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众人面色倏忽一变，他们难道被张老骗了？张老是乱说的鉴定结果？

“张老，刚才不是您说的，程曼曼送的是假货吗？”一个沉不住气的豪门千金不服气道，“难道您刚才的坚定，是在逗我们玩吗？”

张老爷子淡淡道：“我只是如实说了我的鉴定结果，可没有说出‘血玉扳指是假货’这几个字。”

“可您说的鉴定结果，不就是这个意思——”苏妙妙插嘴正想反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喉咙一紧，像是被人捏住喉咙的鸡，声音戛然而止。

张老爷子见他们总算反应过来，说：“血玉与其他玉石不一样，它是自然形成的天然玉石，自然会有瑕疵。”

“唯有真的血玉，颜色才会深浅不一，才会有裂纹，并且裂纹处的颜色较浅，内部有石棉。”

“而假的血玉，内部纯净无瑕，颜色均匀统一，就算做得像真的，做出了裂纹，可裂纹的颜色会比较深。”

“对你们而言，这种假血玉，恐怕才是各位能看得上眼的，‘完美’的首饰吧。”

张老这话像是在内涵他们没有眼光，只喜欢假货，只配得上假货似的，一群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精彩万分。

可碍于张老和霍老爷子的身份，无一人敢反驳，只能默默压了下去。

张老的话还没说完，不知是不是他的兴致来了，竟跟大家现场科普了起来，就以程曼曼送的血玉扳指为例，详细介绍了该如何鉴定玉石，尤其是血玉这种难求的珍宝。

只是没什么人的心思在这上面，唯有之前张老看中的富二代，听得认认真真，时不时还附和地点头。

不光如此，张老还对这枚血玉扳指大夸特夸，之前其他人看不上的诡异红色丝状裂纹，在张老的眼里，却是绝佳的好东西。

“说起血玉，以前没这么多假货，古人喜欢颜色尽量深浅统一的，大约是现在的造假技术成熟，假货反而能做到这种程度，因此现在的人，更喜欢这种有血丝状纹理的，这可是现代技术模仿不出来的。”

“这扳指，上面几乎都是这种纹路，我记得前年，苏富比拍卖行倒是拍卖了这样一枚玉戒，纹路还没有这枚这么多。”

张老说着说着，忽然装起了记性不好，对霍老爷子反问道：

“对了老霍，”张老的声音陡然大了一个度，像是生怕在场的人听不清楚，“前年我们是一起去的拍卖现场，那枚戒指，当时拍了多少来着？”

霍老哪能不清楚老朋友的目的，眼含笑意，配合着也朗声回道，“我记得，最后的成交价是八百八十八万。”

玉石的价值，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玉石本身，而不是跟其他古董似的，年份越久越值钱，比如，已经流传了五百年的瑕疵品玉石，哪怕再流传五百年，也依旧是瑕疵品。

可古董就不一样了，瓷器花瓶，或是古画，若能流传这么久，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了。

众人听后一惊，就连极品的帝王绿，有时候都不能拍出这样的高价，这血玉竟然如此值钱的吗？

张老还说，那枚八百八十八万的玉石，还没有程曼曼送的这枚好，那程曼曼送的这枚血玉扳指，得值多少钱啊？！

等等——

众人霎时反应过来，满头黑线地想：

八百八十八万这样好记的数字，张老没理由记不住，果然，这就是在和霍家一起点他们呢！

这哪是张老记不住，明明就是生怕他们记不住，程曼曼送的血玉扳指，到底有多值钱！

这场闹剧，闹起来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是参与者，闹得沸沸扬扬，结束的时候，却悄无声息。

霍家身为晚宴的主人，就算某些人闹得再厉害，表面上，也做不出将人当场赶出庄园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出来。

而有的闹腾的厉害的豪门，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脸皮薄点，稍微要脸的，自己都没脸再呆下去了，自觉找了个理由，匆匆跟老爷子告辞。

而老爷子看他们这样，反而态度挺好，点点头答应了。

只有郑合星这种，想留下来看能不能谈两个合作的，或者像苏家那种，脸皮厚，又有其他目的的豪门，装得跟没事发生似的，端着酒杯，迎着大家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满场晃悠。

而这部分人，霍老爷子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神反而冷得可怕。

现在他只是不好发怒罢了，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可不一定。

就连系统都在跟程曼曼感慨：【曼曼，苏家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这家人了。】

【苏延真是太可怜了，闹剧发生的时候，他阻止不了，现在想离开，可从苏秦到苏妙妙，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就连张嫣这个最爱面子的人，竟然都一反常态的留下了。】

【还有苏妙妙，按照她的性格，被打了这么大一个脸，应该会恨上你，怎么也该过来嘲讽几句，放一些比如‘就算是真品又怎样，你依然是个乡下村姑’这样的狠话。】

【可她现在竟然连看都不朝你看一眼，端着酒杯满场晃悠，又不找人说话，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系统说的，也正是程曼曼怀疑的，苏秦就不说了，面子对他本就不重要。

可张嫣，几乎就是靠豪门的面子活着的，她要是丢了脸，和丢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

正常情况下，张嫣应该是第一批告辞的人才对，可这次，张嫣竟然一反常态的硬着头皮留下了，这极端的改变，差点让程曼曼怀疑，张嫣也被人穿了不成？

还有苏妙妙，她端着酒杯，满场晃悠，既不去社交，也不去找霍乘风，凑过去说几句‘联络感情’。

最诡异的是，她像是在主动避开霍乘风一般。

就算霍乘风的视线，满场巡视的时候，碰巧巡视到她身上了，苏妙妙也是主动避开，像是不敢与他对视一样。

这种感觉，让程曼曼觉得，苏妙妙怎么像是在惧怕霍乘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