正好，就由他来取名。

谢阶庭看皇帝一眼，心中默叹，罢了，谁让孙女的外公是皇帝呢。

卫不器去了外地巡视，等他回来时，孩子已经快满月了。

看着一团粉嫩的小外甥女，他喜得不行，“姐姐......她真可爱，嘴唇好红，眼睛漂亮，头发也黑。”

谢寂听得无比自豪，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连城笑道：“不器，你瞧她像谁？”

卫不器再去细看孩子，“嗯......都说外甥肖舅，我觉得她像我，像不像？”

连城：......

谢寂：......

胡说，哪里像了？就算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也不行。

皇帝为孩子取名音，谢音。

谢是谢寂的姓，皇后单名羽，羽为五音之一。

谢寂顺势为女儿取了小名，叫音音。

音音七八个月时，手臂像莲藕般，一截截的，全身圆滚滚的，与卫少卿差不多。

她皮肤雪白，头发乌黑柔软，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珠，可爱至极。

嘴里经常阿巴阿巴的，不知在说什么，偶尔吐个泡泡，高兴了就爬几下。

连城经常扒了她的衣服，露出她的小屁股，伸手去捏，又弹又软。

“你说，生个孩子是不是挺好玩的？”

谢寂没忍住，也跟捏了一把，不情愿道：“......是好玩，还能给你赚钱。”

只要音音被她舅舅姨姨们抱去，少不得要捏她的脸，捏她的屁股。

谢寂对此很无奈，劝说他们不要这样，但这帮公主皇子们哪肯听他的。

“凌璋，你劝劝他们。否则我就——”

连城忙拍着胸口保证：“你莫要生气，我有主意。”

她定下规矩，捏孩子屁股可以，得给十锭金，捏脸的话，给五锭金。

众从直呼太贵了！

楚王不满道：“音音的屁股就算是纯金的，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吧？”

连城循循善诱：“雪白，柔嫩，光滑，有弹性，捏了后，她还对你咯咯笑，这么可爱，这么乖巧，贵吗？”

“也就是你们，换成别人，给我再多金子，我与她父亲也不能同意。”

“现在她屁股正圆，等她周岁抽条了，屁股就不像现在这么好捏了。”

如连城所言，谁能抗绝这么可爱的屁股呢？

舅舅姨姨们纷纷出钱去捏，贵是贵，但也不是出不起。

音音也很配合，小屁股一扭一撅，任捏。

数月后，连城一边数钱，一边哄谢寂。

“那么好看的屁股，谁忍得住。让他们捏吧，不能伤了兄弟姐妹的感情，好歹有钱收，没让他们白捏吧。”

谢寂抱着女儿不说话，算了，很快她就一周岁了，到时再也不让人捏。

待音音两岁多时，还是胖乎乎的样子，十分能吃，极为爱美。

家里的花花草草都遭了秧，只要她看上的，都摘下来往自己脑袋上戴。

“我好看吗？”

“我要那件闪光的裙子！”

“没吃饱，给我拿肉！”

......

无事时就折腾自己的头发，在镜前转圈。

自顾自道：“美，美啊。”

谢寂：......

连城担忧道：“她不会变成一个又胖又馋又爱美的傻子？”

谢寂斩钉截铁：“不会的，我们好好教她就是。”

三岁时，她没那么圆润了，变得更加爱美，插得满头是花。

一日她问谢寂：“驸马，我与公主谁美？”

她脑袋上的花都要掉下来了，谢寂没忍住笑，“......都美。”

哪知她没那么容易被唬弄过去，“不行，只能有一个美。”

谢寂想了想，“那好吧，我选公主。”

音音有些震惊，“你，你居然选公主。你是我父亲，不是最爱我吗？”

“并不是，我最爱之人是公主。”

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又跑去找连城。

气呼呼道：“母亲，我与驸马，还有舅舅掉进水里，你救谁？”

连城惊了，卫不器真是不教好！还有完没完！

她面无表情：“我救驸马。”

“......呜呜，不选我......都不选我。你是母亲，不是最爱我吗？”

“你想什么呢？我最爱之人是驸马。”

连城抱住她，耐心道：“等你再长大一些，母亲就教你水性，落水了也不怕。”

卫不器收到音音的哭诉后，颇为不满。

“你们哄哄她怎么了，选她不行吗？”

“音音放心，你与任何人掉进水里，舅舅都会先救你。”

她总算得到了安慰，还是舅舅好，父亲母亲都靠不住。

过了几日，她开始琢磨别的。

“我的弟弟在哪里？祖母说，我该有个弟弟了。 ”

连城回答：“你没有弟弟，我与你父亲就你一个孩子。”

“不行，我就要弟弟！舅舅说，孩子是从肚子里出来的，让驸马躺着生一个。”

连城笑得弯下腰：“母亲没意见，让你舅舅先躺着生一个，然后再让你父亲躺着生一个。”

谢寂无奈，抱起她道：“父亲没这等本事，你舅舅才有，让他生。”

榻间缱绻后，谢寂要为连城清理，连城阻止了他，“我想再生一个，你要不要？”

谢寂一怔，继而喜滋滋道：“要，要，再生一个像你的孩子。”

音音长得太像他，他很想看看连城小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