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变，不用担心，我来说说为什么要在下竹塘挖的理由。 的确，中竹塘是屋场的中心塘，我们屋场都是围着它而建。牛牯说得没错建在这里大家挑水路程都比较圴匀。但在下竹塘的对面住着几户其他姓……”

“我们屋场挖水井关他们什么事？”不等明森说完，牛牯急得大声嚷起来。“大家要知道我们现在挖水井不是一个屋场挖，而是一个生产队挖，他们既已属于我们生产队的人，就要考虑到他们，再说我们挖井动用的资料是生产队的，有他们一份。”

“现金不是你出吗？你是我们屋场人。”牛牯嘟噜着。“劳力呢？分工不管分到谁挖井，生产队的劳力都是共享的，如果我们不考虑到他们，他们就会感到孤独、无助，生产队靠不住。再说他们也没有力量自己几户人家挖一口水井，永远吃他们附近那口下大雨也会倒灌进猪屎、猪尿、牛屎、牛尿水坑里的水。我们大家挑水只是稍远一点点而已，他们就能和我们一样吃到这口水井的水。”明森力争。沉默，沉默，不服气的沉默。

“听明森的吧，就到下竹塘挖，他想事想得都比我们长远，周全。”清迈叔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明森感激地看着清迈叔。

“好吧，清迈爷和明森叔都主张到下竹塘挖水井，我们就通过。”金生举起右手。“我同意。”扯浩跟着金生举起了手。“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有的举起手，有的口头述说。“牛牯你呢？表个态。”明森友好地问。“我哪犟得过你，小时候犟不过，现在更犟不过了。”牛牯睨着明森还是有些不服气。“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友好笑声。

“那我们说干就干，早一天挖好水井我们早一天饮用。”明森雷厉风行性格尽显。“好吧，牛牯叔，你回家扛把锄头来，木林叔你就扛把镰铲来，扯浩，你回家挑担畚箕来……。到下竹塘动工。”金生毫不含糊地分了工。

大家走出祠堂，明森和金生在后面并排走出，金生小声说：“明森叔，你做事总能想着大多数人。”“因为我们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还不等他说完，金生接道：“是为大多数人谋利益的。”两人相视一笑。

莲子站在门槛边朝已经挑着一担畚箕走出门的明森喊道：“明森，你等等。”“啊，莲子，怎么啦？”明森停下脚步。莲子上前蹲下替他挽起裤脚：“明森你这样挑土我怕人家会笑话你。”“怎么会笑话我？”

“大家都赤着脚，你穿着凉鞋挑土与我们屋场现在是格格不入的。”“哦。”明森看着脚上的棕色凉鞋：“这是哈，但怎么办呢？我也赤脚？但我已经习惯穿鞋了，脱了鞋走路，脚硌的难受啊。”“那就不能脱，就这样去挑土吧。”莲子又心疼起来。“我想大家会理解，看得惯。”

扁窄锋利的锄头钻进坚硬泥土层撬起一块又一块泥土，镰铲把撬起的泥土一块一块泥土铲进畚箕，畚箕一担一担挑走。一尺、两尺、三尺、一米、两米、三米……水、水、水，几十双眼晴欣喜地看着汩汩流出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