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为什么不说呢？”

苍渡问出了黎析心中的问题。

黎析沉默，他怎么可能知道熊安那时想的什么，他又不是熊安命肚子里的蛔虫。

片刻他摇摇头。

“我有一个猜想，你看看是否成立。”

黎析点头回应。

“我之前也说过了，他说要救我们，我猜测他或许是为了让我们脱离原本的时间线，从而离开那个地方，换取一线生机。”

“因为那时的边缘城已经开始消失了......而熊安命把我扔进传送门后，边缘城或许就彻底消失了。”

黎析低头沉思，“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这九年来找到的线索。”

苍渡微微凝神，神色有些难看，仔细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接下来我说的才是重点。”

“我穿越到了九年前的梦孤城，那时候的科技社在这里成立没多久，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于是我就加入了，因为自身双神兽的特性，我在这里很快就建立的威信已经威严，我对外谎称这是我在穿越外面沙漠的时候意外觉醒的能力，但我自己最清楚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带给过我灾难，也带给我过......不一样的感受。”

“因为实力的原因，我混上了这里三把手的位置，可以说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他笑了笑，那个笑容似乎是硬生生扯出来了，难看至极。

“你们从那地下沟壑回来的消息传入科技社内，我带着一些这些年内我研制的一些非常隐秘的监视器去往了边缘城，但这一趟并不顺利......”

沉默

“哈哈，那件事之后再说，我们先说边缘城的事。”

黎析没有回答他，他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或许是有什么让他伤心的事，又或许是有什么危险或者难以启齿的事，不方便说出口。

“总之花了一番功夫来到梦孤城外，利用我神兽混沌的能力，想办法混了进去......”

“有一点很奇怪，站在上面的一些人似乎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不过好在他们只是察觉到了有异样，并未发现我。”

“夜晚，我潜入到神兽公会，挨个找到了你们，在你们的身上放了那微型监视器，这个过程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每一次回想起来，都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黎析面不改色道，“所以你在我们身上放了监视器，然后用于监视我们，我们做的什么你都看见了？”

苍渡点头，“该看的，不该看的尽收眼底。”

黎析在心中吐槽，这该死的被监视的感觉，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啊。

“不过好在除了日常监视你们，确实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在风不惟的办公室内，熊安命有时进去找他，但进去后，监视他的画面就消失了，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传来，熊安命的视角到这里变戛然而止。”

“所以暂时作为上帝的你，这么短时间内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析调侃道。

“不知道。”

“但之后我又在熊安命身上放了一个微型监视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一天之后，熊安命就变得很奇怪，他一直在写着什么剧本，终于在最后那一天开始实施了，也就是当天晚上先把第二小队骗到传送门前，让他们处理时间猽，然后是次日召集我们，之后便发生了那种事......”

“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黎析点头。

“但让我感到疑惑的在这。”

“你们走后，一道白光闪过，熊安命一瞬间，便消失了。”

“消失了？”

“对，消失了，我能这么确定因为我放在他身上的那个微型监视器同样消失了，那种信号不是立即消失的，而是以一种异常诡异的的形式彻底消失。”

他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录音笔。

放在桌子上，下一刻呜呜的风声从录音笔中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声嘈杂的海浪声，下一刻声音全无。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过十秒，苍渡便与熊安命断开了连接。

黎析抬起脑袋，疑惑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听不懂？”

黎析点头。

“听不懂就对了。”

黎析面露鄙夷，白了他一眼。

“我研究了一个多月也没弄懂，不过这些声音我倒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黎析点点头，“是啊，我们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他回过神来问道，“你就只知道这些吗？”

苍渡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开始谈话才过了半小时，还有半小时时间。

“虽然关于我们的消息基本没有了，但是还有一条......”

黎析的眼中透露出少许的光。

“什么？”

“边缘城的消失，或许与科技社脱不开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冷着脸说下来的，他眼中对科技社的恨几乎已经凝成实质，仿佛想用这凝成实质的恨意组成一柄斩断科技社的剑，将他的脑袋斩落在地。

黎析神色僵住，他望向苍渡的眼神满是疑惑与不解。

“你......为什么这么恨科技社？”

苍渡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能不知道科技社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如果你知道了，或许也会像我一样气愤。”

黎析想他努努嘴，“说来听听。”

苍渡看了眼时间，还剩不到半小时，也该进入重要的话题了。

“黎析，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仔细听我说，我总结了一下你大概想问的所有问题，你自行代入一下。”

话落，他深吸一口气，停了大概一分钟，似乎是在为接下来说的话做准备。

片刻，他以一种极快的语速开始向黎析倾泻着他要说的事。

“首先，我恨科技社，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我要捣毁这里，放心我是你这边的人，还有我故意将我自身的实力压制在与你们一样的等级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对我和我即将实施的计划都不利，还有，我们都已经身在棋中，现在我们还能够勉强影响棋子的走向，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棋子就不是我们能够影响的了。”

说了这一段话，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在水下憋了几分钟一样，面红耳赤。

黎析好心提醒他时间还早，没必要这么急。

但苍渡就这样滔滔不绝说了近二十分钟才停了下来。

在这二十分钟里，黎析是越听越感到脊背发凉。

从致命病毒，到人体实验，再到动物与人类，人类与机器人的结合，在苍渡嘴中，他们做的几乎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丧尽天良，但却能隐藏这么长时间，不被世人发现。

黎析好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们就没有遭到过报应吗？”

刚喝了一口水的苍渡，点点头接着说道。

“你可能刚来这里，没有听过这样一个传说。”

他顿了顿，“几年前，科技社让一把大火烧了这里的根基，里面的两个实验体逃了出来，据说到现在那两个实验体还没有找到。”

黎析听闻神色一怔，为什么感觉这个传说在哪里听过。

思索片刻后，想了起来，在尼尔嘴里听说过与苍渡类似的版本。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苍渡摇摇头，“不知道。”

黎析也没有对他隐瞒，告知了自己来的那一天晚上，在楼顶的黑暗处看到了两个黑色的身影。

“动物的耳朵，修长的尾巴，以及在巨大的月光下，映照出弯曲的动物的腿。”

苍渡神色凝重，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恐怕不是你看见他们，而是他们锁定了你。”

黎析忽呼的感觉身后凉飕飕的，这倒不是他背后有冷风吹过，而是苍渡用那种讲恐怖故事的语气说出了刚刚那番话，再加上梦孤城常年处于黑夜，基本所有的恐怖元素都聚集在了这里，他没有吓的叫出来都已经算好的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们应该也不会那你怎么样，毕竟你不是科技社的人。”

话落，周围泛起了一声沉闷的嗡鸣。

下一刻，苍渡缓缓开口。

“那么，黎析阁下，您交出笔记本，我们的生意就算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