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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人,

作者:系统预设 | 分类: | 字数:36.9万

第30章 灵车漂移事件(五)

书名:同路人, 作者:系统预设 字数:2736 更新时间:2024-10-22 09:12:44

门一打开尘就发现不对劲,床头略偏向阴位。

他回头询问:“床有人动过么?”

经尘一说、虹才意识到,他左右仔细看看:“床是有些偏。会不会本来就是这样?"

尘走到床边招呼他:“来帮我抬一下。”

双人床的脚与地面摩擦时发出“吱嘎”几声。

他趴地上看着地板上的老印痕,“指定是有人动过。新印基本没有,里面老印的灰可不少。”

“呀嗬”他抬头发现镜子正对着床头,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墙上这镜子一直是这样的?”

虹在屋内走了几步打量着半身镜子,上次进入父母的屋子好像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嗯。记忆中就是这样的。”

尘摸了一下镜子面,一股寒气顿时从他心里往外渗:“这镜子被人掉包过,不是你家原来的。”

其实这块镜子是否被掉包,尘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镜子,成了这起事故中的信物,不过、尘不想说的太多太玄的东西。山重山在明面上只是个普通的小组织。没有必要的话,很多东西能不露就不露。

所以他只淡淡说了句:“一会儿我需要把它拿走。”

虹没能理解情况,也疑惑的看看、摸摸,他没有任何反常感觉。

直到检查完靠窗的其它地方后,尘才看向一直站在屋中央的白琢玉:“你有什么线索么?”后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在他俩抬床的工夫,白琢玉从随身的小瓶子中倒出些白色粉末含在舌下。

它没有单独的规范名称,只有个统一的分类名称——仪式用品。

她正用的粉末是白色的,色白通肺,能最大限度的刺激使用者的肺——我说的可不是解剖学中的那两片红色的脏器,我说的是“医”的“概念肺”——主要强化嗅觉,相应的其余感官会处于麻木状态,至于有多大的提升完全取决于使用者自身。

有多少副作用也因人而异,或许一样都没有。

此时白琢玉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狭小黑罐子里的一张薄皮革,浑身既痒又冷,唯一的刺激便是舌下的药粉。

辣的发苦,辣的鼻子发烫。

四周风不大,她闻到大大的太阳、罗勒叶与橙子的味道;星空样闪闪发光的洗发露、硫磺皂与汗味;书本般一页页堆叠的牙膏、茶叶,老式护手霜。直到闻出一丝淡淡的辣味,像燃烧过后的线香。她想再仔细闻闻,却闻到铁锈味。

她赶紧试图翻动麻木的舌头吐掉口中的粉末。

她的舌头却不见了。

另一边尘把白琢玉的后脑靠在自己的胸前,曲腿架住她的身体中线,面对着半身镜。右手正用力掐着她两侧的颊车穴,试图撬开她的嘴——闭眼不说话的白琢玉,从皮肤往外一点点渗血珠、接着身体一歪时,都给他看都懵了,行医的直觉告诉他,问题一定出在咬合肌紧绷的口腔里——嘴终于被捏开了,一股腥辣的气味涌了出来,他透过镜子、看见白琢玉发紫的舌下有被口水浸得发硬的灰色东西,赶忙在手中蜕出一块棉花般的物质,把结块了的粉末往外刮。

白琢玉这才像溺水后被救起的人般突然深吸口气,缓了过来。

尘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好点没?”她赶忙趔趄着扶镜子直起身来。

回来的虹拿了杯茶水与手巾给她,她接下来漱漱口便要走向卧室外的卫生间吐掉,尘一把拽住她。

“母亲回我的屋子了,没在客厅。”

听到虹说、尘才松手。鼓着嘴的白琢玉拿眼睛狠剜了他一下出去了。

看着被关上的门,虹忍不住问道:“你同事怎么了?”

尘摇摇头:“我不道啊。”他这可不是装的。

白琢玉很快就回来了,皮肤上的血也擦掉了,晃悠悠几步走回来,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对尘说:“窗户是谁开的?昨晚有人用线香勾走了他的尸狗魄。”她两个鼻孔都塞着手纸,声音嗡嗡的。

尘没理她那话茬、上下打量白琢玉的气色,判断为没有气色,这脸真的快成玉了:“你是怎么了,你也被勾去了?”

白琢玉白他一眼,命令似的:“这用不着你管。等我鼻血止住了你带我下楼,我能找到勾魂人的位置。”

尘心说你可得了吧。三魂七魄我倒是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可真不知道。刚才你天地人三部的脉可都没了,小脸晃白的再折腾下去怕不是要死我跟前。

他有意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有进展就是好的,你先歇歇吧,这不是一时能解决的问题,你有个三长两短领导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直到听到领导两个字她才缓和下来,动动嘴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疲惫的靠着墙,眼看着尘又问了虹一些细节的生活问题、翻翻垃圾桶与犄角旮旯。

实在是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尘才总结,他想尽量说的通俗点:“现在能确定就是你父亲是被人通过仪式故意勾了魄,然后用他最重视的东西构造梦境,吸引他来,最后毁了他,待清晨到了特定的时段,残魄归位时。”

上官虹的沉重心事让他始终愣愣的,显然没听懂尘说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我的车?”

这父子俩关系比尘想象中的奇怪,不过尘是孤儿也不知道什么样才是正常。

他叹口气:“是你。你有答应过你父亲什么吧?”

虹闭上眼,尽量装得没有心事:“...我本打算这月底开车带他们去旅游的,可我爸说啥不爱去,说‘没用、你就是有就钱乱花’。”

尘耸耸肩,你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还用说啥了。

他只是继续说着官话:“有新进展会再联系你的。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调查,直到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说这些又能有什么用呢。他们当然知道不是意外死亡,重点不是‘为什么’,重点是‘谁’干的。其它都不重要。

他被某种情绪驱使着、拍拍虹的肩膀,他的肩膀不窄,只是肌肉有些松软。

“你的情况我真不知道该说点啥才好。只想和你说一件事,‘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你记本上,睡一觉,睡醒或许就能想到新办法了’。别把自己也逼出病来,如果有什么分外的事是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我尽力。”

“你?”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与不信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虹跟两人出了卧室,母亲正准备做饭,她手没停地劝两人:“留下来吃点吧。”

尘听得出她是真的挽留,不是什么客套话。

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呢。阿姨这镜子我点先借两天可以么。”

母亲这才回过头:“借镜子?啊...那拿走吧。姑娘鼻子怎么了?”

白琢玉仍是一声不吭,只能是尘接着应付:“没事小毛病,我点带她去看看。”

母亲关切的盯着两人:“那快点别耽误了。”这才没再挽留,却也是跟着虹送到门口。

直到虹关上了房门,尘与白琢玉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老楼梯上。

楼老了,光也就不那么亮了。

光动动嘴、拍拍手,它是不会有反应的。只有当你用力跺、跺到脚底发麻回声震到耳骨,它才会蒙蒙然醒来,耷拉着眼皮发会儿愣。

尘眼看着自己正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下走,走向黑暗中。

他站定、铆足力气跺一脚,前方亮了。拐角处却显得更黑、更暗了。

外面的小区一片漆黑,他扭头回望三楼,那里亮着灯。

一旁的白琢玉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与尘说话:“阿姨都已经那么痛苦了你还在不停逼问。你还是人么?”

...我不知道。

...我已跌入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