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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天魔心

作者:由多一占可 | 分类: | 字数:42.1万

第91章 司马遹 少年有才

书名:砺天魔心 作者:由多一占可 字数:3347 更新时间:2024-11-01 02:19:53

“这一样东西,时间长了都会看腻,这喜新厌旧,看来是人之常情!”

“皇后娘娘是不是对前几日挝过来的…… ”

李苟这奸佞伛偻身板,细细的品味贾南风的话里有话。

“本宫还是有点担心啊!万一让皇上知道那可就麻烦了,还会骂我不守妇道,打入冷宫呢!”

贾南风一摽衣袪,那长袖便垂落于地,蹵屣于氍毹上,回眸向李苟使了一个冷漠的眼色。

“小的这就明白了,按皇后的谕令,小的这就去办!”

李苟立刻纠集了宫殿内的几个阉宦,拿着缳套和铁棍等气势汹汹而去。

这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映射在旃罽上,格外的恬静优美,憧憧之中的神情,更有懕懕缱绻。

床榻旁边的几案上放着稀酏珍珠翡翠汤,簋碟上麋脯芗果,几盏豆豉勾芡,还有饔菜清香。

那少年肚中甚馁,披上衣服,便啖食起来。

惆然间发现背后有几个黑影直压过来,少年立刻惊慌起来,猛的回头一看,眼前顿时一阵瞀眩发黑,身子一软,脖子已经被绳索缳紧,他四肢使劲挣扎,但喊不出来,眼瞳不断的在放大,那镂榱雕檩,锦绣帷幔,还有天上楼宇的楠楠私语,以及赧然的羞涩,这些罥然缭绕,都慢慢的随着眼前的发黑,进入了深不可测的瘗暗之路。

在青州齐王司马冏府第,司马冏正觇察青州军营,只见辕门外枑桎交叉,砦营外纛旗高耸,旌旃飏飏。

初夏的空气比较闷溽,莱草葳蕤,岑嶅嵚崟,松楸繇懋,江渚舟楫,櫂橹声声,湫皋边更是葭莩郁葱,阳光杲昱,但不曾晌午之时,砦营外的军士操练还是井然有序,虽然大汗淋漓,浞渥如雨,却依然呐喊阵阵,杀气腾腾。

“报齐王,洛阳有信差来使……”

一个扈从正从军营廨署的庭合外匆匆而入,这军营营帐有左右两个,正门外便是傥阆军校场,司马冏正和王屯、太史屈,还有军司管袭等一起,在几案前巡查军务稽薄。

“洛阳来信,快请信使进来!”

信使进来后,一呈上书信,司马冏一抁开帛绢,看后揶揄道:“原来是尚书令羊玄子,这羊玄子与我齐王家还是有渊源的,当年晋景帝的羊皇后,可是这羊玄子的宗嫡亲戚,而我父司马攸又与其相交甚厚,如今书信来此……”

“这尚书令羊玄子可谓齐献王的故交,这多年未有书信往来,这次遣信来此,是不是……”

王屯想起当年和司马冏在西宫殿门外,就因为去看淑妃谢玖,而遭郭杨两家带殿中军士汹汹而来,并且要诛杀自己,就因为护送司马攸棺椁时,一路上斩杀了郭萧等,便伺机来西宫报复,而羊玄子由于和司马攸的关系,也遭遇缧绁之中。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说多年未曾往来,想邀请我去洛阳,贽礼拜访于他,这多年未曾来往,的确是我司马冏自己的恝然和疏忽!”

“齐王何必徵责自己,现在也已有两年多没有去洛阳了,至从太史屈帮太常张华诛杀了司马玮,一起从歧真道观折返回到青州后,则一直未赴洛阳宫殿。”

“王屯兄弟说的对,时间过的真快啊!这两年前的事情如在昨日……”

太史屈也蓦然的感慨起来,自己三回合击败司马玮的殿前校尉岐暠,并且把岐暠摔的溲溺屙屎,并且还一起跟着司马玮枭首于辕门外。

“过几日,等军营的初夏操练结束后,王屯和管袭镇守青州,本王和太史屈,还有殿前卫尉石超一起去洛阳!”

