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她问题的越来越深入，苏妙妙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而且是不正常的那种激动，程曼曼都开始怀疑，等她的情绪激动到一个极点的时候，苏妙妙会不会晕过去。

这情况，更像是人工智能了。

像是她触发了人工智能回答不了的问题，然后触发了设定者，埋藏在人工智能的保密协议，导致人工智能正在开始自毁。

就连系统，都被苏妙妙这模样吓到了，连连说着不对劲：

【曼曼，苏妙妙怎么就突然疯了？她不会真的精神有问题吧？】

程曼曼道：【统子，你看苏妙妙之前的模样，有一丁点精神有问题的迹象吗？】

这话成功将系统干沉默了。

沉默一会儿后，系统不确定地问到：【曼曼，你有没有觉得，苏妙妙的状态很奇怪啊，有点、有点……有点像我见过的，一些程序出了问题，需要回厂翻修或者被紧急销毁的系统同僚们。】

程曼曼挑了挑眉，连系统这缺心眼的都看出来了，那苏妙妙这‘毛病’，大概率可以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苏妙妙依旧在激动的怒骂，几乎要把她会的所有肮脏词汇都说个遍，而且神情也是越来越激动，若不是程曼曼刚才见状不对，用绳子捆了她，说不定这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她这样，别说保持理智地说出‘不想活’三个字了，再放任不管的话，天知道她本就损坏的脏器会不会更加严重，说不定，连两个小时都撑不过去。

这时，苏妙妙竟然开始翻起了白眼，一副随时可能激动得晕厥过去的模样。

见势不妙，程曼曼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会的法术，最后发现，竟然只有清心咒对这情况稍微对口一点。

虽然不清楚有没有用，不过这时候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清心咒不仅耗费灵力，还很耗费时间，片刻耽误不得，程曼曼只能迅速施展法术。

青绿色的光点从程曼曼的身上浮现，像一只只翩跹的蝶，飞入不断暴躁怒骂的苏妙妙身上。

与之前的立竿见影不同，一接触到光点，苏妙妙就像是遭受了什么刺激，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流着冷汗，看向程曼曼的表情越加狰狞可怖，好似程曼曼要活活折磨死她一般。

这反应，同楚和景说的完全不同，在楚和景的教授中，即便不是立竿见影，那也能让被施法者舒缓安静一些。

可清心咒，在苏妙妙身上，反倒像是起了反作用。

可每次学习法咒的时候，不光程曼曼在用脑子记，系统为了防止她遗忘，也在程序里记录了下来。

何况清心咒的法咒并不复杂，若非程曼曼与系统万般肯定咒语没错，都得被这出吓得立刻停止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青绿色光点进入苏妙妙的身体里，苏妙妙受的刺激更加强烈，不需仔细看，就能看出她正遭受着莫大的痛苦，冷汗已经将她的衣衫都打湿得彻底，暴起的青筋从额头蔓延到了脖颈，咬着牙痛呼不出一声。

程曼曼眸光闪了闪，苏妙妙的模样，不像只是单单遭受痛苦，更像是某种

——‘戒断反应’。

想到这儿，程曼曼心一横，将更多的灵力灌注在了清心咒上。

青绿色的光点围绕着苏妙妙，争先恐后地进入苏妙妙身体中，因为进入的光点越来越多，苏妙妙身体里都仿佛散发着青绿色的荧光。

而她脸上的表情，也从痛苦，到狰狞，再到扭曲。

最后，在更多的光点快要将苏妙妙淹没的时候，苏妙妙的表情竟突然变得放松，柔和。

脸上的痛苦也变成了平静。

程曼曼见状力气一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你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平静下来的苏妙妙，眼中那股浓厚的恶意已经消退，但仍是防备地看着程曼曼，缩着身体畏惧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刚才，她几乎快要痛死了。

程曼曼蹲着身子，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是我要对你做什么，是对你动手脚的人，要对你做什么，你没发现吗？刚才我只不过是问了几个问题，你就忽然发狂了。”

苏妙妙顿时沉默了，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好像的确是程曼曼问出几个问题之后，她的身体，才会突然变得这么诡异。

可程曼曼问的是什么问题呢？她为什么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光是想想，就头疼得快要炸开，只隐约记得，那些问题特别尖锐，像一柄钢刀，在她的脑子里面搅啊搅。

当然，她想不起来没关系，程曼曼会帮她想起来的。

见苏妙妙好点儿了，程曼曼当即继续问道：

“苏妙妙，你对我的这种厌恶情绪，是哪里来的？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咱们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如此憎恶我？”

苏妙妙浑身剧烈地抖动着，又来了，这种痛苦的感觉又来了！

但是因为有这些青绿色光点，所以苏妙妙的感觉，比刚才好了一点。

只见她拼命摇着脑袋，像是要摆脱什么，浑身冷汗直流，手脚时不时的抽搐一两下，口中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比蚊蝇声大不了哪去，程曼曼凑过头去仔细听，才依稀听到，她说的是：

“不知道……”

就连系统都震惊了：【啥？！苏妙妙说她不知道？！这、这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可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程曼曼还是觉得讽刺又可笑。

一直以来，都是苏妙妙主动针对她，恨不得她死，但就连苏妙妙自己，都不清楚自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背后控制苏妙妙的‘人’，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程曼曼身后不禁起了一层冷汗，心中被冻住一般冰凉彻骨，这种可以控制人思想的手段，简直太匪夷所思，也太过可怕，关键是，这‘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她却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这种感觉，就像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仿佛那‘人’随处可能现身杀掉她。

甚至有可能，那‘人’就在暗处观察着一切，观察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