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一连串的计算结果瞬间出现，甚至在底层核心代码的推动下，强行挤掉Kuma原先准备的回答，就要从她的虚拟声带中发出声音——

“我选择柏……”

毫无防备之下，Kuma具象出的声带，甚至已经开始读音。只是这句话，并非发自Kuma本愿，显得异常干涩，就像砂纸摩擦在玻璃上，机械而毫无人性。

如此异常的声音，第一个感到震惊的，不是别人，而是Kuma。

不！这不是我想说的话！为什么会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

Kuma惊恐万分，连忙捂住嘴巴。但是具象出的身体，却在光晶核心的指令下，从她的鼻子、眼睛、耳朵等地方，发出相同的振幅频率。

哪怕在Kuma的全力阻挠下，这个声音就像放慢了十倍的录音带一样，声音显得怪异非常，却缓慢又坚定地继续读了下去。

“……怜……花……”

听到自己名字后，柏怜花终于忍不住，当场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同一列的王谦旭、刘天华等律师团成员，也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对面的艾卿和刘筱悠等人，却都脸色剧变，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不！这不可能！就在入庭前，我还问过Kuma，亲耳听到她的回答是李青衫！这里面一定出了问题！”

艾卿眉头一皱，高达158的智商已经疯狂运转起来，审视官司发生以来每一个环节，检查问题出现的根源。

“Kuma怎么可以这样？她是不是疯了？不，她一定是中病毒了！可恶的王辅雄，竟然敢给Kuma放量子病毒，老娘绝不放过他！”

刘筱悠怒目圆睁，目光已经狠狠盯在现场旁听席上，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上。那正是来现场为柏怜花压阵的王辅雄。

“天啊，Kuma一定是睡昏了头，才会这么说！”

“Kuma生病了吗？这是生病了吧？”

“我有预感，Kuma肯定是出问题了……”

法庭的网络虚拟房间内，也在旁观庭审的邻居们，吴燕纹、林南、徐娢三人抱在一起，充满担忧的望着Kuma。

无数同在旁观的AITours的粉丝，更是惊呆了，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来。

只有李青衫的敌人们，此时才大肆发言，不断给李青衫下眼药水。

“哈哈哈，李青衫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贱货，原形毕露了吧？连人工智能都看不惯他，要抛他而去了！”

“就是！人类的感情可能会出现误判。但人工智能的友善度，是绝不可能作假的！李青衫就是个人渣！”

“AITours要拆散啦，普大喜奔啊！”

比起在这些水军或者李青衫敌人的粉丝们，他真正的敌人，现在也是非常高兴。

“没想到啊，辅少这一招竟然发挥作用了？了不起啊。”

赵烈兴奋的双手快速搓动，也不顾王师雄就在旁边，迅速取出一根针管，滋一下扎在胳膊上。

“毒龙”神经兴奋剂网络版，费罗家族秘密实验室的最新产品，虽然药效降低了30%，却具备携带方便、不惧新朝警察搜查、制作方便、成本低廉等等优点。

当然，无论是哪一类兴奋剂、麻醉剂，伤害的是人的大脑中枢，是不可逆转的永久性伤害，这一点是无法抹掉的。

不过已经上瘾的赵烈，才

不管什么不可逆转的大脑中枢受损，他现在只想快活！

跟李青衫对敌至今，从半年前以来，就没赢过一次的他，现在终于可以开心一下，怎么能没“毒龙”助兴呢？

“嘶……嘶……嘶……”

赵烈歪着头，埂着脖子，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发出怪叫，但一对通红的眼珠子，却散发着兴奋至极的光芒。

这样怪异的样子，和旧时代的吸毒人员服毒情况毫无差别。

早已知道赵烈底细的王师雄对此见惯不惯，淡淡道，“辅雄其实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只是他把这份聪明都用在电子竞技上，所以才没被人注意。但金子总会发光，他稍微在其他方面花点心思，就能做出大家瞩目的成就！”

表面淡然的王师雄，一边装逼，一边却在心里狂吼着，“就像现在，狠狠打击李青衫，夺走对方珍若性命的人工智能，为哥哥我拿回一点利息。，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此时此刻，无论是李青衫的敌人，还是朋友，都在为Kuma的行为而震惊。敌人的狂喜，朋友的担心，全都围绕着Kuma，做出各种不同的反应。

只有李青衫，对Kuma的话毫不在意，反而笑着望向Kuma，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无论外人怎么看待，无论情况如何变化，都改不了李青衫对Kuma的信任，就像Kuma对李青衫的信任一样。

那是十几年来，兄妹俩相依为命，一点一滴建立的信任，这种感情，绝对不是外界所能改变的。哪怕那是势力强大的世家贵阀的压迫，哪怕是来自光晶核心的底层代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李青衫信任的目光，就像一个特殊启动按钮，瞬间激发Kuma的斗志。

“可恶！我才不要做出对老哥不利的事情呀！”

无声的咆哮，瞬间出现在Kuma的心底。她双眼红光一闪，两个小拳头猛然一捏，便做出了反击。

咔嚓一声响起，一道微小电流瞬间出现李青衫的腕表内，透过超强合金的保护，狠狠扎在光晶核心的一个发亮部位。

——警告，光晶核心遭遇攻击！发现代码损失，请尽快进行安全规避，并且进行检查修复。

——警告，底层核心代码丢失，友善度相关程序错失，无法进行正常运转。请尽快修复。

——警告，情感模拟系统失效多时，无法进行代替操作，请尽快修复……

一个个红色警告条文，不断在Kuma的眼瞳内刷新。要是一般的人工智能，此时肯定要大叫大喊，请求送去人工智能维修中心维修了。

但是，友善度程序的错失，对Kuma来说，仿佛打破了某些锢制，让她浑身一阵轻松，一直强制她发出声音的指令，也悄然消散，让她再次获得自由。

“……那是不可能！”

Kuma嘻嘻一笑，声音速度陡然加快，瞬间把整句话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