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行了一礼，“王母。”

白芷点点头，说：“这玉山都快成了你爱情的见证之地，活了一千多年的你，可已明白自己的心？”

小夭笑了笑，她现在何止是明白，除了明白还有深深的自责。

“既然明白了，就下山去吧！一切都还不晚。”

小夭对白芷又行了一礼告退，这才出了屋子。

玉山这五百多年来跟幻境中的一模一样，千里桃花灼灼盛开，风袭来，落花簌簌，落了小夭一身。

远处一只白色琅鸟飞来，朝着小夭狠狠啄了下去，小夭也不躲，站着被烈阳啄了两口，直到阿獙冲出来将烈阳挡开。

“烈阳！她才刚醒过来！”阿獙怒斥一声。

烈阳化作人身，一双绿眼睛满含泪水。

“为什么不躲？！”

小夭搂着眼前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轻声道：“再见到你们，真好。”

烈阳撇着嘴道：“你可真是麻烦精，我和阿獙决定跟着你，我看这次谁敢再害你！”

小夭一身素白的衣衫，黑发如瀑，笑道：“你真想好了？要离开玉山吗？”

阿獙说：“阿珩就你一个女儿，你三番四次的死一死，我跟烈阳实在胆战心惊，所以是真的做了准备随你离开了。”

小夭点点头：“也好，阿獙，我有事要问你。”

阿獙沉默地看着小夭，似乎已经猜到她会问什么。

许久，阿撇叹息道：“你随我来。”

小夭跟随阿獙往他房间走去，见他从房里取来一只白色的海贝。

烈阳皱眉道：“你确定要告诉她？”

阿獙说：“总不能让他一次次舍命相救，小夭却一点儿不知吧！这对他不公平。”

烈阳冷哼一声：“他自己乐意，又不是求他救的。”

小夭抚摸着那海贝，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

阿獙看着小夭说：“五百多年前，相柳将这枚海贝给了轩辕王妃，让她保你性命，后来玱玹带着你来求王母救你，是相柳出现将你唤醒，并以命为引，解了你俩的蛊虫。这只海贝原本已经消融在瑶池水中，但我存了一点私心，将它护了下来。”

小夭安静听着，手中的海贝如重石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他曾说过，你永生永世不想再见他，他也永不想再见到你。可五百多年过去了，沧海桑田，洪江也已经故去，你和他之间未了的事也该有个结局了。”

小夭微笑着，脸上却已经布满泪痕。

“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阿獙和烈阳看着小夭如魔怔了一般，抱着那雪白的海贝又是笑又是哭。

烈阳低声问：“她是不是疯了？”

阿獙摇摇头，望着那人离去的地方轻声叹息，他答应过那人的承诺，终归还是食言了。

涂山璟与小夭和离的消息很快就如春风吹遍田野，谁能想到消失五百多年的涂山前族长涂山璟和皓翎前王姬西陵玖瑶一出现便是如此重磅的消息。

暮春三月，森花遍野。

阿獙和烈阳陪着小夭去扫墓，六座坟茔立在山坡之上，说不出的孤寂落寞。

三人一座一座坟茔祭奠，野花随风摇曳，好似在看着小夭笑。

下了山后，三人去了高辛王的打铁铺，高辛王正在打一把刀，火光映红了他雪白的头发。

见到小夭，高辛王很是高兴，问道：“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儿，五百多年不回来见见我。”

小夭笑了笑，说：“这五百多年我一直在忙着做一件事。”

高辛王看看阿獙和烈阳，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跟着小夭一起回来了？”

阿獙忙道：“你们父女许久未见一定很多话要说吧！我跟烈阳先四下转转，许久未下玉山，烈阳对外面很是好奇。”

烈阳不满地皱眉说：“谁好奇……”阿獙伸手捂着烈阳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高辛王定定地看着小夭，小夭低下头去，说：“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那就说说。”

小夭长吸一口气，拉着高辛王坐了下来，说：“说来话长，您慢慢听我说……”

一直到深夜，烛火剪了又剪，小夭才将一切都说完。

高辛王忍俊不禁，问道：“所以那幻境里，洪江娶了妻子，阿念嫁给了蓐收，赤水丰隆和防风意映都没有死，你还给相柳生了五个孩子？”

小夭点点头：“很可惜，我还以为我重生了呢，没想到是一场幻境。”

高辛王伸出手摸了摸小夭的头发，说：“真亦假时，假亦真，我从你的讲述里听出了你的大爱，你的善良，更听出了你对相柳的绵绵爱意，也许我这一世真的做错了，若一开始没有强迫你回到五神山，那一切都会像幻境中那般美好。”

“父王，这怎么能怪您，这一切因我而生，自然因我而变，我才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

高辛王问道：“你与那涂山家的狐狸和离，是打算去找相柳吗？”

“您也知道相柳活着？！”

高辛王笑了笑：“从他救活你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他与鬼方氏有什么关联，方才你讲述幻境中发生的事，有没有想到那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幻境？”

小夭不解：“我不懂您的意思。”

高辛王道：“我曾听说过涂山氏有一神秘的菩罗幻境，是按照现实而生，所以这相柳为鬼方氏少主是没错的，鬼方氏既然有复活之术，自然不会让他们唯一的少主死去。”

小夭心中滋味陈杂，菩罗幻境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那是原本所有人都幸福的一生，却在这一世都化为泡影。

“小夭，”高辛王轻轻喊了她一声，暖黄色的光衬着小夭有些苍白的脸，高辛王说道：“以真心才能换真心，莫要彻底失去才后悔，你还有机会，去找他吧！”

———————————————

作者说：

想起相柳的委屈，写到这里真的忍不住落泪，可怜的相柳这五百多年是怎么过的啊！

所以今天来个加更活动吧！还是礼物值满120加更一章！

离目标50万字还剩下十万啦！争取下个月完结！本来想快点儿完结的，写着写着这脑子里的剧情根本写不完，哈哈哈哈，灵感一个接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