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雕毛球驮着他们急速驰骋，直到蔚蓝的大海展现在小六眼前才放慢了速度，贴着水面滑动。

相柳从毛球背上走到了大海之上，如履平地，他朝小六伸出手，拉着她跳下雕背，毛球拍了拍翅膀展翅离开了。

大海微波荡漾，相柳带着小六踩着海浪走着，说：“涂山璟不是送了你一块儿鱼丹红，含在嘴里我带你下海。”

小六从袖笼里掏出那颗晶莹剔透的鱼丹红含进嘴里，相柳抱住小六沉入海中。

相柳拉着小六，在安静幽深的海底潜行，鱼群一群一群聚来，围绕着相柳和小六，好奇地看着小六。

小六摸着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鱼，任它们亲吻自己的手掌，满脸都是笑。

见到前世咬小六手的花，小六握了相柳的手一顿蹂躏，而凶猛的海怪见到自己也是俯首称臣，不敢再侮辱。

小六眼带疑惑地看向相柳，相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它是看我的面子。”

相柳拉着小六继续往前游去，直到一枚大大的贝壳出现在小六面前，边角还有海浪般美丽的卷纹。

这是……

这是前世相柳将她放在里面沉睡的那枚贝壳，绝对没错！

贝壳硕大洁白，相柳一挥手，那枚贝壳犹如绽放的花朵，缓缓打开。

相柳游了进去，似笑非笑得朝小六勾了勾手指。

小六指指自己的嘴，表示有话要说。

相柳画出一个气泡将小六包裹进去，小六吐出鱼丹红，说：“你是不是该举着这个海贝，追着我边歌边舞？还有，你这海贝里的珍珠哪儿去了？”

相柳黑了脸，“你怎么知道？”

小六笑嘻嘻，“那个大傻子告诉我的。”

相柳冷声问：“你嘴里的那个大傻子究竟是谁？”难道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只九头妖？

小六看了相柳一眼，微笑着不说话，相柳再度勾勾手指，小六却控制不住随着气泡飘向相柳。

相柳拉了小六的手进海贝，将她扑倒在海贝里，硕大的海贝如花儿一般，慢慢闭拢，将两人包裹在内。

小六脸色有些红，吞吞吐吐说：“所以我们也要交尾吗？”

相柳没想到小六会问出如此赤裸裸的话，不禁咳嗽了一声，说：“你一个女孩子，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六道：“哪里是乱七八糟的事，除了神族和人族，所有的生物对待求偶交配都很直接。”

相柳嘴角抿了丝笑意，“那你喜欢直接？”

小六已经羞得满脸通红，“我还是像众神族一样，喜欢纠结一点儿。”

相柳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翻身躺在小六身侧。

小六此时此刻只想留住这片时光，趁着相柳闭眼没有注意，她偷拿出狌狌镜对准两人。

小六又累又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好累。”

相柳拉过海草被子，“那就睡一会儿。”

这一觉，小六睡得酣沉，身旁的温暖让她觉得安心。醒来后，相柳还在睡着，小夭趴在身旁看着他的睡颜，真是够俊俏妖异的，难怪那些女人们都要哄着防风邶。

相柳闭着眼，轻声道：“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小六笑嘻嘻，“因为你好看。”

相柳睁开眼睛，伸手将小六的头按向自己的唇，一个缱绻的吻，直到两人的气息变得凌乱，小六才推开了相柳。

小六脸色坨红。

“我饿了！”

相柳身子一顿，直勾勾瞪着小六，“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相柳拉着小六游得飞快，宛若破天长箭，若不是相柳紧紧攥住小六的手，她都要被甩开去。

到了海面，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红色纱幔里，毛球呼啸而来，相柳带着小六翻身上背。

小六看出要去的方向不是清水镇，“我们要去哪里？”

相柳道：“去轵邑。”

小六眉色一动，“玱玹现在可在轵邑？”

相柳没接话，小六便知道玱玹现在就在轵邑城内。

直到弯月西斜，相柳化身防风邶和小六两人才钻进一家小店点了些东西吃起来。

小六吃得格外香甜，“你带我来轵邑总不会只是为了吃顿饭吧？”

防风邶轻声笑：“当然不是。”

小六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安地问：“你又要暗杀玱玹？”

防风邶笑得肆意，“你可真是聪慧过人，不过，他现在不需要我下手。”

小六心中不安，问道：“大明殿的修葺进行的如何了？”

防风邶斜眼睨着她，“你消息倒是灵通，才刚开始，没有个几十年修不起来。”

小六便也不再言语，因为她知道就算耗费四十多年的时间将大明殿修葺起来也是枉然，大明殿被动过手脚，早晚会榻。

防风邶抬头看她，“玱玹来到轵邑之后，与神农族以及中原六大氏日日晏饮，我作为防风二公子，怎么也该来露几次面。”

小六放下心，往防风邶碗里夹了块儿羊肉，讨好地眯眼笑，“我误会你了。”

防风邶冷哼一声，吃下羊肉。

第二日，玱玹在神农山上的紫金殿宴请，防风邶带着小六骑着天马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