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猛了,我竟想舍命救死对头
作者:裕羊之一 | 分类: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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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天谴后石洞获救
也不知过了多久,箫子期终于感知到了身体恢复了些机能。
那些鸟不分昼夜的分尸他的血肉,可就像是刻意在惩罚他一样,被食用的血肉又会在夜晚重新生出新的来,等到天一亮,那些秃鹫就又飞进来,像是一场荒诞的自助午餐。
他已经分不清昼夜交替,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日,只觉得自己像是遁入了地狱的轮回般,日日接受摧残,又在夜晚复原。
也不知是出于对什么的坚持,竟是生生扛了下来。
箫子期望着石洞的洞顶有些出神的喃喃道:“水.....”空荡的石洞内,回应他的只有山外树丛的鸟叫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日的经历让他产生了阴影,一听到鸟叫声,箫子期就出了一身冷汗,像是要证明自己还活着,不想再为那群秃鹫鱼肉,于是强撑着身子翻了个身。
洞内很深,他的位置照不见阳光。模糊间可以瞧见他前方不过几米的地方有个前几日下雨积出的小水洼。
近几日的摧残,箫子期早就饥渴难耐,因为痛感还未散去,他的腿早就麻木的站不起来,只好借着两只胳膊,撑着一个残缺的身子缓慢的朝着那小水洼爬了过去。
在他被蚕食的几日里,他无数次想要崩溃自尽,可等夜晚恢复了些知觉的时候,每每狠下心来将舌头咬出血腥味,他又会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他已经死了一次,说不定这就是属于他的阿鼻地狱,就算他咬舌自尽,也不能确定下一次的轮回会比这个要好过。
且叶秋临行前也说了,遇到麻烦就吹骨哨,他只要坚持到手臂恢复知觉,吹了骨哨,叶知秋就会来救他。他好不容易获得了楼沐寒的信任,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在现实世界‘复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现实世界里经历了太多次的绝望,他竟然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几米的距离,他好像爬了好久。身后被他扯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看着好不骇人。
身体机能的缓慢恢复,疼痛已经削弱到了他能够忍受的程度,于是捧起水洼里的水,也不管泥沙是不是混在其中,不管自己的血腥是不是混了进去,就这样狼狈的将水灌进自己的嘴里。
猛喝了几捧,他也终于清醒过来。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掌,正想着水怎么捧不上来,原来他的半个手掌都已化作森森白骨!借着水洼的倒影,他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右眼,竟是一个黑色的窟窿,里面空洞洞的,甚至还在渗出血水!
“啊!!!”
洞外飞鸟惊起,骚动后又归于平静。
等楼沐寒等人寻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只见一人倒在血泊里,身上衣不蔽体,不算光滑的石壁上布满了指甲抓痕,整个人也昏死在一片水洼旁,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骨哨。
楼沐寒见到他时见着石壁上四溅的鲜血也吃了一惊,小心翼翼的唤了句:“箫子期....”
看到这场面叶知秋更是当场昏厥过去,倒不是因为他被这凄惨的景象吓到,而是这三天三夜他都没合过眼,精神一直紧绷,如今见到人一时气血攻心这才昏了过去。
箫子期并没有回应他,甚至连抬头的动作都没有。楼沐寒小心的上前,怕牵扯到他的伤口,于是将佩剑放在一旁,自己则亲自上手去扶他。
他的脸上糊满了血泪,唇色煞白,半眯着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夺走了魂魄般。不过也不能说半点反应都没有,许是感受到了被人背起来的动作,嘴里噎着一口气,扯着声带从嗓子里拉出几句:“轻点....疼.....我疼....”
“我浑身都好疼.....慢点走....我的肺要掉出来了.....求你.....走慢一点....我疼....”
那声音好似生锈的齿锯不断拉扯着一棵老树,沙哑破碎。
楼沐寒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刀剑伤,甚至深一点的伤都没有,只有一些不足为患的擦伤,可他意识不清,一直在胡言乱语,一直嚷着自己疼。身下之人也只好放缓脚步,尽量挑平地走,以免颠到背上的人。
“楼...”
楼沐寒甚至每走一步便要停下来,身上之人的哀嚎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得了内伤也不好说。听到背上之人喃喃着什么,他便偏过头轻轻应了声:“嗯?”
“瑾....年....”
听到这个名字,身下之人忽然顿了一下,架着那人双腿的手也微微收紧,面上的神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箫子期与楼瑾年的交往并不密切,可以算得上是泛泛之交,可楼沐寒每次见到二人相见的场景时,他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那种眼神,从没落在过他身上过。
或者说,箫子期看他的眼神没那么纯粹。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他,但是这种关系就好像是上下级,像是在完成某种不容拒绝的使命般。
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有些吃味,总觉得心中不爽快,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在后面的路上,他不再步履维艰,反而是走的飞快,不顾身上之人的呜咽,总算是赶在了天黑下来之前回了王府。
楼沐寒又请了郎中仔仔细细又为他瞧了一遍,确认只是染了些风寒且脉象无大碍,又开了两副汤药才出了王府的大门。见郎中走了,他也不想多待,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榻上之人又开始小声哀嚎起来。
“楼....”
“我疼....身上疼....热....”
见他又无意识的呼喊楼瑾年的名字,那人本不想理会,但奈何他又吵着热,于是只好又回过身来用湿布为他擦拭手臂。他怎么说也是赵将军的救命恩人,总不能就这样晾着他。
“楼....疼....我疼....不要...不要刮了....疼....”
楼沐寒停下手里的动作,也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一擦就说疼,难不成是身上生了倒刺不成?虽然心中烦躁,但他回想起洞中‘血流成河’ 的景象,还是让眼前之人感到后怕。这种出血量,一般人铁定是扛不住的,可他身上又没有外伤,那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榻上之人双目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般,浑身止不住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