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第二天。

刘明祖特意穿上他便宜老爹赞助的西装，打扮跟商务精英一般，早早赶到校园网会客室候着。

此时是早上七点多不到八点，昨天上班的员工还没下班，今天接班的人还没来。

黑漆漆的办公区十分寂静，地上横七竖八的睡袋里钻露出一个个脑袋。

偶尔几个亮着的电脑屏幕映衬着值班运维惨白的脸，强打精神的熬着。

过了一会，两个员工张着膀子，四个手臂上挂满了一串塑料袋，风风火火的窜了进来，扯着嗓子开始喊。

“早餐来了！”

“烧饼油条豆腐脑，豆浆豆汁豌豆黄！”

这一声声吆喝宛如公鸡打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地上的睡袋如同毛虫，咕用咕用的钻出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码农，跟饿狼一般扑了上来，将桌子上的早餐分食殆尽。

吃饱喝足，洗漱干净。

这时赶来上班的员工已经开始在前台签到，然后就是交接工作。

基本上就是问问，昨天没出什么状况吧？

服务器挂了吗，打开后台LOG看看有没有报错，一块记录下来等着交给开发组的人修。

等交接结束，签到下班之后，校园网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穿着格子衬衫的码农带着保温杯和枸杞开始泡茶，年轻的码农桌子上摆着肥宅快乐水。

有的脖子上挂着耳机，开始浏览网页，偷偷摸鱼。

有的聚在一起开始讨论技术问题，或者是交流学习资料心得。

在办公区另外一边，画风截然相反。

对比传格子衬衫的码农，产品经理们则显得比较正式，大多喝咖啡，聊天中都夹杂着各种英文单词，显得非常有精英范。

张嘴就是市场营销抓手，商业逻辑闭环，动不动就是对齐颗粒度，顶层设计行业壁垒一类难懂的话。

刘明祖坐在旁边听了一会脑袋就迷糊了，每个字都能听得懂，放一块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是听起来专业词汇很高大上，非常的洋气。

看的刘明祖格外的羡慕，他觉得自己虽然也是搞互联网的，但是和人家校园网比起来格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就看看人家这员工气质，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股骚气。

这边刘明祖听着正入迷，就看见讨论激烈的产品经理忽然集体起立，恭恭敬敬的站好。

“秦总好！”

“秦总早！”

秦少言云淡风轻的点头致意，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秘书小陈蹦蹦跳跳的过来传旨，“周经理，秦总找您。”

部门总经理周远连忙起身，快步跟着小陈走进秦总办公室。

过了几分钟，周远恭敬的倒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部门的办公区。

旁边的产品经理们一拥而上，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周总，老板今天几点开会？”

“老板今天还讲不讲用户大数据了？”

“秦总到底什么时候和我们讲生态布局啊。”

周远摆摆手，“今天秦总有客人要见，上午讲课取消了。”

“啊？！”产品经理一片哗然，脸上全是失望的神色。

“老板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给我们讲课了！”

“是啊，上次明明说好的讲垂直领域复用打法，用多维矩阵构建生态护城河，以超频流量优势赋能新产品，引爆用户感知的。”

“你说个屁，秦总上次明明说的是以顶层设计为抓手，聚焦用户感知度，以底层逻辑打破行业壁垒，发力新赛道，构建行业新蓝海创建自由生态。”

周远拍了拍手掌，打断了底下人的争论，“秦总说了，你们先自己研究学习，他下次再给你们讲PPT的五种做法。”

“前天就说下次，昨天也说下次，今天还说下次，到底下次是哪天啊？”

周远咳嗽了一声，“秦总原话是下次一定，那肯定不会拖太久，大家好好干活吧。”

一众产品经理失望而去。

这一幕看的刘明祖十分震惊，秦总驭人手段竟然恐怖如斯，底下员工对其如同偶像一般。

要不是手上有一摊业务，业余时间还有好几个情人要照顾，他也想过来跟随秦总学习学习。

刘明祖正感慨时，秘书小陈又跑了过来传达秦总口谕，“刘总，我们秦总请你过去。”

