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人,
作者:系统预设 | 分类: | 字数:3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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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人情事故(七)
“这尼玛!”大张伟听小张伟说完事情的经过后,悔恨的直嘬牙花子,“我咋就没能赶上呐,我最爱看女人打架了。”
“你个老匹夫。”尘踮脚就是一个刺拳。
绷住肌肉的大张伟肩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看着反倒把自己手腕杵疼了的尘,只觉得好笑:“哎呀,少女萌萌拳。”
若按照以前的力道、这一拳下去,大张伟就算是招架住也要疼的骂一句,可这次反倒给尘疼的直咧嘴。只好另一只手揉着被扯痛的手腕肌腱。
他越想越气、想骂他,可提高嗓门却也是让声音越高越浮,何况跟他对吵,嗓门也没他大、更骂不像大张伟能骂出花样来。终于是气不过,大张伟才下地,他铆了足劲、对小腿肚猛踢一脚。
自然也是被完美招架住了,大张伟怪叫着:“少女萌萌脚!”
“滚蛋!”
看着两人打闹的小张伟微笑着,这种热闹的感觉令人再安心不过了。
正在楼下办出院手续的文静打来了电话,闻声两个人缓下了打闹。
“嗯嗯。”低头接电话的小张伟抬起头:“尘哥,之前缴钱没够,还欠了一些。”
尘不搭理大张伟了,扭身掏钱包:“还差几百?”
“9000千。”
“夺少,9千?!”他扭看大张伟,“这6天你都嘎哈了?”
大张伟也纳闷呢:“你问我呐?我昏迷6天。你是给我看病的,你嘎哈了。”
尘更不知道了:“我都死多少天你咋不说?小张伟,六天一共9千,这都出院了、他们才想起来算账啊?”
小张伟心想:这俩人就好像从来没去过医院似的。
“是领导缴的预付的没够。大哥这几天住院一共6万多,大开销在icu。一会文静回来就能看到单子了。”
尘和大张伟一样心疼的直嘬牙花子:“哎呦我。也就这钱领导能给报,换我掏、我直接把这老匹夫扔他自家床上,晒着去吧、死不死谁儿子。”
大张伟点头深表赞同:“嗯呐。我铁子说的在理呐。”
“那这钱...”小张伟故意说了半截话。另一头的文静还在前台等着呢。
尘把钱包掰开一亮相:“我满兜就2000。让文静先等等、你跟领导说这事,打他电话不接你就一直打,好几次再没人接你就打他那个专线的号。你不知道他专线号码?你先打吧,不接再说。”
小张伟边打电话边往出走:“那我先去文静那边了哈。”
“带两瓶水回来啊。”
笑嘻嘻目送小张伟离开后,尘难受的在病床边来回踱步、越想越气,好像自己被一个渣男同时欺骗了处女的肉体与初恋的感情一样:“真恨人。要是我之前的身体、我高低给那个什么主任拉过来锤一顿。”
“铁子消消气,反正都是他们内线自己的事。”大张伟看着气呼呼的尘想了想其它话题,“唉、这么说,叫糖球儿这姑娘怎么这么‘邪乎’(凶)啊。”
“嗨呀。”尘不再踱步了,一屁股坐床上:“唐仇她是个好女孩,只是被以前的那个繁尘伤的太深了。”
“啊?对呀,我都忘了你是什么狗屁穿越者了。”他向尘的位置靠了靠,弯下腰,“听你那意思、你还想再追她咋的?”
“那有条件就追呗。成不成另说。”
大张伟又缩回身子。这人身上总往外冒凉气,弄得自己不怪得劲的。他随意俯视着尘:“不是,那这姑娘到底是啥人呢,你就惦记追人家。”
尘吧唧下嘴:“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机会跟她深接触,她是什么情况、我都是听华说的。”
尘按照记忆,把华说过的话大概跟他说了。说到一半时大张伟就咧开嘴,好像是小脚趾狠狠地磕到了桌角那样。他几乎是吸着凉气,耐着性子听尘把话说完的。
他对尘摊开了5个手指,接着一个个弯曲:“啊,抽烟、喝酒、逛夜店、满嘴郎当(脏话)、纹身、完了还是好女孩。”
尘垂眼看着自己正交叉的十指,“嗯”的点点头。
“哎呀...”大张伟遗憾的叹口气,“那不就一小摇子吗?我说你非点找这路号的干什么玩意儿呐?听哥们一句劝,你要想找、哥们给你托文静。她朋友那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有性格、你也别说什么‘怕其他条件不合适’,哥们儿都能跟人处好好的,我跟文静俩谁能坑你呐?”
尘有点不乐意了,梗起脖子看他:“我还抽呢、我还喝呢、那几样我以前也没落过呀。那咋的,这就小摇子了?”
