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霖道：“娘娘有所不知，江湖传言天凤遗孤乃金凤转世，天赋异禀擅长御火术。然天凤分崩离析多年，群雄割据。前天凤世子白召为了遗孤的安危便请高人用秘术将那孩子体内的凤灵抽出体内，藏于一只凤羽之中，如此这孩子便跟寻常人一般，隐匿于世以保一时安危。”

焦皇后似乎产生了一丝兴趣，神色也严肃了两分。

“凤灵被世子白召封存，世子遗孤被送往民间，待时机成熟凤灵与金凤转世真身血脉相融，天凤新主即诞生。历代天凤族人视驾驭御火术人为新君，只要得到凤灵和金凤转世之身便能控制御火术成为天凤新主，而这支凤羽应该就是皇后娘娘眼前的这支了。”

听罢秦天霖一番解释，焦皇后的眼睛终于亮起来了。想到近来皇帝身体不适，不理朝政，长此下去恐将生变，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推二皇子一把，这一次秦天霖果然没让她失望。

“秦相对笙儿的厚爱，本宫替他记下了。待笙儿成了东宫的主人，便是笙儿和嫣儿的大婚了！”说完朝秦天霖露出一抹会心的笑。

秦天霖多年的夙愿总算有了一点盼头，心下亦是憧憬不已：“老臣恭候皇后娘娘和二殿下佳音，臣告退！”

皇后道：“绿萍，送秦相。”

秦天霖离开了正阳宫。

焦皇后问绿萍：“摘星阁那位怎么样了？”

绿萍皱了皱眉道：“奴婢听闻大皇子在御书房外跪了整宿，陛下才唤他进去。所谈何事奴婢不知，只听御书房的宫人说父子二人闹得很是不快，大皇子是被护卫赶出御书房的。”

焦皇后歪在凤椅上，一手托着一侧太阳穴，若有所思道：“陛下近来实在有些反常，不仅御书房、整个皇宫的守卫都加强了，陛下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陛下还甚是康健，这突然生了什么变故？连本宫也不能进御书房！”

绿萍接过话：“娘娘，若是陛下真的龙体欠安，依方才秦相的意思，给陛下送份大礼，讨了陛下欢心岂不正好！”

焦皇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凤案上的锦囊，心道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

“绿萍，你把那凤羽呈给本宫仔细瞧瞧。”

“是，娘娘。”

焦皇后一双保养得极好的青葱一般的手指，摩挲着一支金灿灿流光溢彩的凤羽，见之灵动如有生命。

“去吧，唤笙儿过来。”

绿萍得令。

洛亦笙出了正阳宫，手里紧紧拽住那个锦囊，默念皇后的说辞。虽然母后的话都熟记在心，可是听闻近来父王喜怒无常，听说大哥刚被撵出了御书房，洛亦笙内心实在有些忐忑。

王公公已经进去一阵了。

洛亦笙在御书房外来回踱步，把见到父王可能发生的事情幻想了个遍。王公公终于出来了，对着洛亦笙露出一个圆润的微笑。

“二殿下，陛下有请。”

手心的锦囊已经被汗渗透了。他低着头，畏畏缩缩跟在王公公身后，不敢抬头。和以往不一样，他没有在正殿见到父王，王公公把他带进了耳房。隔着山水帏屏，洛亦笙看不见父王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洛亦笙行礼。

“何事？”帏屏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方才王公公通报的时候，洛亦笙便把母后教他的话给王公公说了，此刻又复述了一遍：“儿臣……儿臣要给……给父王……献……献宝……”

“何物？”

洛亦笙回想母后的交代，话多无益捡重点说，他颤抖地呈上锦囊道：“江……江山。”

王公公取了锦囊往帏屏后去了。

半晌后，洛云澜才说话：“东西孤收下了，下去吧。”

洛亦笙如临大赦，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起身退出御书房。每次见父王，洛亦笙都极为紧张，脑门子里充血，根本没有心思探究父王的异样。他十分忌惮父王，更无法违逆母后的命令，他只喜吟诗弄赋山水丹青，他的脑子应付不来朝堂的事。这下好了，总算完成母后的交代。

那日大皇子洛亦尘从烟波里回来，直奔御书房，一跪就是整宿。天亮后，洛云澜醒了才召他进去。洛亦尘不知皇宫里发生了何事，他只想找父王问个清楚，为什么烟波里的人和父王说的话如此大相径庭。得不到答案，他的心难以平静。

一进御书房，洛亦尘便忘了要好好和父王促膝长谈的初衷，开口就问洛云澜：“父王，烟波里……”洛亦尘一提到烟波里，一旁的王公公不断咳嗽，给他递眼神，轻轻地摇头。

洛亦尘只当没看见，继续道：“您就给儿臣说实话吧！关于母妃、烟波里、紫玉燕尾集、还有……还有莳萝宗主……您为何要抓莳萝宗主？她做错了什么？这太多的事，儿臣实在弄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啊？”

王公公见洛亦尘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狂飙，拉都拉不回来，只能叹气摇头。

躺在榻上的洛云澜，大清早地刚醒，没听见一些让他开心的事，这不谙世事的大皇子开口就触他的眉头。气得浑身打颤，他挥手示意王公公扶他坐起来。抬起右手指着帏屏背后，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把……把他给我……撵……撵……撵出去……”

王公公立刻劝退大皇子，洛亦笙没有得到答案，伏地不起。

洛云澜大叫：“护卫何在？”这一声出奇地大，守在门外的护卫应声而入。

“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洛云澜使出全部的精力，中气十足，一点不失往日的威仪。

洛亦尘就这样被丢出了御书房。

潇驰在宫门口，接到垂头丧气的大皇子。不远不近跟着，并不言语，只一同回了摘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