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洁，映照在相柳的脸庞上，他俊美妖异的脸部轮廓清晰可见。

相柳笑了笑，低下头在小夭眼前问：“你希望哪个是真正的我？”

小夭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温柔微笑的相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相柳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说：“不早了，回房睡吧！”

送小夭回房后，相柳并没有离开，而是飞身跃上小夭门前的那棵桃树，斜倚着桃花枝躺了下来。

相柳望着天上一轮月牙儿，取出怀中的酒喝了两口，又望向小夭的房间，他很想知道小夭对月饮酒的时候在想什么。

一只白色的琅鸟飞来落在相柳一侧的桃花枝上，一双碧绿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小夭的房门。

两人相顾无言。

许久，烈阳才开口说道：“不要让小夭伤心。”

相柳抬眼看向他，“何谓不伤心？”

“要让她一直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

相柳不是一个愿意给承诺的人，尤其是对于他来说做不到的事，他和玱玹之间，早晚会让小夭痛苦。

“我无法保证。”

烈阳瞪向那白衣白发之人，“真不知道小夭为何会看上你！”

相柳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初时他不敢接受小夭的感情，也是因为想不通这个答案。

相柳笑道：“若有一天你知道了，劳烦你告诉我。”

烈阳冷哼一声，挥了挥翅膀飞走了。

小夭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梳洗完后她推开门走了出来，见相柳和阿獙正在石桌前下棋。

小夭靠着相柳坐了，端详着眼前的棋盘。

相柳问：“饿吗？”

小夭点点头，“我起的太晚了，早饭的时候已经过了。”

相柳从怀里掏出一包荷叶包裹的点心，说：“这是我从轩辕城买的，以你刁钻的口味一定会喜欢。”

小夭笑嘻嘻捧着荷叶打开，有红豆磨成粉加上蜜糖、枣泥和酥油做成的红豆枣泥糕，还有青艾煮过掺入糯米粉包了八宝馅儿的青艾糕。

小夭惊呼一声，塞了一块儿青艾糕进嘴里，“好吃！这是哪家铺子做的青艾糕？太好吃了！”

相柳落了一棋，扭头看她，回道：“据说是善食国的国厨开的，我只闻了香气就知道一定很美味。”

烈阳带着毛球和团子飞来落在三人头顶的桃树上，说：“团子说了想吃一块儿你的糕点。”

团子怪异地叫了一声，往毛球身后靠了靠。

小夭捂紧了手里的糕点，“是你嘴馋想吃吧！上次的鸡爪子我少了三只，肯定也是你偷吃的！”

烈阳嘟囔道：“小气，三只鸡爪子都这么计较。”

相柳从怀里又掏出两包，说：“我给你和獙君都准备了。”

烈阳哼哼两声，飞下来叼走了其中的一包，毛球和团子扑棱着翅膀紧随其后，三只鸟儿消失在桃林深处。

阿獙笑着摇头说：“烈阳活了几百年，还是小孩子性格，连幻化出的人形都是少年郎的模样。”

小夭无奈道：“真不敢相信他比我大上百岁。”

相柳执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说：“妖怪的幻化一向跟随内心。”

小夭好奇道：“那你呢？”

阿獙执着黑子落入棋盘之中，说：“他可是海洋之主的九头妖，生来就比我们灵力高，幻化之术也远胜我们。”

“你输了。”相柳轻飘飘搁下最后一枚白子。

阿獙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棋盘，白子险中求死，竟然换回生机，将黑子困死在其中，残局已定，无力回天。

阿獙道：“好计谋！好手段！难怪洪江会选你做军师。”

小夭看不懂棋盘上的尔虞我诈，兀自吃着手里的糕点，问：“你这两年去过回春堂吗？”

相柳道：“去过。”

“堂里如何了？老木身体如何？”

相柳微笑说：“都很好。”

小夭放下心来，说：“等我下山以小夭的身份回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惊讶。”

阿獙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夭一眼，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篓。

腊月二十八，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马上来临，回春堂广开施诊，普惠众人，门前排起看病的长队。

宝柱穿着宽大的兽皮大衣揣着手坐在门口，眼前摆着打包好的祛寒暖身的药包，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长队，串子以同样的揣手姿势蹲在他脚边。

从回春堂里出来的人都可以来这里领一包驱寒的药包。

串子偷偷瞥了一眼宝柱，轻咳了一声，问：“你真的是杀手？”

宝柱居高临下地睨着串子，“等我刀架你脖子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串子讨好地笑着，“咱俩认识也有两年了，这玩笑开不得，开不得。”

“开不开得是甜儿说得算，她原谅你了我自然不会掺合，她要是不原谅你，我就剁了你的头丢去喂野狗。”

串子手心冒出了冷汗，“我又没做大逆不道的事，不就逛个窑子嘛，六哥在的时候她也经常去。”

宝柱周身弥漫起不易察觉的冰冷，问：“你说谁？”

“六哥，玟小六，就是这回春堂的堂主。”

宝柱黑着脸没说话，想来桑甜儿出自东槐街，这窑子她自然没少去。

宝柱越想越生气，起身甩着袖子就走，串子在身后吆喝，“你去哪儿啊！”

“去杀人！”

宝柱步入深山，冷风如刀，寒意刺骨，山中万木凋零，偶有一株碧绿的山松昂立其中，带来一抹绿色。

毛球从树梢上飞下来，围绕着宝柱飞来飞去。

宝柱的头发渐渐变白，面孔也变回相柳的模样，白衣白发，飘然如太阳雪，纤尘不染半分。

“我没心情搭理你。”相柳冷冷地道。

毛球识趣地飞走自己玩去了。

相柳踏着山间沉积的落叶走得飞快，似乎想尽力把什么东西甩在身后，直到走进营地回到自己的木头屋子，往榻上一躺阖上了眼，嘴角的冷意还未消散。

天快要黑的时候，士兵来敲门，说是大将军召见，相柳这才起身往主营走去。

洪江坐在陈旧的案牍后，一双狼瞳般炯炯的眼睛看向相柳。

“义父。”

洪江点点头，让相柳坐了，说：“过几个月轩辕王要去中原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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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

放假两天了是一章也没码啊……

马上就要把存稿发完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