“昂...”大张伟拉着长音点点头,他必须从新审视下这个男人,短暂思索后、他下一个新的定义:
“摇子。”
尘被气乐了:“我就乐意听你说话。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哎呀,老舔狗了。”大张伟恨恨地坐在尘身边,瞬间倾斜的床板差点没把尘撅起来:“那你是挺贱呐。”他说着又咂咂嘴,想拍打尘,抬起手、又放下了。
第61章 人情事故(七)
“你俩是真一样,文静也说过这话。”
“呀,她啥时候说的呐?”
“就你头醒的前一天晚上、我俩闲唠嗑来着。”
“她没说别的呐。”
“哎呀...”尘甩甩脑袋,想甩出一同的烦心事,“我问她,我说你俩怎么处一块儿的。她说‘在你眼中她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个女人’。”
大张伟挠挠头:“咋的?她啥意思我没听明白呐?”
“嗨”。尘乐了,“没事儿。要我说、就是你情感的事上、啥也别骗她就行了。”
“你那不废话。还用你这狗屁穿越者教呐。”
尘说着言不由衷的场面话:“你想好去哪玩了么?”
“没有。看文静呗,我去哪都行。”
“反正给报销是吧。”
“嗯呐,不给报销谁干啥去,我宁可搁家晒咪棱(晒太阳)。”
尘没再搭茬,这谈话完全没有意义。他抬头看看,小张伟还没回来,四周皆是自主划分成的一份份嘈杂。
尘低声问了句心里话:“你还能干不?”
“这什么话?咋嫌我钱花多了要开我呐。”
“别跟我俩打哈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文静一定没少劝过你。别当我是小张伟,就算不看文静脸色、我也能猜得出来。”
这小山般的男人,变脸一样换下了温煦的傻笑。两人间的气氛也随着他的态度转了半圈,从山的阳面转到了背阴面。
“不道呐。一寻思这事儿我也犯愁。要真不干了去干啥呐,要啥啥没有。”
“保安啥的,再不计拧螺丝去。总不至于搭上命。”
“我连内线户口都没有。”
“对喔、你是外线人。”
——当尘第一次听到繁华讲述外线史实的时候,他明确感觉到身处的西国与“未来的句后时代”中间夹杂着一个永远也绕不过去的平面——“未来的历史”是对不上的。在“句后”看过云岭资料的繁华知道的比尘更多,不知道的也同样更多。
西国历经了将近百年的重组与分裂才有了如今的样子——而内线、外线之分别这一世界事件,直接导致了西国的分裂与后来的重组。
而大家常说的内线是:西国内线。毕竟谁也不能老把“政党官员、体制内”之类的词挂嘴上。
大张伟哼出一股气:“哎呀、铁子。就你这啥也不知道那出可招人烦了。我再说一次,真正的外线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哪怕是我出生的环境,连鱼都是长腿的。”
——若按DNA来划分,多数外线人与内线人的基因相似度不到98%。可能会有人觉得“不就100中的2份而已,50中才出1分;正常人体温36-37度,这中间还有1度的浮动呢;真对比起来还没正常体温差的多呢,这点数均均不就没了?”
内线人与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大概是98.6%;与狗的相似度大概是95%;与其他内线人的相似度大概99.99%,这还仅是基因这一项。
这不仅是心理上的歧视,更是生理上的。
外线——世界战争中死去的亡灵们。我不想究其成因种种,也没能力讲什么宏大史诗。当下有的、仅是一个前途无望的外线男人。
尘认真的想了想:“我看领导人挺硬的,咋没找他再给你办一个内线户口呢?”
“哈哈,就算能成、完了我拍拍屁股一走,他还找谁给他干活去?”
“那咋的,这么大西国就没有别人了,他非点拴住你不放?”
“那有人、能整个西国就把咱们几个招来了?”
尘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张伟反过来问尘:“那你为啥还搁这干呐?这也攒不下什么钱?完了还危险。”
“我不干这个干啥去?再说了,我以前也不知道能成现在这样啊。”
大张伟也学着尘语气:“当个那个保安啥的、拧螺丝呐。”
“完了一天天跟个小毛驴似的:到点儿了自己咬嚼子转圈拉磨,再到点回去睡觉,唯一的个人时间就是累得歇着、没事就巴拉手机到后半夜、第二天哼唧唧爬起来继续呗?”尘自嘲一笑,“还不如让我死了。”
大张伟也乐了:“那你不纯贱种吗。放着正常日子不过,也不怕内线人笑话你。”
“吔呵。我一个狗屁穿越者怕什么。”尘手肘碰碰他,“那你怕被笑话么?”
“我他妈怕不怕不也这逼样了。”大张伟唾一口,“那你到底想干啥呐?”
