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场玩了半天，小六将钱袋的钱输了个一干二净，防风邶黑着脸与小六走出赌场。

小六偷偷看他，“我还留了一点点儿，没有全输光。”

防风邶停止脚步凝视着小六，“你再这样乱输我的钱，我下次就不带你来赌场了。”

小六腆着笑脸，“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防风邶拿她没办法，伸手道：“钱拿来！”

小六将钱袋里仅剩的几枚钱递了过去，防风邶掂了掂，“只够去吃烤馕了，连碗汤都加不上。”

小六点头，“就去吃烤馕吧！滋滋冒油的羊肉馅儿！”

防风邶背着手带小六溜街串巷，小六问道：“你还去做杀手吗？”

防风邶回身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做杀手？”

“你自己说过啊！”

防风邶狐疑，“我有说过吗？”

小六肯定地点头，“说过！”

防风邶邪魅地笑道：“我只是偶尔去做杀手，若你有想杀的人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烤馕铺里热气腾腾，两人围着炉子坐了，等着烤馕出炉。

“你明天就随玱玹回轵邑了吧？”

小六点点头，“你呢？你还要留在青丘吗？”

“我要晚一点儿回去，把这边的事处理完。”

其实小六很想问一问防风邶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都消失在不同的院子里，而刺杀玱玹的那些面具人究竟都是什么来历。

店老板从炉子里勾出四张烤馕端到两人面前，两人一人一张抱着啃起来。

小六嘟哝着：“玱玹一定快急死了。”

防风邶瞥她一眼，说：“放心，涂山家的小奴看到你跟我一起走了，玱玹只会偷着骂我不会着急的。”

“你也把玱玹想得太…….”

“太什么？”防风邶黑着脸问。

小六歪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黑脸防风邶，说道：“你是吃醋了？”

“你想多了。”

小六嘿嘿地偷笑着，“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防风邶哼哼两声，“随你怎么想。”

吃完烤馕两人并肩往涂山府方向走去，夜晚的天气很冷，小六冻得有些打哆嗦，防风邶瞥她一眼，还是解了自己的斗篷给小六披上。

小六怔愣在原地，斗篷上还有着防风邶温暖的体温和冷冽的香气，将小六牢牢包裹在白兔毛中，只留了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眨啊眨地望着防风邶。

防风邶低头道：“我不介意在大街上强吻一个男人。”

小六心跳失了节奏，脸上火烧火燎，防风邶心情大好，笑得轻浮又得意。

小六才反应过来被防风邶调戏，有些恼怒道：“你整日耍我玩儿！”

“不好玩儿吗？”

“不好玩！”小六跺脚往前走去。

防风邶追上去，贱兮兮地问：“那你是在期盼我吻你？”

“我期盼你给我滚开！”

防风邶哈哈大笑，爽朗地笑声回荡在街上，人们纷纷偷看眼前俊美的男子，认出是防风氏的二公子，又纷纷猜测裹在白兔毛斗篷里的是什么人。

防风邶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他走过来说：“找你的人来了，月底在歌舞坊见。”

说完防风邶笑着看向小六身后，“涂山族长好兴致，这大晚上是要去哪里？”

小六回身看去，涂山璟穿了一身青绿色的便服，披着一件蓝色狐狸毛大氅，面无表情。

涂山璟道：“你不该在我府里带走她，你明知道她的身份。”

防风邶笑，“是她自愿的。”

小六连忙点头，“是我求他带我出来玩的。”

涂山璟拉了小六到后背，对着防风邶一拜道：“打扰二哥了。”

涂山璟牵了小六的手就走，小六回头对防风邶挥手道别。

天突然下起了雪，一片一片飞舞在眼前，一身朱红色衣衫的防风邶负手立在那里，璀璨明亮如旭日初升。

涂山府里，玱玹正坐在花厅阴沉着脸，见小六裹成一个白兔人只露出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火气去了大半。

“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六解了斗篷抱在怀里，“府里的小奴看见了。”

玱玹叹息一声，对涂山璟说：“麻烦你了。”

涂山璟微笑，看了一眼小六说：“你哥哥很担心你，以后不要丢下他。”

小六低着头“哦”了一声，摩挲着怀里的白兔毛斗篷。

在涂山府睡了一晚，第二天玱玹与涂山璟告别，带着小六乘上了云辇消失在白云深处。

小六觉出方向不对，问：“我们不回紫金宫吗？”

玱玹道：“我带你回去见师父。”

小六猛地站起来，神色慌张道：“我不回五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