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待着离燕弄回答，却见他一脸无动于衷，不置可否。

不是茫然、不解、迟疑，是不重要、无所谓、不在乎——也是，他没有七情。

过了好半晌，凤流把崽崽的衣袖抚整，含情脉脉道，“燕弄，你喜欢我么？”

“喜欢。”

“我想和你做可以么？”

离燕弄瞧着一脸认真的大凤凰，“真的？”

“真的。”

魔尊大人表面冷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不是吧！大凤凰勾搭到本尊身上了？罔顾人伦？岌岌可危的父子情……等等，他在给本尊下套。

妖皇大人狭长的桃花眼尾弯弯，风情万种，“燕弄，可不可以？”

“可以。”

“燕弄，师尊也可以么？”

魔尊大人神情纠结，一双红眸却定定地望着容色清冷的剑尊大人，“我已经答应了大凤凰。”

妖皇大人笑容魅惑，“燕弄，我不介意。”

剑尊大人左手还握着他的手腕，右手拇指摩挲他的细腻脸颊，“师尊等你有空好不好？”

被美色蛊惑的离燕弄小声道，“好……”

凤流登时拍开连煦的手，把崽崽拉回自己怀里，“看吧，景御明，他不懂。”

许观倾面露惭愧，“对不起，当年是我告诉燕弄，喜欢就可以做的。”

连煦看向景御明，语气极冷，“你就是这般哄骗他的？”

“我有错。”景御明神情自责，黑眸水光潋滟。

在凤流怀里的人低着眼走神，没有将视线投过去，自然错过了俊美青年演的美人怜惜戏码。

万万没想到大凤凰和师尊是这样的人，本想着逗一逗大凤凰，师尊居然也乐意掺和。本尊可是有原则的人，才不会水性杨花。养一个就够了。

【养老婆？】

那不然？

【……】

离燕弄退出大凤凰怀中，肯定道，“爹爹，师尊你们不可以，有违伦理。”

凤流一脸打趣，“难得你还知道这个，但这种事不讲伦理，想做就做了。”

盯着对面两人的连煦神情冰寒，“燕弄会这样，和你凤流脱不了干系。”

景华庭叹气，“燕弄，你喜欢御明但不爱他，喜欢和爱不是同一回事。”

“你说的对，不过他是你送予本尊的东西。”

林叶枝说，“尊主所言极是。”

许衍问身侧的风雅男子，“你不是说不掺和他俩吗？”

“君臣之情，我理应谏言，为尊主分析利弊。莫逆之交，我支持燕弄的想法，不掺和。”

许衍嘴角抽搐，“你可真有一套一套的。”

雾霾环绕的雪巅巍峨，一片冰封的山地上，远方传来的风声渐大，压在翠松上的积雪嘎吱嘎吱作响。

连煦将心神恍惚的他快速带离松下，堆堆霜雪猛烈沉重的坠落在方才几人站立的地方。

赵千音把丹药递给他，离燕弄认出来这是自己炼的丹药，慢悠悠地接过，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这圆润硬实的丹药看着就很苦。

连煦夺过丹药，扼起他的下巴强势地按入他嘴里。

凤流刚找出蜜饯，抬头就看到了这令他呼吸停滞的一幕，“住手！他不能吃苦的东西！”

灵丹入口，苦味瞬间蔓延口腔，因为没反应过来，离燕弄下意识把丹药咽进了喉咙。

下一瞬，反胃至极且被连煦掐住两颔的离燕弄失声呛咳出一大口血，鲜血顺着尖削的下巴淋淋漓漓地滑落在颈间和连煦的手指，画面之凄惨以至于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舌头对苦味格外敏感，味觉过于敏锐的人往往挑食。

出身于上流贵家族、免疫力低下的魔尊大人从小就吃不得苦，中药、药片、胶囊大颗小颗，苦的苦，黏喉咙的黏喉咙，总之就是会令他恶心。

加了甜味的中药要喝个老半天。西药磨碎混入甜滋滋的水里才能勉强下咽。

追灵带苦的灵物，他吃了会头晕脑胀得很，特别苦的还会晕迷。在穿书的早年历练过程中，因为这个缘故，苦不堪言。

后来养尊处优，曾经的痛苦滋味许久不沾，如今被他的师尊打破了常态，令人作呕的滋味千年不尝，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连煦赶忙松开手，把模样虚脱的离燕弄扶住，“燕弄，对不起，是师尊的错。”

其他人纷纷上前替他俩清除衣裳沾染的血渍，顾言在冰冷的空气中凝了一杯水递给离燕弄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