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莲子的哭声，明森丢了牛绳从山岭上飞奔下来。“哪个打你？”他问莲子，眼晴却瞪着丫秀，“是她，是丫秀。她跳房子瓦片丢在线上，就不肯认输，不让她再跳，就推我跌到这石头堆里，哎哟，疼死了。”

“输了就输了，为什么不肯认输，要打她。”明森双手叉着腰质问丫秀。“我没打她，她攀住我的胳膊我动不得，就只推了她一下，她就跌倒了，怪不得我。”丫秀怯怯地看着明森辩说。

“那我也推你一下，看疼不疼。”明森说着用力把丫秀也推倒在石头堆里。“哎哟，哎哟。”丫秀闭着眼晴哭的声音比莲子的哭声更响。这时牛牯也丢掉牛绳从山岭上飞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喊：“明森，你还有这样护老婆的。”“哪个护老婆了，是你老婆打了莲子，我才打她的。”“她们跳房子玩不关你的事。”牛牯用力推搡明森。“怎不关我的事，莲子都哭了。”明森推还着牛牯。“讲了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莲子哭了，我就要管。”“不关你的事，你管什么！”“莲子哭了，我就要管。”两人推搡着，最后扭打成一团，倒落在地翻滾着。嘴里不停地吼叫，“她们玩跳房子不关你的事。”“莲子哭了，我就要管。”“你护老婆。”“你护老婆。”“你护老婆。”“你护……两人互不相让。

“明森，牛牯，你们放牛死到哪里去了？你们死到哪里玩去了，看牛把我半丘禾苗都吃光了，你们这哪里是放牛，简直就是在放水鸭子。”山岭对面传来清迈叔气急败坏的吼声。

他们惊得同时松开了手，撒脚朝放牛的方向跑去。禾田里，清迈叔牵着两头牛的牛绳用力想把牛拽上田塍，但遭到牛顽强抵拒，它们抵着前蹄，撅起屁股跟清迈叔拽着。

看到明森和牛牯急急忙忙跑来，清迈叔气又不打一处来，骂道：“还不快把牛给我牵走，你们放牛死到哪里玩去了？看看这丘田的禾苗给牛吃得像什么样子，这一季这丘田还有收成吗？”

他们看着这丘被牛吃了半丘禾苗的田，低头囁嚅道：“清迈叔，我们，我们……“你们，你们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去打架了？”看着他们一身的泥土，清迈叔猜着了。“不好好放牛，打架就一个个地蛮能干，晚上你们等着挨打吧！”清迈叔说完，气呼呼拿起镰铲甩上肩膀看也不看他们走了。

傍晚，娘颤抖着声音厉声对他们吼道：“给我跪下。”“咚”地一声，明森和莲子并排跪在地上。娘手里的竹枝条挥舞着，说一句，狠狠地抽一下他们身旁的竹椅。“你们不好好做事，不好好看牛，不好好割鱼草，就是玩，玩，玩。玩腻了就打架，打架打得牛也不管，让牛把清迈叔家大半丘田的禾苗都啃了，不心疼吗？你们知道吗，禾苗不结谷粒就没有收成，没有收成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有多苦，你们知道吗？今天如果牛不是吃清迈叔家的禾苗，而是吃另外人家的，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来，家里半年的收成都不知道够不够赔。”娘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

不远处的牛牯家，传来牛牯和丫秀求饶的嚎哭声。“哇哇，哇哇，爸，我们不敢了，下次我们再不敢贪玩了，我会好好放牛，我会好好割鱼草，打猪草，砍柴草，哇哇，哇哇。”“算了，算了，下次他们不贪玩，不打架就行了，不再让牛吃田里的禾苗就行了，这次就饶了他们。”清迈叔的求情声也传了过来。“今天我就要打死他们去，不然他们不长记性……”牛牯爸爸狠狠的骂声伴着鞭子的“啪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