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森沉默了好一会儿：“爸爸写的信把你们吓到了。别怕，也许我的病并不是我信里写的那样不可治愈，医生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查出癌细胞。医生之间的争论很大，一派说是癌，一派说不是癌。说癌的这派查不出癌细胞，说不是癌的这派又检查不出是什么病，就这样争论不休。你们不要太担心，上海、北京下放了好些医生在这里，他们的医学水平很高，我们要相信他们能把我的病治好，乐观对待它吧。”

“明森，如果北京、上海来的大医生这次能治好你的病，我会一辈子感激他们。”莲子苍白憔悴绝望的脸上闪起希望的光。

“老周，饭来了。”秦层莱提着铝饭盒走进了病房。看到和明森并排坐在床沿上的莲子，惊喜，热情地叫道：“阿姨来了，真快啊！老周这几天，天天念叨你们哪天到滨海，老许也是天天掐着手指算，没想到你们今天就到了，真快。”明森站起接过秦层莱递过来的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面。对着抱着小女儿已站起来的莲子说：“来，我来介绍下，这是厂里工人秦层莱，我每天的午饭和晚饭大都是他送来。真是辛苦他了”

“谢谢你。”莲子跨前一步，眼晴真诚望着秦层莱感激地说。“阿姨，不用谢，这是厂里安排的。这几天大家在厂里纷纷议论着你什么时候能到滨海，走哪条路线，什么时候来接你？是到火车站呢？还是到汽车站？没想到你自己找到了医院，找到了老周。”

“她在这个城市呆过一段时间，大概的方位她还是记得的，好了，层莱不说了，你送她们母女回机关宿舍吧。坐了将近一个星期的车，身上都是汗馊味，怪难受的，让她们冲个凉好好休息下。告诉老许，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不用送饭来了，今天的晚饭，我回机关宿舍和她们母女一块吃。”

“老周，你的身体已很虚弱了，能走这么远的路吗？再说医生也不让啊。”秦层莱担心地劝说着。“我吃完午饭，睡个午觉慢慢走，就当散步。吃了晚饭早点赶回医院，医生也不会知道，你替我保密就行。”明森朝秦层莱诙谐地眨眨眼晴说。

“好吧，我告诉老许，那他今天晚上就不是来医院看你，肯定是到机关宿舍去，大家也是到机关宿舍去。老周，你快吃粥，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今天老黄头买到了新鲜石斑鱼，小孙熬的石斑鱼粥很鲜的哦，我们馋得都流口水，阿姨我们走吧。”口齿利索的秦层莱连续说完朝外走去。“明森。”莲子不舍地看着明森叫道。

“莲子，你们跟小秦先回机关宿舍，我下午休息会就回来。”明森劝慰着不舍走的妻子。

“层莱，你叫大家不要经常来，快投产了，下了班拿出些时间来熟悉业务，要把好质量关啊。再说宿舍小房间别说坐，就是站也站不下咱们厂这一大帮人。”“大家要来看你和阿姨，不是我叫他们不要来就不来的，小房间站不下，小房间外面可以站啊。”秦层莱回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