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知道我的意思，便一五一十地把秋杏的来历说了一遍。

“秋杏是秋杏，婉儿是婉儿，扯到一起干什么？”

“要真是那样简单就好了，你也不想想，婉儿为什么要指名道姓叫你帮她找秋杏？说明她们之前就认识！”

“怎么可能？你胡说什么？”武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嘴上却还在强撑。

“老爷，那个花楼姑娘说不定就是小院里住着的上官小姐，你明天去双龙县查查，就应该很清楚了。”

我原本以为春梅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武大应该去调查调查上官婉儿了，可是他却勃然大怒。

“金莲，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上官婉儿以前的身份了，难道你就不允许娼妇从良？”

老天爷，武大原来什么都知道！他接受了她，包容了她，却反过来隐瞒我！我千辛万苦要找的答案，在武大那里早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我还为他担心，我真是一个大傻叉！

“她现在住在小院子里，早就脱离了那烟花柳巷，你却旧事重提，难道是想我们武家丢人吗？”

“那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心中此时纵然有千般怒火，但也忍住了，我想知道武大什么时候知道上官婉儿身份的，又是什么让他帮她隐瞒至今。

武大让春梅下去，春梅听话地下楼了。

春梅走后，武大黑着脸对我说：“金莲，今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你有很大的责任！”

我皱了皱眉，想听他的解释。

“自从你来到我们家，我揭开你的盖头那天，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又黑又矮又穷，哪里配得上你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物，所以我找借口不碰你，你可知道，我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呀！”

武大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半信半疑，不知道是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家武二潇洒英俊，身体没有缺陷，我后悔当初没有让他娶了你，但那张大户的话，我也不敢违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撮合你俩，我脸都不要了，只要你俩幸福快乐，可是你俩都不答应，还对我哼哼唧唧，愤愤不平，我是有多冤枉呀！

你说，要是当初你暗地里跟了武二，咱们三个幸福地过着，你们有了孩子，外面谁也不知道是谁的，多好啊，可是你们竟然不干！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假仁假义，直到上次武二吃了我给的春药，你俩还是没有成好事，我才慢慢死心了，我觉得身体真正有问题的是武二。”

“你给的春药？”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想告诉他武二那天是在克制自己。

“是啊，西门庆宴请武二，是想用美色拉近跟武二的关系，但他没有下药，那天我借口去给武二送大衣，趁机在他的酒里下了药，可是他竟然回来了，回来后你俩孤男寡女锁在一栋屋子里，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真浪费了我一片苦心啊！”

“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药？只为了撮合我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为了让你俩幸福，当然，我也有私心，我虽然能生，但保不准生个和我一样的孩子。武二不一样，你好看，他也好看，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他……可惜他命不好，年纪轻轻就……”

武大一脸真诚，我却只冒冷汗。

“金莲，实话告诉你吧，上次在酒楼吃饭看到上官婉儿，我就决定撮合她和武二，我知道武二是个遵守清规戒律的人，你是他嫂子，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那上官婉儿也是个美貌女子，武二还是不要她，说明他身体本身也有问题。老实告诉你吧，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我问。

“婉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武二的……”武大低声说道。

原来武大又什么都知道！我暗中嘲笑自己道：你就是一个超级超级大傻叉！

“既然你知道孩子不是武二的，那你还说她已经从良了？你不把她赶出去，这事要干什么？”。

“不能啊！金莲，上官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是我的！我经常去她那里，然后……然后没忍住……”武大垂下了头。

“什么意思？”这和我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再一次呆住了。

“我说，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武大一咬牙，抬起头大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