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坐车到这地方时天都快黑了，小张伟自然是没下车。

一个特别飒又穿着中性的人拦住石：“对不起，这里不欢迎男性。”

闻声、石站住了，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晃晃：“我给你们老板打过电话了。”

安保没反映，1米7几的身高和以前的尘相当了，只是引领几人去旁边站着。

他没回头，示意尘出面。

尘也没想明白呢，透过鸭舌帽的后扣，挠挠自己的光头：“听说你们这招人？我带来俩姑娘。”

奇怪，这话说出来、怎么真跟拐卖人口似的。

说着他向外站开，露出身后的两个女人。

安保以一种专业又温柔的眼神端详两人，神情缓下来了，语气柔的像温开水：“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看向尘，疑惑的眨眨眼，见尘点头。

坚毅一些的才先开口，声音像落叶：“13号。”

柔弱一些的也是轻轻地：“5号。”

安保点头，彻底放下了之前的强硬架势：“你们跟我来。”

13号又征求尘的意见，她仍是怕尘要卖掉她：“可...。”

尘看态度就知道大概了，他也不是什么谜语人：“我不是人贩子，她俩我搁灰区救的，哪个地界就别管了，我还信不过你这呢。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石哥的面子。现在比起你，她俩更信任我。”

他也不知道这姓石的搞什么名堂，这男人现在还含笑看着他呢。

安保又端起架势，警惕的盯着尘的眼睛，尘也没惯她那毛病，你看我、我就看你，他心里没什么可怕的。

安保先移开视线：“我联系下老板。”

石仍含笑、轻咳一声：“那我先带那小子去医院了。丫头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没等尘说什么，自己一溜烟没影了。

尘看着男人的背影直皱眉，怎么这帮人都搞的神神秘秘的？

他回过头问安保：“这天凉了，让我仨进去不成？”

使用完对讲的安保仍是不变的态度：“等等就好了。”她又盯着尘看。

尘终于被看得有些不得劲了，不安的扭扭身子：“干嘛啊，一直盯我看？”

她仍盯着尘，仿佛要看穿什么东西：“如果说错了我先道歉。你...真的不是变性人？”

闻声、尘揸开两腿、抱臂，梗起脖子瞪着她：“什么话，天生的。”

她更迷茫了：“天生双性人、还是性别错位症？”

尘有些生气了，插起腰、尖起嗓子：“你吵架是吧？！”

“怎么了？”

声音处、走来一位高挑的人，穿着典雅的连衣长裙，偏深色的料子并不反光，斜侧的长发上透着墙边的霓灯，阴影下是泛光的红色耳饰。

她的气质和美是在小张伟的帅与华的英气之间的，说话时眉宇间透出一股凛然——你永远也想象不出她属于尘世时的样子。

那温柔的女低音，低而不沉，像是云幕垂落时的黄昏天。

至于年龄，就看不出了。

尘也没见过这种人，从气场上就被对方包容了，他身体又被迫抱臂，刚才的气势全无。

没等安保说话，尘清清嗓子：“听说你这招人，介绍我来的那人刚走了，神秘兮兮的，说姓石。”

女人思索中略微点头：“这两个孩子就是？”

尘又旁开一步，露出躲在身后的两人：“对。”

她悄声安排走了安保，淡淡地、用一种语言说不出的包容态度：“孩子，过来。”说着对两人招下手。

两人同样是看尘同意后才手牵手的慢慢向前走了几步。

“别担心，我不会逼你做什么的。孩子、有地方住么？”

她以一种极其包容与浩瀚的态度等着两人回答。

仍是13号低声回答：“还没有。”

“那就先住下吧，不用你干什么，打扫好属于你们两个人屋子就可以，什么时候想走都行。”

两人尽量以不被发现的方式交换着眼神。这小动作大家都看得清楚，只是没人戳破。

女人等待她俩回应时轻淡地和尘说了一句：“这两个孩子信任你。”

尘点头：“嗯。因为过往的事，她们不说、我不问。”

她仍关切地注视她俩：“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尘心底痛一下：“针。”

女人略微思索：“12A区的。姓朴。”

她想表达意思很简单：我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背景，不担心后果，只想帮这两个逃出来的姑娘。

13号犹豫着说了：“我们会还不清的。”

女人早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当然不是免费的，你们愿意长期住下的话，就先每天来帮我收拾店就好了，再试着和其他人学一些生活技能。”

尘也劝着：“先在这干呗，我看老板人也挺好，我看人挺准的。我不给你个手机了么，有人事就给我打电话，多简单呢。”

手机是尘和领导要的，领导托“石”送来的是个老式的诺基亚小手机，能拆卸电池的那种——不知道是搁哪个土里刨出来的。

尘说话时，女人一直注视着他：“谢谢你救了她们。”声音像是抚摸在脸颊上的丝绸一样柔。

尘也是一阵阵恍惚、害羞地侧过头：“谈不上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被逼的，换平常我一点都不带管的。”

“嗯。”她回应一声，“我看得出来。但还是要谢谢你为保护她们而尽到的责任。”

女人这句话说的很真诚，弄得尘更不好意思了。

“你有答应过孩子什么事么？”

尘打个哈气：“就是说救出去了要报答我。我能有什么可报答的，她俩自己活好就行了，也不欠我什么。”

可快点的吧，天马上黑了。黑了我就、尘手脚发麻、舌头也发硬：“哎呦我...”

他只觉眼前一黑：“这怎么也提前啊。”

身体一晃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