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听出了苏远贤话出的难以启齿，直觉告诉他们，最近发生的事与苏远贤口中的女生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那个叫宁月的女孩？报过警的？”

一直站在后面没有说话的年轻警官突然接了话，他眉头紧皱着，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是她……”，苏远贤依旧低着头，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看上去非常不愿意提起此事。

“上次报过案之后还在被欺负吗？不是已经和解过了，赔偿过了吗？”

“这……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挺正常的……我……我也不太清楚，他们……”

看到苏远贤这副模样，警察心下了然，没再跟他掰扯，让他去看了一眼周康母子后就跟着他回了学校。

教室里一片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苏远贤和警方推门而出的时候还把不少人吓了一跳。

他们先是叫走了几个班干部，把他们分开进行询问，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警方看着姜玉瑟瑟嗖嗖的样子，觉得她没说实话。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她又不熟，不知道……”

姜玉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不管警方问什么都一律回复不知道，警方也没办法，毕竟是个还没成年的女生，就算真说了什么，能不能当成证据还需另行判定，最后只能放她回去。

其他几位班干部的回应也跟姜玉一样，那男生在警方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哭了，一边摇头一边哀嚎，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问不出什么，只能把这些人都送回教室，然后在苏远贤的建议下找了班里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学生出来询问。

可得到的回答是同样的不知道。

要是放在之前，这几个学生或许还会说上两句，即便看到云姜把苏远贤都按在地上捶了一顿也是不怎么怕的，但早上一到学校，看到周康母子的惨状时，他们慌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里，班里流言四起，都说是周康跟自己的母亲告了状，才连带他母亲一起被害了。

这成功吓到了他们，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眼看什么都问不出来，警方只能作罢，将他们送回了教室。

“宋秦，你说你说咱们会不会被报复啊？周康和他妈那么惨，咱们……咱们……”

一个瘦小的男生拉着一个胖男生的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咱们又什么都没说，她为啥要报复咱们？”

宋秦给自己打着气，其实心里也已经害怕的不成样子了。

“可咱们以前也跟着周康跟她开玩笑来着，她会不会……”

“你也说了是开玩笑，同学之间开两句玩笑不是很正常吗？”

宋秦嘴硬着，但呼吸却变得急促了起来，一把甩开了男生的手，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再回应。

整个教室里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宁月，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道歉。”

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女生张莹莹站在云姜面前，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这是我用所有的零花钱给你买的礼物，我跟你道歉，我知道错了。”

张莹莹递了一个精致的手链，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手都在颤抖，看向云姜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乞求。

云姜没有抬头看她，拿起那条手链扔进了垃圾桶。

“道歉有用的话还用警察干什么？真可笑。”

“宁月，我……”

“你就是恶毒，天生坏种。”

看着张莹莹的脸，云姜不由得想起她在学校里造的黄谣，心下泛起一阵厌恶。

“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张莹莹害怕极了，早上看到周康母子的惨状时跑出去吐了很久，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哦，知道就知道呗，你知道错了，我就要原谅你？”

“我……”

“干了什么事就会有什么报应，自己受着就好了。”

云姜说完后没再理会张莹莹，她站在云姜面前哭了好一会，最后无奈的走回了座位，可心中的恐惧完全挥之不去，已经害怕到有人碰她一下都会尖叫的地步。

不仅仅是她，班里其他人也觉得如坐针毡，尤其是那些之前欺负过原主的人，甚至连过来上课的老师都觉得气氛非常压抑。

这件事很快就在附近传开了，但学校想把事压下去，上面也想把事压下去，所以虽然周围有不少人都听说了这事，却没造成大面积的传播。

可即便如此，校长还是急得焦头烂额，因为警方找不到目击证人，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物证或者监控记录，这案子一点突破口都没有，只能等陈刚等人醒来再看能不能得到有效线索。

当日出事的几个人还都没有醒过来，家里的钱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可却收效甚微。

家长时不时接到个病危通知，好不容易做好了孩子要离开自己的心理准备，却又被告知情况已经好转，翻来覆去几次，几位家长都已经身心俱疲。

几个人当中伤的最轻的是宋望，昏迷了几天后就睁开了眼。

“妈……妈……我要弄死她，我要弄死她……”

宋望是从噩梦中被惊醒的，睁开眼睛的瞬间，借着月光看到了旁边的母亲，下意识的抓紧了她的手，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宋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将宋望揽进怀里安慰。

宋父也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一会后打算先去开灯，可不知为何，开关按了好几次灯都没亮。

“这灯怎么坏了？”

宋父嘟囔了一句，又想出去叫我医生，可连房门都没打开，外面静悄悄的，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只能看到走廊下面隐隐发亮的绿灯，让宋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这走廊上的灯也坏了？”

他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打算回病床附近去拿手机。

一家人都没发现，刚才还能透进来的月光此时已经变得越来越暗，病房里被浓浓的黑暗笼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