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洛阳城
作者:用户41425703 | 分类: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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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一轮较量
清晨,疲惫不堪的上官昭容回到府里,迎接她的是小六子,这个聪明机智的小伙子已经适用了她的生活方式,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宅女了,他感觉忙碌中的婉儿更显得年轻,有气质和魅力。
春天是个最充满生命气息的时节,她似乎看到自己的春天来了,虽然迟到,却让她依然朝气蓬勃。
除了早晚的温差较大,白昼的气温已经趋于平稳,正是花开时节,桃花过后、梨花开,柳树发出嫩芽,一枝荡漾在水面,好像要拨动阳光优美的琴弦,在欢笑中翩翩起舞,和煦的风落在庭院里,顿时飘来一阵阵书香,那是时光优雅的盼望,盼望它的主人,用细嫩而纤纤玉指,沾起最美的诗句,抑或轻轻地把情感播撒。
“主人,你倦了,我扶你到房里躺一会儿吧。”
小六子托起她的玉臂,看得出她一脸的憔悴。
“嗯……”
她来到了自己的闺房,这里是一个雅静的处所,前面临池,后面是花园,一阵春风而过,可以闻见一阵阵梨花香。她斜倚在榻上,听着静静的风铃“叮叮叮”发出一个个标准的音符,渐渐地贯穿了她的整个梦乡。
“啊!”她忽然惊叫一声,惊动了在外间看书的小六子。
“怎么了?”他进来,伏在她的榻前问。
“哦,没事。”她只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回应,此后,又睡去。
他以为她梦魇了,只是给她盖好了被子,没有再打扰,悄悄地出去了,风还在呢喃着,仿佛停留在这间屋子里,不肯走。
“唉……”她又一声叹息。
他听到了,这次没有进去,忽然房间里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书,推开门,只见她睁开了眼,一脸惆怅。
“怎么了?主人。”他关切地问。
“哦,没什么。”她分明在掩饰。
“不,主人你哪里不舒服吗?”他看出了端倪,连忙追问。
“我,哦,没什么,女人的事情,你不懂。”她欲言又止。
“那,传御医吧?”他注视着她的双眼,恳切地说。
“好,好吧!”她求救的目光,闪烁着凄凉。
一个年龄稍大的御医来了,望闻问切之后,留下了一个处方,匆匆地起身告辞,他连忙跟了出去。
“大人,我家主人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女人家的那点事,调理一下就好了。”
“谢谢大人,管家看赏。”
“多谢。”
他看着御医一直走出了府门。才默默地回来,不一会儿,下人把药抓来,他坐回她的跟前,发现她正倚着靠枕发呆。
“好点吗,主人?”他关切地问。
“还是那样。”她有气无力地说。
“把药喝了吧。”
他看见下人把药端了上来,他接过碗,用勺子慢慢地舀一勺,轻轻地吹凉,送到她的嘴边。
“嗯!”她喝了几口,再也不想张口了。
“那怎么行,再来,把它喝完就会好的。”他好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和命令。
“嗯。”她一直把剩下的喝完,药喝完了,眼泪却流到了腮边。
“怎么了,是痛还是不舒服啊?”他一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问。
“没什么。”她咬着牙摇了摇头。
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风雨和坎坷,又有谁真正地关心过她,此刻,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凄凉,四十岁了,依然孤苦伶仃孑然一身。
“你以后不要叫小六子,还是叫你的原名吧。”她拍拍他的手臂说。
“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叫杨子义。”
“嗯,就叫你的这个原名。”她深情地望着他。
“我们虽说是主仆,但是我觉得更像是朋友。”她终于流露出她作为女人的另一面,此时,她不是什么昭容,更不是什么女强人,她就是上官婉儿,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他还是不放心地问。
“我,下身……好痛!”她好像难以启齿。
“是身上来了哪个,才痛的吗?”他指的是痛经,只是没有明说。
“不是,是被虐待导致的疼痛。”她终于说出了原委,心里倒轻松许多。
“你,你这又何必呢!”他有点责怪她。
“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变态,其实都怨我,怨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为了取得他的欢心,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她自责地说。
他虽然不能全部明白她这么多年来的苦衷,却也能猜出一二,这是个什么地方,她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女人,能够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左右逢源,一直立于不败之地,肯定她有她的手段,但是再好的手段,也是要付出的,没有牺牲,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御医知道该怎么开药方子吗?”
