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芜去了剧组，姚梦心里很不踏实，她很怕自家女儿对白仪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突然兽性大发，所以每天打视频问候。

有一天问得张芜烦了，随口说了一句，“您要是和老爸待的腻了，就来找我，我收留您。”

姚梦毫不客气，“好，明天到达。”

挂了电话，张芜便让助理再开一间房给母亲，她订的房间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姚梦提供。

没一会开好了房间，张芜发了信息给姚梦，【您明天直接来剧组找我，好把房卡给您。】

姚梦回了个OK的手势才消停下来。

白仪这边已经开机，本来相处时间不多，因为丈母娘要造访，给这对小情侣的独处时间甚少。

第二日，姚梦从张芜那里拿到房卡回酒店休息，拉着张芜说一些母女悄悄话。

“我问你啊，有没有对小姑娘动手动脚，有没有把人上了？”姚梦靠着沙发对还在吃苹果的张芜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让她嘴里的苹果卡喉咙，“我…”

张芜犯起难，她倒是没有把人怎么样，但是她差点被白仪。她摇了摇头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笑得直不起腰的姚梦。

而看到她哑口无言的张芜，心里顿时出现一个：禽兽！

而出口第一句便是：“你禽兽啊张芜，”姚梦从背后拿出擀面杖，“那么小你盯上就算了，还……”

张芜见状不对，跑到卧室抓着门把手只留了一条缝，眼睛盯着刚起身又坐下的姚梦。

两人互看一眼陷入无尽的沉默，就在她以为这场战役就此结束时，寂静中一声叹息落入张芜耳朵。

惊醒了靠在门框边昏昏欲睡的张芜，身体往下一沉，双手扶住门把手才稳住，姚梦不禁笑出声，手里的擀面杖放到桌上，又重新躺回到沙发静静看着张芜。

她理了理衣服，将门完全拉开，挪着步子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两手交叠放在腿上，姚梦抬眸看了一眼，张芜蹭地站起来。

“妈，你冷静，”张芜躲到沙发后面，“我们没有到最后一步，虽然我比她大，情史比她丰富，但我不是海王，不是情圣，更不是情兽啊。”

“所以你承认你把人…”

张芜思考了下，被白仪那什么也算吧，但她是下面那个，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妈，她已经成年了。”

“所以呢，可以引导她了？”姚梦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很文雅的词说出口。

张芜：“……”

她要是说自己是被引导的那个，估计姚梦也不信。趴在沙发上闷哼一声，这口锅算是替白仪背上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锅一旦背上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夜晚，姚梦掐点拉着张芜回房间。

“你们俩虽然成年了，但这事总归来说是你的不对了，刚在一起没多久你就敢做那事啊。虽然你们都是女生，但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张芜两边肩膀快被母亲摇散了，“妈，你有没有想过，我是那个被上的！”说完她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姚梦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还差不多，但…你们真的没到最后一步？”

是不是不行啊！

张芜从她眼中看出不可置信，“妈，你别乱想，是我说的要等她毕业才可以。”

“那也行，不过时间太长了。”她坐到沙发喝了口水，“你还是要把握住，小孩儿玩心重，你可不要被浪费时间了。”

姚梦很怕张芜吃亏，四年过后张芜要步入下一个阶段，而对方的人生才开始。

张芜欣喜道：“妈，你同意我们了！！”

“虽然…她过了我的考察期，第一，第二印象也不错。”

“第二？”张芜看不懂她的弯弯绕绕，但她知道母亲打心底接受了白仪。

随即就将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白仪。

“那我明天可以过去找你吗？”白仪站在房间门口用指尖抠门框。

张芜走到客厅，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也许可以，还是要注意外面狗仔。对了，我妈说她对你第二印象也不错，你们之前见过面吗？”

“你…”白仪不想骗她，但说出当年那件事，张芜会以为在打趣自己，强压下那份苦，“可能是网上搜过我，现实中见了也不错。”

在心里默默对着张芜不停道歉，她做不到欺瞒，但这件事只能如此。

她捏着那份和张芜有过一样病例的人的新闻报道，不露声色地轻呼口气。

“好啦，时候不早了，张老师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大白戏要拍，”她将手里的纸揉碎丢进垃圾桶，“不希望顶着黑眼圈见我吧？”

白仪语气还是那么温柔，若不是抬头看了眼月色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张芜以为是对方在身边，她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隔着手机，开着视频，侧卧对着对方缓缓闭上眼睛，希望将对方带入梦乡。

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一夜两人睡得不安稳。

张芜梦见自己遭受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当她闭眼前最后见到的是泪流不止浑身湿透满眼充血的白仪，颤着声音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张芜…你别睡，张芜…你一定没事，我会……等我。”

再后面的话，她也听不清了，雨水堵住了她耳朵，将仅有的哭喊声隔绝在外。

平展的床单有了几道褶皱，手上的青筋漏在白皙的皮肤上，额头的薄汗顺着鬓角流到枕头上。

“不要…不要…”白仪嘴里不停喊着，声音越来越大。

她猛地坐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红润的眼眶留着泪痕，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月光透过缝隙将她的手照得更白，跟梦里她在医院病房呆呆站在床前看着脸色毫无血丝的张芜，她的手也是那样惨白。

张芜睁眼第一句对她说，“白仪，我们分手吧。”

不论白仪怎样跪在地上握住张芜的手，摇着头说不要，都没有让对方收回那句话。

最后一幕是她迷迷糊糊看着张芜关上门离开她，惊醒后的第一步就是看看时间。

梦里，她坐在出租车里盯着早上八点的时间焦急不已，那一刻她很希望时间倒回，如果一整晚不睡，就不会让对方离开。

抖着双手打开微信，给张芜发了条消息。

【别离开我，答应我。】

张芜看到那条消息是她五点二十起来上卫生间，打开手电筒。

【怎么这么粘人啊，距离我们见面还有三个小时。】

又发了条消息，【不会离开你，永远。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