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山中，少年睁开双眼，指间萦绕的魔气被收起，结束此次打坐。

他移开落在手心的视线，从地上起身随意地拍拍衣摆的灰尘，四周荒芜一片，枯萧的树林残叶翩翩。

离燕弄慢悠悠地走下山，杂乱的草枝随着走动踏出一道痕迹，潺潺流动的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立即朝着水声的方向过去。

他蹲在清澈见底的水潭边，原本倒映花草树木的河水出现了一名少年的影子。

一支木簪草草的半绾乌黑的长发，几缕发凌乱的掉在额前，面容十分干净。

他有一双让人一眼就能注目到的赤红眼瞳，水面微微荡漾着虚幻的美景。

离燕弄盯住倒影，好似在出神，过了半会儿，他闭上眼再睁开时，乌润清透的眼瞳倒映在水中。

山径崎岖无人，少年自言自语道，“问剑宗的招生快到了吧？想去测测灵根。听说剑尊的本命剑很好看，我也想看看——好吧，我就想想而已，他可是灵界第一人，没机会看见的。”

清早过后的阳光和煦，他回到一处矮平的四合院里。

院中躺在木椅上晒太阳的大娘和蔼可亲地对他说，“燕燕回来了呀。”

“嗯，王大娘，我回来啦。”

他走进狭小简陋的房间，在枕下拿出一个储物袋，摸出里面所有的东西，十几株灵草，一瓶伤药，一小堆灵石。

他低头数了数，“十八枚下品，三十一枚中品，两枚上品灵石。”

离燕弄收起东西走出院子，对闭目养神的大娘说，“王大娘，我要离开了，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燕弄感激不尽。”

王大娘仍然阖目，没有看他，“燕燕你虽在这待了两年，但我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人，外出修行了是不是，这次要去哪里。”

少年看着她，“问灵城。”

“现在巳时了，走吧。”

离燕弄把仅有的两枚上品灵石放进她手里，快速地离开了院子。

他是孤身一人，一步一步从彩云城走去问灵城的，走了五天，正好赶上了问剑宗的招生。

问剑宗招收千岁以下的少年小辈。

离燕弄排在队伍，静静等待着轮到自己。

其他年轻人心高气傲地瞥了他几眼，他全当没看见。

轮到他时，他把手放上测灵石，却没有灵气萦绕，剔透纯净的晶球立即发出刺目的白晕光芒，晶球上方浮现三行文字。

负责招生的主事长老激动地说道，“天灵根！骨龄百岁——”

“修为无？”

其余两位长老看着他叹息地摇了摇头，“尚未筑基，不符合招生条件。”

“你是第二位天灵根者，修为却连炼气都不到，悟性不好，我们不能收。”

离燕弄展颜一笑，“长老们，那我先走了。”

主事长老叫住他，“欸，你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离燕弄。”

“燕弄可以等本长老一会吗？你的资质千年难遇，不修炼属实可惜。”

离燕弄点点头，移到树下耐心等他回来，弯曲着指节，咔嚓咔嚓，小小声说，“今晚去哪里好呢，不想上山，灵石不够了，不知道问灵城哪里可以采灵草？”

主事长老很快就回来了。

离燕弄弯了弯唇，“长老，我可以走了吗？”

而被长老请来的剑尊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与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一道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