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坐在周老四的办公室里，凌厉的双眼紧盯着对方，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喧宾夺主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虽未发一言，却给人一种凝如实质的压迫。

“林哥，事儿办妥了，那小子以后再也不不会成为麻烦了。”周老四站在办公桌的正前方，低着头，哈着腰，弓着身子，脸上满是阿谀奉迎的微笑。

林凡不置可否地了头：“真是麻烦你了，那天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的话，事情还真有棘手，我要多谢谢你啊，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恰当的场合，让我欠了一个恰当的人情。”

“呃！……”周老四不敢话了，他脑袋快速地转着，林凡的这些话听上去不像是在感谢他，反而有几分质问的味道，这个回答他可得心应付着，万一那句话不对，面前这位爷可是要暴起杀人的。

林凡懒懒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房间里的气氛沉重的几乎要凝结起来，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陷入停顿。

周老四额头的冷汗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着，被汗水浸湿的衬衫紧紧地贴在后背上，他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压力，身体好像陷入了泥潭，周围的空气将他紧紧地束缚。

“我，我……”周老四感觉嘴巴有干，喉咙上下动了两下，情不自禁地干咽了两口唾沫，他正在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可是心里的慌乱却让他难以流利地出声。

林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和蔼地：“不急，好好想想，事情怎么会那么巧，看来，我和你很有缘啊？”

“是，是……这样的，那家饭店的老板和肥牛交情很深，而肥牛是海老鬼收下刀疤的头马，最近和我斗得厉害，我就派收下的兄弟耗子去那里负责查探情况。没想到却遇到了您，所以后来耗子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就马上赶过去了。”

周老四的都是真话，只不过这只是一部分真话，还有一部分情节被他有意识地隐瞒下来，这是他常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老混子，就算是到了警局里，都不会把真话全盘出。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欺骗，更不喜欢被人愚弄，上一次海大少惹了我，我给了他三次机会，这一次，我也给你三次机会，你刚刚用掉了第一次。”

林凡淡然地，语气和神态都很放松，看上去就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一样。

“林哥，我，我……的，都是实话，我发誓，都是真话……”周老四结结巴巴地，虽然林凡并未刻意向他施加什么压力，可他现在还是感觉到一种发自心底的颤栗。

“第二次，老四，给你机会，就要学会把握住。”林凡看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可是在他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道杀机。

那天周老四赶来的时机太巧了，巧的让林凡不得不怀疑对方的动机，从出事到周老四赶来，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周老四能够准确地找到自己，这不由得让林凡心里产生些许的疑惑和猜忌。

周老四嘴巴张了张，但是口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干巴巴的嗓子失去了活力，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说过，不急，慢慢想，慢慢，我评判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相信，只要我信了，假的也是真的，只要我不信，真的也是假的。”

这句话，林凡虽然得很平淡，脸上的表情也很松弛安逸，可言语之间却流露出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实实在在地警告着对方，不要痴心妄想地耍花招。

周老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把手放在喉咙处揉了两下，心里一横，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

“林哥，我之前的都是真的，只不过里面藏了一私心。肥牛现在和我争做中区老大，我的实力比不上他，叶老大本来要帮我上位，可是她的用意我明白，无非是让我当一段时间的傀儡，等这一阵子风波过去，她再独占市中区。”

到这里，周老四偷偷地瞄了一眼林凡，瞧着这位煞神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下去。

“可是我不甘心，我周老四，十七岁开始出道，也混了有十几年了，眼下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我不想就这么白白地浪费，况且等事情过去后，叶老大也容不下我，所以我就想着投靠您，让您帮我撑腰，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是风头过了，叶老大也不敢拿我怎么着。”

周老四一股脑地将自己心里的那九九都了出来，他完以后，等着林凡的发落，心头堵着一块大石头，连喘气都有不利索。

林凡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懒散，右手在办公桌上轻轻地敲打了两下，缓缓地道：“这种事，我不感兴趣，也不会插手。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次的人情我欠下了，以后你若是到了危难的时候，我可以出手救你一次。”

周老四这时候，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身上一下子轻松起来，虽然林凡的回答让他不是很满意，但现在能保住命，还让林凡欠一个人情，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林凡说完这番话，站起身子，就准备离开这里，他不喜欢和周老四这种人打交道，更不会因为对方帮了自己一次，而和对方有什么合作。

这时，周老四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心翼翼地：“林哥，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和您说一声，关于海老鬼的那批货，听上线，也就是金三角那边，准备派人过来追究。”

“还有，就是肥牛一直以海老鬼的嫡系自称，他现在好像猜到海老鬼可能没命了，所以放出话来，要替老大报仇，其他几个区的老大也都要查这件事，您最近要小心一点。”

林凡不紧不慢地往外走着，不以为然地：“你觉得这些人会给我带来麻烦吗？”

“那肯定不会，以您的本事，这些人要是去找您，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不过，林哥，你身边的哪位妹妹，我的意思是，那些人很下作……”

周老四很谨慎地措辞，他觉得和林凡话，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有挑战的一件事，比当初在审讯室里，面对老刑警都要富有挑战性。

林凡没有多，也没有多问，他慢悠悠地走出办公室，心里却在叹息：“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