尘沉吟了一会儿:“你知道哥们这身手艺吧。可在西国我什么证都考不下来——我跟西国的生存系统不兼容,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明白——但你点学习吧、你点考试吧。那教科书本上写东西我看着都直恶心,压根就进不去。我自己都感觉我不是正常人。要说走关系,咱一没钱、二谁也不认识。”
大张伟装作认真的想了想:“我看领导人挺硬的,找他给你介绍呐。”
“啊,就算能成,到时候我跑了,他还找谁去?”
“那咋的,这么大个西国就没有别人了呐?”
尘用手肘怼了大张伟一下:“去一边吧你。”
大张伟也嘿嘿一笑:“那你还跟我叭叭啥?”
从前的尘是绝对不会与任何人聊到这个程度的——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尘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抽什么疯,感性起来了。
“大张伟,你当真不害怕么?”
大张伟憨憨地笑了笑:“谁不害怕啊?怕就怕呗、那又能咋地,还能直接吓死你啊。再说了不还有你这非法行医的狗屁穿越者救命呢么。”
尘摘下头上的黑色鸭舌帽,抚弄几下头发、发丝里面已经捂出汗了:“再撞个女鬼出次车祸?”还好今天信了千娇的话,穿的是裙子。
“这什么话呐,哥们可从来没赖过你啊。”
尘又重新戴上帽子:“那...文静怎么办?你不考虑下她的...”她的什么?接着好像有人在他的心里提醒一样,他才继续说,“考虑下她的感受么?”
“咋不考虑呐,我俩商量完不也没有好招么。”
“比如说、你不为了她而计划下以后么?”
“她一个有胳膊有腿的大活人、不傻不彪的、用我给瞎计划啥呐。真过不了、她自己长腿不会跑啊。你是不知道哥们以前揣着内线户口、搁灰区干的是啥活啊。不比这危险,不也活下来了。她就是爱把出在我身上的事都往坏了合计。”
“行吧,你俩的事不该我掺和。”尘摩擦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所以你以前干啥的?”
“听好呐,别害怕。哥们以前是在灰区搞‘巫’的,一把好手。”看感觉又要比划上了,“那可是高天赋职业,一般外线人都干不了。”
尘想想:“像领导那样?”
大张伟“啧啧”两声:“哎呀,外行。一听你说这话就是外行。血外行。”
他把大手张开上下一摊,右过头、左过膝、接着眉毛一竖,来了个标准京剧亮相:“沟通天地,敬神祈福。”
尘的眼神一下崇拜起来了:“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大张伟俩手啪的一合:“纯狗屁。”不屑的一扬手,“现在就剩扎草人画圈圈了。顶天也就是下个咒。”
一只冒凉气的手按在大张伟的腿上:“等会,你说啥?下咒?”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恨意。
大张伟被打断的有些迷茫:“嗯呐。”
尘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他每凑过去半寸、大张伟就把自己的脸向后缩一寸、直到大张伟退无可退:“你知道我现在是怎么回事么?”
大张伟被这个女孩的棕色眼睛盯的莫名发毛,自己也没说错话啊:“那你是怎么回事呐?”
“我是被人咒杀的。”
大张伟当时急了:“你他妈咋不早说呐!”
尘更委屈了:“这话是我问你吧!你他妈咋不早说自己是干过下咒的。”
大张伟同样感觉莫名其妙:“你他妈也从来就没问过我呐!”他看看四周又压低了声调,“我以为你又穿越了呐。”
尘哭的心都有了,他把手“啪啪”拍在大张伟腿上:“这尼玛,叫、啥、穿、越、啊。”
大张伟也一脸恼怒:“那我他妈哪明白你那点破事呐。”
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的事就没人跟你说过么?”
“我昨儿个才醒。”大张伟在尘眼前伸出食指,“一整天就文静搁这陪我。”
尘也确实是真没跟人单文静说过什么有关自己的事。
几次谈话都是聊大张伟,即便涉及其他人、事,因为保密与他本人不想多说的原因,关键信息都是一带而过的。
仔细想想,好像除了繁华以外,他跟谁都没交过实底——这还是那个大嘴巴的功劳。
一个大憋巴,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这不装傻子、结果真成傻子了么”。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又问大张伟:“那文静咋跟你说的啊?”
大张伟拧着眉毛挤着眼、傻愣愣的回想着:“她就说,你说她是谁铁子,完了还问我有这事没有,我说不能。还说...呃。”
“得得得,你这口条、我连主谓宾都听不明白。”尘制止大张伟的继续回想。
“你可别跟领导说我明白这些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他神经兮兮的。
尘没多说:“随便你。”
业余和专业可是两个概念。大张伟这点手艺要是露了只能是多事不多钱。
他简明扼要的说了自己的经过:“你就说我现在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大张伟板着脸深吸气、又呼出,嘴里仍咕哝着:“真尼玛难办呐。你咋能惹上这玩应儿呐。”
“我就问你有,也是、没、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