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奇探
作者:风里藏刀 | 分类: | 字数:3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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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落幕
秦义哈哈一笑,随即道:“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殷真正色道:“老夫活了这把年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士为知己者死,我今日便将我这条命送给楼主,又有何妨!”
秦义的手掌轻轻拍在殷真的右肩,眼眶已有些湿润,道:“没想到事到临头,我那群胤国子民们,全都抛弃了我,只有你还愿意继续留下来...好,那我们今日,便一起杀个痛快!”
话音一落,秦义已拔剑冲了出去,殷真紧随其后,六道银芒闪过,六支银镖射中六名梁国士兵面门,这群士兵面门受伤后纷纷后撤,站在他们身后的士兵快速上前填补空缺。
秦义使出自己成名的观山剑法,与殷真的黑刀互相掩护,二人刀剑合击,不断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锋刃所划之处,梁国士兵们纷纷如稻草般倒下。
顾明月看得心内着急,也拔剑加入战团。
鸣凤剑已杀到,殷真手中黑刀横挡,堪堪挡住顾明月这刁钻的一剑。
有几名士兵挺枪突刺殷真前胸,一旁的秦义挥剑将枪头统统削断,为殷真做掩护。
秦义与殷真纷纷后撤,再度变成背靠背的站姿。
秦义开口道:“殷老,你还行吗,能不能撑得住?”
殷真道:“放心吧,还死不了。”
二人再度与众人厮杀在一起,他们即使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可在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围攻下,随着气力耗尽,慢慢便变得有些吃力。
顾明月再度发动了,而且是全力。
“飞花逐月!”顾明月心中一声暴喝,瞅准时机,使出这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招,干净利落地精准命中秦义的肩胛骨。
秦义身子吃痛,双膝一软,人已跪倒在地。
围攻的士兵们纷纷用手中兵刃对准秦义的脖颈,秦义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秦义被俘后,殷真独木难支,做最后顽固抵抗,只见他将手里最后一把飞刀打出,飞刀闪电般掠向旁边观战的李三思!
危急关头,潘瑶不顾自身安危,飞扑上前,最终用自己的左掌挡下了这一刀。
李三思从地上扶起潘瑶,焦急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潘瑶脸色苍白,额头浮现汗珠,摇头强笑道:“没大碍,就是掌心被刺穿了。”
殷真殊死一击被挡下后,心如死灰,很快也被抓住。
士兵们将二人擒住,用绳子五花大绑,押解到杨战身前,杨战拍了拍秦义的脸,沉声道:“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今日可算落入本将军手中。”
秦义一口浓痰,吐到杨战脸上。
大将军杨战身经百战,什么阵仗没见过,生与死他尚且不怕,只是一口粘稠腥臭的老痰而已,只见他面不改色,用袖袍将脸上的浓痰快速抹去。
一旁的秦国使臣钱吉也没闲着,看到秦义被俘,一脚踢到秦义身上,结果踢中铠甲,秦义毫无反应,反而把他自己的脚踢疼了。
看到两位大人纷纷在秦义面前吃瘪,一旁的梁国士兵反而偷偷发笑。
“你们将这两位罪魁祸首关入大牢,我明日亲自面见圣上,听候圣旨发落。”潘泰祥向一名武将发号施令后,随即又看向秦国使臣道,“钱大人,明日请随我一起面见我们大梁皇帝吧。”
钱吉道:“今夜发生在驿馆的屠杀,我要修书一封发给我们大秦国天子,告知吾皇这边的实情,之后便等吾皇的旨意,不过既然一切误会解除,被证实是阴谋家秦义所为,目的也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事,我相信我们大秦国会继续与你们梁国和谈的。”
之后的一切,也果然如同钱吉所料,两国和谈因为驿馆血案,虽然延期,但也成功举行。
和谈成功之后,钱吉作为秦国使臣,带着大梁国宝九龙白玉杯,心满意足地踏上返回秦国的路,此物作为两国和平的象征,今后将一直被存放在秦国宝库之中。
随着这一纸合约,征战多年的两国边境即将迎来久违的和平与安宁。
至于秦义,作为罪魁祸首,被大梁国皇帝判处斩立决,殷真作为帮凶,一同被处死。
在二人被斩首的菜市口,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是当初与秦义一同发誓要兴复胤国的同胞,他们都默默看着秦义的人头落地,秦义自然也已看到了他们,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神态平静地迎接了自己的死亡。
秦义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所有昔日的胤国复国志士,统统都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因为一切终于都结束了,他们可以继续以大梁国良民的身份,安稳地度过他们的下半生。
...