他马上打起精神，稍微真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小陈走进秦总的总裁办公室。

刘明祖一进门就看见秦少言坐在老板桌后边的椅子上，脸色依旧是那么憔悴苍白，气色还是那么差。

看来秦总最近没少操劳啊。

秦少言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看着刘明祖笑了笑，“你来的早，IDG的周总还没到呢，我估计……”

说着秦少言抬起左手腕看了看表，然后又看了看右手腕上的表，“大概还有十几分钟能到吧，你先坐着等一会。”

一边说着，秦少言一边调整左手腕表的时间。

这下真给刘明祖看呆了，秦总为什么要戴两块表啊，这是什么流行新时尚？

刘明祖也不好意思问，于是便谈起早上的见闻，“秦总您是怎么把公司管理的这么好，看起来一个个特别有活力。”

“简单，钱给够就行了。”秦少言随口回答道。

“啊？！”刘明祖愣住了，“就这？！”

“骗你的。”秦少言笑了起来，“是靠周到的福利待遇体系，人性化的弹性工作制，不断完善的KPI考核标准。”

刘明祖直接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秦总，管理手段如此的高端洋气，这管理方法听着就厉害。”

“不像我是野路子出身，和公司员工只能讲讲兄弟感情，多给点加薪承诺，天天盯着他们干活，累的要死成效还不大。”

“管理也要掌握方式方法，不然伱只能干到死。”秦少言随口说道，“你要是管不好，还是找个高人来帮你吧，或者多给员工发钱。”

“光发钱也不顶用吧。”刘明祖迟疑的说道，“我们公司那帮人资质不行，不像秦总公司员工，各个都是精英，说话还好听。”

“我今天听他们说话都听不懂，什么闭环、颗粒度、红海蓝海的，看起来就像是世界五百强的员工。”

“我要是有几个这样的员工，那我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哦，那些产品经理啊。”秦少言忽然笑了起来，“等明年我就把他们全都输送到社会上去，你要是喜欢的话，等他们毕业的时候你挑几个带走，我没意见。”

咦，还有这种好事？

“那就多谢秦总了！”刘明祖大喜，秦总是真大方啊，这些员工说给就给啊。

刘明祖正在为获得卧龙凤雏而高兴呢，周道迈步走了进来，“秦总，早啊。”

“周总来的好早啊，快请坐。”秦少言热情的站起身来，“小陈，上茶上咖啡！”

周道和刘明祖打了个招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刘明祖连忙说道：“我们公司正为缺少人才发愁呢，秦总很大方的表示愿意从他的公司给分几个精英给我。”

“咦，还有这种好事呢？”周道十分惊讶，“那可都是秦总亲自带出来的，我之前都想过要不要挖几个。”

“没事，都有机会，都有机会。”秦少言笑眯眯的说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周道开了几句玩笑，随后神色认真起来，“秦总，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那个网络故事会融资的事吧？”

“什么故事会？”秦少言有些诧异。

刘明祖连忙说道，“就是我那个网站，叫网络故事会。”

“哦，对。”秦少言点了点头，“我听说刘总一直在找融资，和你们谈了几次都没谈下来？”

“确实如此。”周道郑重的说道，“我们仔细考察过网络故事会，觉得这个网站前景不太明朗，我们几个VP讨论过，觉得有风险。”

“风险肯定是有，要是说前景不明朗我不赞同。”秦少言沉吟了两秒，缓缓说道，“这个音频小说网站其实很有发展潜力。”

“互联网这么多年发展，可以说是百花齐放，各种各样的网站，不同功能都有。”

“有看新闻的，有聊天交友的，有找日抛情侣的，有听歌的有看视频的，每个人喜好不同。”

“音频小说网站吸引的是爱听广播和评书的人群，不要觉得年轻人只喜欢听音乐，有的还喜欢听广播剧和评书呢。”

“这个网站填补了这方面空白，方便喜欢小说又懒得读书的人。”