“嗯,我想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交代了他。”
“哦……”
“那你安心的养着,这几天哪儿都不要去了。”他一再强调。
“嗯。”她点了点头,觉得一个女人有人疼真好,她感觉她没有看错人,此时的杨子义就好像是她的丈夫,那样的体贴她、关心和疼爱她,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慢慢升腾一股暖流。
“别走。”看着他要离去的样子,她连忙拉着他的手,似乎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煮碗粥,刚吃了药,空着肚子,那样很伤胃的。”他的细心和专注让她无比感动。
“这个女人好脆弱!”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以前他只是看到了她强大的一面。
她终于可以过上几天属于自己的日子,每天听听他的声音,看看自己想看的书,似乎外面的世界已经与她无关。
这个时候,最忙的要数武三思和韦后,武三思自从得到了韦氏和上官的推荐之后,又堂而皇之的入朝为官,他的德静王,成了什么都管,什么又都管不了的角色。韦后一再提出要他继续执掌兵权,李显皇帝还是有戒心,迟迟没有作出表态,就这样,朝中的事由张柬之办理,而武三思就成了专门负责监督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陛下,关于黄河汛期防范一事,臣有本要奏。”翌日早朝,在乾元殿上,张柬之将起草和议定的提前防汛计划作为此次朝政的议题。
“爱卿请讲。”
“黄河多年来一直闹洪灾,特别是近年,在河南道中段,山东道以南平原地区,造成连年的灾荒,致使百姓受灾人数,数年累计达到600万人,许多至今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虽然入冬之后水灾可除,可是没过几个月又接连受灾,短短的几月时间,百姓根本无法耕种,这样以来,没有收成的百姓,近年来开始大量南迁,南去扬州一带,北上邢州一带,长此以往,我河南之地岂不荒芜……”
“是啊!是啊……”朝臣纷纷点头称是。
“那爱卿可有对策?”
“依臣之见,应该有相应的措施,第一,每年朝廷拨付部分银两,用于黄河汛期来前的防范投入,要选一能臣,主抓此事;第二,要劝农回到原籍,对回来的百姓在种植和安家上给予相应的补贴,从而调动他们回乡的积极性,毕竟在外流离失所也不是长久之计;第三是针对黄泛区进行治理,要因地制宜,开发适合土壤种植的农作物,以保证此地百姓的口粮供应。
“臣的观点只代表我本人,提出来请列位商议,请圣上定夺。”张柬之侃侃而谈,句句在理。
“众位爱卿,有何意见?”
“我们认为张大人所言极是,这是多年未决的大事。”一位大臣说。
“张大人说的对。”
“我们赞成张大人的观点。”
“我们复议。”
“我们复议。”
眼见满朝没有一个不同意见提出,从前,对于此事,李显一直就有耳闻,只是那时候他不能做主,而且也没有详细的商议应该如何处理。
“既然诸位爱卿没有异议,那就酌户部和工部作出预算,由张中堂令上书房办理此事,形成具体的文本呈上。”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自然有权力作出决断,他思索片刻,决议。
“皇上,臣有异议。”这时候,站在前排的武三思开始说话。
“哦,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此时,新朝刚立,众位同仁有没有考虑过,连年的边境征战,国库空虚,哪里拿出那么多银两来填这个大窟窿,依臣粗粗算来,大约要纹银至少三百万两,这等于国库近半年的开销,可是目前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微臣看来,此事可以暂缓。”
“那要缓到什么时候呢?”桓彦范直接就问。
“最起码要缓两年,可以先做出此项预算,待到国库充盈,再做不迟。”
“可是,河南的老百姓等不了啊!”
“是啊!是啊……”
“德静王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众位爱卿,大家都议议。”李显似乎看到了希望,虽然他力主办成此事,可是他不想看到满朝文武的这种局面,因为张柬之已经是明显的权倾朝野。
“皇上,老臣既同意德静王的观点,又有异议。”这时候敬晖开始说话。
“我大唐太宗,有这样一句训示:朝廷是舟,百姓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天下大事,百姓的事最大,臣以为,此事已经拖得不能再拖了,臣以为,如果国库实在困难,可以分年实施,今年先预防水患,冬天开始治理黄泛区,明年实施奖励农耕,这样不但能够有条不紊地执行下去,而且还缓解了国库的压力,两全其美。”
“好,好,这个建议好。”
“好,我们复议。”
“我们都复议。”
这一下,连刚才犹豫的官员都又回到了最初的主张,而武三思忽然一下子成了光杆司令,再也不敢多言。
是啊!本来就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当然应该是正气压倒邪气,不管是公说公有理还是婆说婆有理,都要看问题的本质。
武三思闷闷不乐地回到德静王府,一路上在轿子里开始盘算,怎样才能扳回这一局,其实他是要扳倒整个朝局,现在看来困难很大,走正路是不行了,还是另想法子吧。
他进了府后,一头扎进了小桃红的房里,好久没有闻到她的香味了,这几日,他渐渐地厌倦了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