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天下

天地笼

小酒馆前，郑临渊与风禹并肩而立，一黑一白好似地府鬼差，前来索命。

上面写着人生如梦不如梦的酒馆内，之前与郑临渊见过的田间老翁正在擦拭着酒桌，头也不抬的说道

“哈哈哈，两个小鬼来老夫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难不成看老头子我这生意惨淡，前来捧捧场子？”

风禹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气血波动的老翁，刚要开口回应，便又看到酒馆内所有物品皆有隐隐约约的大道印记，瞳孔缩了缩，抱拳行礼道

“见过前辈。”

郑临渊看着一脸恭敬的风禹，也急忙行礼道

“见过前辈。”

老翁此时才将手中抹布扔到桌上，拍了拍手，双眸看着桌面，叹息了一声，开口道

“怎么就是擦不掉呢。”

说罢，老翁负手踱步走出酒馆，步履蹒跚的走向两人，仅是一步便来到两人身前。

老翁先是上下打量了风禹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将头深深埋下的郑临渊，轻咦了一声，开口道

“小家伙，刚才在田间时走的太急没有看清，现在看来你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郑临渊闻言抬起头，听着老翁这云里雾里的话，愣了愣，开口道

“前辈这是何意？”

老翁露出一抹难懂的笑容，捋了捋发白的胡子，开口道

“头顶生气，脚踩死气，内王外圣，真龙环绕，不入五行，跳出轮回，啧啧啧，还有一抹紫胄贵气，有点意思呀。”

待到老翁说完，旁边本是恭恭敬敬的风禹，瞬身来到郑临渊与老翁之间，伸出手臂将郑临渊完全笼罩于身后，眼神微眯看向老翁道

“前辈，我敬你道高，才如此客气，您现在此般是真想让晚辈与您问道一场？”

老翁看着气势惊人的风禹，笑着开口道

“一个剑魂罢了，若是叫上另一半说不定今日老夫还会退避三尺，可若是你自己就莫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还未等老翁说完，便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哦？是吗？”

随着声音落下，风禹身边出现一袭黑色古裙的夜阑。

夜阑现身之后，将手搭在风禹肩膀上，看着老翁笑意盈盈的开口道

“哟，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呢，原来不过是个定在六阶君格之上的老头呀，还要我们两人一同出手，万一真打起来，您老这身子骨经得住折腾吗？”

老翁将脸上笑容缓缓收起，背后大龙挺直，沉声开口道

“真要打一场？”

看着老翁戒备的神态动作，风禹与夜阑两人也是暗自提气准备开战。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郑临渊突然大喝出声

“都干什么呢，动不动就要动手，这江湖是打打杀杀吗？是人情世故！”

说罢，郑临渊走到三人中间，将几人隔开，对着老翁开口道

“前辈勿怪，家里哥姐脾气臭了些。”

郑临渊回头看向风禹两人，疯狂眨眼。

风禹见状点了点头，夜阑翻了翻白眼，轻哼了一声，身形一闪回到了封魔剑内。

见气氛缓和下来后，郑临渊轻轻松了口气，而后回头对着老翁笑呵呵的开口道

“前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嘛，小子可对您这人生如梦不如梦这句道语很是感兴趣呢。”

老翁闻言，看着郑临渊笑嘻嘻的模样，开口道

“你倒是能和稀泥。”

说完，老翁转身向酒馆方向走去，苍老的声音传来

“走吧，都进来吧。”

郑临渊与风禹对视一眼后，也一前一后的向着酒馆方向走去。

酒馆内

郑临渊与老翁相对而坐，而站在郑临渊身后的风禹双臂环胸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就在刚刚几人刚进入酒馆内时，风禹便感到了大道压制，稍微抵抗便如泰山压顶，让人难受不已，最终还是老翁挥手将压制散去，但代价就是坐不上桌。

郑临渊强忍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老翁不理会憋笑的郑临渊，和满脸怨妇状的风禹，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水，一杯放于郑临渊面前，另一杯则是自己端起，仔细品尝起来。

郑临渊看了一眼身前酒水，随即抬头向着风禹发出询问的眼神。

风禹面上无喜无悲，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淡淡点头。

郑临渊见状不再犹豫，端起酒杯而后一饮而尽，酒水初入口时辛辣无比，待到进入腹中，却又有暖意甘甜上涌，向着郑临渊体内四处静脉而去。

良久之后，郑临渊满脸通红的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的看向老翁，开口道

“前辈，你这酒可....真好。”

说罢，郑临渊“嘭”的一声栽倒在桌面上，鼾声四起。

站在一旁的风禹看着郑临渊沉沉睡去，眼中充满人性的神色尽数收起，而后便是无尽的淡漠，一双金色眸子散着光辉，缓缓转头看向老翁，清冷的声音传出

“你将临渊灌醉，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吧？”

老翁挥了挥手，这次不单单是酒馆内的大道印记尽数抹去，就连酒馆都仿佛不存在一般，整个天地就像是只有此处三人。

风禹看着老翁这奇异的手段嗤之以鼻，讥讽笑道

“天地挪移，这处小天地你磨练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功夫吧。”

一直未曾开口的老翁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捶了捶老腰，抬头看向风禹，一双苍老的眼眸显得清澈无比，轻声开口道

“封魔剑的神性天渊，啧啧啧，我真是好奇你是从那里被当年那个耍剑的给淘弄出来的。”

风禹闻言，充满淡漠的眼眸微微变幻，声音不变的开口道

“你是谁？”

老翁看着风禹含笑不语，许久之后，终于将风禹那仅存的一点耐心磨尽，一道剑光划过，天地重现归于现实。

老翁面色微变，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

“耍剑的天渊，果然和他的脾气一样臭，一样狂呀。”

风禹双手拢袖不言不语，只是袖中剑气缓缓流淌逐渐狂躁。

就在风禹准备出鞘之时，那老翁口中轻轻吐出三字，让风禹即将冲出袖中的剑气硬生生的止住收了回去。

只听见那老翁说

“大泽山”

三字一出，风禹面色大变，就连袖中无暇手掌都颤抖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