“有需求就有价值嘛。”

“可能现在这个网站看不出什么，你要是再过五年，十年，这个网站价值才体现出来。”

“投资，投的就是未来嘛。”

周道皱起眉头思索起来，“既然秦总看好，我肯定是相信秦总的判断，但是团队中其他人并不一定认可。”

秦少言笑了起来，“周总，你这就没意思了吧。”

“这个网站融资充其量也就两三百万美元顶天了，IDG要是说投资千万美元级别的要犹豫我还信，百万级别的不至于吧。”

周道看向秦少言，“秦总，您觉得这个网站值多少钱呢？”

“要是我自己开的，我肯定说是十亿。”秦少言话锋一转，“但是别人开的，我不能大包大揽，打个折，三个亿好了。”

“三个亿？”周道思索了一下，“也就是四千万美元左右，就是10%也需要四百万美元呢。”

旁边刘明祖听的都惊了，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

他做梦也不敢想自己网站这就要值三个亿了？

还得是秦总啊，张嘴就要三亿十亿的，要是换了自己，最多只敢说是一个亿。

秦少言开始侃侃而谈，“音频小说网站已经有了固定的付费用户群体，每个月的流水都达到了几十万级别，这还是没有初步草创阶段。”

“经过扩张之后，吸收更多用户进来，每月流水可以做到几百万级别。”

“再加上刘总打算发力短信增值服务，这又是一个新的业务增长点。”

“抛开成本，每年营收有望达到千万级别。”秦少言看向刘明祖，“是吧，刘总。”

刘明祖一个激灵，连忙说道：“我正在努力。”

秦少言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一年能赚五百万吗？”

刘明祖迟疑了一下，“应该可以。”

周道想了想，“如果音频网站能做起来，年营收千万都是保守估计了。”

“那你说值不值三个亿？”秦少言追问一句，“当然这个估值可能有待商榷。”

“但是这样也在考验周总是不是一个伟大的投资人了。”

“秦总，您这话说的……”周道有些哭笑不得，“那我就看着您的面子上，三个亿就三个亿。”

“别看我面子啊。”秦少言摆摆手，“我的面子可不值三个亿。”

“这是看周总的眼光，你的眼光值三个亿。”

“多谢秦总夸奖，我可当不起。”周道考虑了一下，“刘总想融多少钱？”

刘明祖此时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幸福喜悦中，三个亿就这么成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这个当事人压根就没准备好。

这融资也来的太轻松了吧。

刘明祖吞了一下口水，“那就……融三千万吧，呃三千万RMB。”

“行。”周道很痛快答应，“明天去IDG，咱们签融资意向书吧。”

“谢谢周总！”刘明祖激动的握住了周道的双手。

“祝咱们合作愉快，也祝刘总事业腾飞。”周道拍了拍刘明祖的胳膊。

“感谢秦总。”刘明祖对秦少言简直是感激涕零。

“谢我干什么。”秦少言摆摆手，“你们合作成功一是周总慧眼如炬，再一个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要是你没能力，周总再怎么看我面子也不会给你投钱的。”

“还是秦总会给人戴高帽。”周道打趣道，“一般人扛不住，忽忽悠悠就上当了。”

秦少言正色说道：“周总，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秦少言从不骗人。”

刘明祖也插话说道：“秦总这是有个人魅力，让人无法拒绝。”

周道哈哈一笑，“这话没说错，秦总的个人魅力连比尔盖茨都顶不住。”

“我听说这次秦总去美国出差，比尔盖茨还特意邀请你去他家做客？”

“是去住了一晚上。”秦少言云淡风轻的表示，“不过他主要是找我谈生意。”

周道十分羡慕的说道，“早听说比尔盖茨的豪宅未来之屋是如何奢华，一直没有机会见识，秦总给我说说呗，让我也开开眼界。”

刘明祖这边都惊了，他知道秦少言和比尔盖茨认识，没想到两人关系如此的熟络。

还能被比尔盖茨邀请去家里做客，看来这个关系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