秦义被当众斩杀后,大将军杨战也舒了一口气。
为防止血羽楼杀手及胤族余党作乱,从昨夜开始,他便命人带着上百名精锐军士伪装成百姓,提前在斩首位置布控,除此之外,两个街区外还有三千御刀营整装待发,作为后援,而杨战他自己也亲临现场指挥。
幸好秦义成功被斩首,城内也并未闹出什么乱子。
完成任务,回禀皇帝之后,也交接完任务,杨战便回到自己的将军府休息,怎知这时管家告诉他,丞相潘泰祥在书房中等候多时。
杨战皱紧眉头,跨着平稳的步履,进入书房。
书房门一打开,正好瞧见脱下官服穿着常服的潘泰祥,潘泰祥反背双手,正默然站在一幅字面前。
这幅字长约三尺,宽约一尺半,整幅版面上只写了个大大的“胆”字,在字画的右下角则盖着大红的方正玺印。
这是先帝的玺印。
这个“胆”字,也是先帝亲手所写并亲手赠予杨战的,以表彰他在前线战场勇猛无惧的胆气。
杨战开口道:“伯宴,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大老粗家里?”
潘泰祥,字伯宴。
潘泰祥转身,面无表情,转口问道:“秦义斩首之事,可曾出什么岔子?”
杨战一笑道:“我们几日前便开始戒备,更何况有御刀营做后援,怎么可能出什么岔子。”
言毕,杨战抬手请潘泰祥入座。
潘泰祥入座后,仍旧面色肃然,绷着脸道:“杨战,此事之后,你改悔吧。”
杨战收敛笑容,疑惑道:“丞相,你知道我是个武夫,不懂得打机锋,实在不解丞相所言何意。”
潘泰祥叹息一声,道:“秦义盗走一百具盔甲刀兵之事,你其实早已查清楚对不对?而且你也早就知道了秦义乃是胤国王子,意图复国,整件事你洞若观火,却选择作壁上观,任由秦义带人屠杀秦国驿馆。若不是顾姑娘思虑缜密,及时带我们前往秦国驿馆抓人,只怕秦义便已带人逃走了,他的奸计也要得逞,一旦他的奸计得逞,我大梁与秦国战火重燃,又是生灵涂炭。”
杨战死不承认,坚声道:“伯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此事我若已知情,又怎会任由秦义胡作非为呢?”
潘泰祥忽然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问道:“杨将军,这张纸条,你是否觉得眼熟?”
看着潘泰祥手里捏着的那封密信,杨战惊声问道:“这封密信,为何会在你手中?”
潘泰祥波澜不惊地答道:“我自有我自己的眼线与情报网,不瞒你说,其实九龙白玉杯失窃的第一时间,我便怀疑是你们主战派的人动的手脚,于是我第一时间派了人手,日夜监视你们,果不其然,有了重大发现!”言毕,潘泰祥又将手中的密信扬了扬。
杨战道:“也不难怪你会怀疑我们,毕竟我们军方的人,各个都是死硬的主战派。”
潘泰祥接口道:“只要两国开战,仍旧处于战时状态,那么朝中权力便只能牢牢掌握在你们武将手中,朝廷上下不论是什么事情,你们都有绝对的话语权。可若是两国和谈,双方都止刀戈休养生息,那么你们这群只懂打仗不懂治国的将领们,在朝中统统都要靠边站,即便是你这个堂堂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同样要解甲归田,赋闲在家。”
杨战道:“所以在令两国开战这件事情上,我们主战派的利益与秦义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或许会袖手旁观,但绝不会横加阻拦秦义的行动。”语声稍顿,杨战发问道,“伯宴,你难道忘了先帝临终前的嘱托吗?”
潘泰祥冷然道:“我当然记得,先帝说过,我们要西伐秦国,吞并秦国所有的土地,令我们的大梁国变得更加广袤和强盛。”
杨战捏拳道:“这不仅是先帝的意志,也是我们所有主战派将领们的毕生追求!”
潘泰祥却是猛地一指杨战,骂道:“你糊涂啊你,我问问你,我们与秦国打了这么多年,打赢了吗?”
杨战反驳道:“怎么没赢过?”
潘泰祥不待他讲完,继续道:“这些年,我们与秦国互有胜负,但两国对峙的格局从未有大的改变,眼下我们一时的和谈,不代表两国会一直和平下去,等过几年,我们养精蓄锐,兵强马壮了,我们完全可以再度发兵西征!你们就是为了手中的权柄,舍不得放下,才迷失了自己!”
杨战听得此处,面上已然有悔恨之色,低头道:“多说无益,既然你手上掌握了关键证据,你去皇上面前告发我吧。”
怎知突听哧啦一声响,那封密信被潘泰祥撕成了两截,紧接着潘泰祥三下五除二,已将密信完全撕得粉碎。
杨战抬起头,睁大双眼,目露难以置信的眼神,问道:“伯宴,你这又是何意?”
潘泰祥起身道:“此事我会当作从未发生过,你记住,一时的和谈不代表永久的安宁,你是我大梁的护国长城,将来若是秦国撕毁合约,再度发兵入侵我朝,那时还望杨将军能不吝此身,奋勇杀敌,护国安民!”言毕,潘泰祥已抬步走出了书房。
“再者,你毕竟是瑶儿的师父,我又如何会害你呢?”潘泰祥的语声从门外远远传来。
杨战眼含热泪,目光瞧向了潘泰祥离去的背影,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