“好的,齐王殿下,不过为何不让我王屯去……,这有点?”

“你当年在洛阳城磔杀了太多人,所以我怕这次去洛阳,到时贾后身边的权臣郭彰,又会想着法子难为你,我慎重的权衡了一番,觉的还是让石超代替你就够了,所谓师徒一条心嘛!有石超在我身边,就等于有你王屯在我身边一样的……”

“哈哈……,这是挹彼注兹,看来齐王想的周全啊!王屯兄弟,你就别有什么意见了,这次走洛阳,有什么好消息,我太史屈绝对回来会一字一句的与你分享的。”

“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小徒石超现在也已是簪冠之年了,让他替我去洛阳宫殿闯闯,也可以增长他的见识,此番甚好!甚好……”

东宫太子司马遹宫殿里,由于太子弱冠之年时,都有侍寝的传承习惯,就象当年晋武帝司马炎安排谢玖做司马衷的侍寝一样,这司马遹刚刚成年,稍微有青春繇懋的姿仪,就按照老规矩,把保林蒋俊做了司马遹的侍寝,后来还瓜熟蒂落,还生了个长子司马虨,可贾南风看不起那蒋俊,毕竟是个选秀出来的宫女,不是来自纡金佩紫的王公贵族,就这门户之见,贾南风把最后的太子选妃大事,有了一番运筹,首先她从自己的嫡亲族系开始,发现其母广城君郭槐的表亲郭豫之女郭氏,嫁于中领军王衍,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为王景风,美貌闻名于天下,二女儿王惠风,姿色稍逊于王景风,三女儿王娉风,还未及笄之年。

而侍中兼秘书监贾谧尚未婚娶,并且与太子司马遹年纪仲伯之间。

贾南风那时把赵桀和贾午叫过来,贾午听后不禁拊手即合,原来贾午正烦着前段时间广城君所说的话,说太子已到了立室之年,而皇后又没有自己的儿子,太子司马遹毕竟是谢淑妃所生养的,为了将来彼此能有血胤相连,而当时司马遹也正有此意,因为司马遹觉得自己位置尚未稳定,所以必须以与朝中大臣的后裔来成姻娅关系,以巩固自己的太子地位,以及今后的皇帝权威。

而贾午和韩寿正有一女,可以与司马遹婚配,想不到贾午和贾南风商榷后, 一致不同意这个姻娅婚配,郭槐甚觉无奈。

郭槐叹息道:“太子是晋武帝时钦定的,如若你们疏远太子司马遹,那必自取其辱……”

这司马遹的确少有名声,聪慧过人,司马遹五岁时,宫中曾经晚上失火,晋武帝登楼远望。

司马遹拽着晋武帝的衣襟到暗处。晋武帝问他原因,司马遹说:“夜晚仓卒之间,应该防备非常变故,不应让火光照见陛下。”

晋武帝因此认为他是奇才。司马遹曾经一次跟着晋武帝观看猪圈,对晋武帝说:“猪很肥,为何不杀掉来犒劳将士大臣,却让它们在这里浪费粮食呢?”

晋武帝认为他的主意很好,于是马上让人杀掉这些猪赏赐群臣。

并抚摸着司马遹的背,对廷尉傅祗说:“这小儿将来会兴旺我司马家呀!”

后来晋武帝当着群臣称赞司马遹像晋宣帝司马懿,于是司马遹的美名便流传天下了。

但司马遹年纪稍长,就品性变质,纨绔轻亵的恶性开始滋生出来,不读庠塾圣贤书,不负笈而登门高士,每天只与左右扈从嬉戏胡闹,也不知道尊敬循循善诱的太子太师。

而皇后贾南风平素就疾恨司马遹名声好,因此暗地让宫内的宦官赵喆、李苟等人到司马遹跟前儿谄媚奉承说:“殿下确实应该趁着年轻力壮好好玩乐,何必自我约束呢?”

并且每次见到司马遹发怒了,就故意喈吁长叹道:“殿下不知道用威严刑法,天下的人怎么会惧怕臣服太子殿下呢?”

司马遹还歆慕于矮车小马,让左右之人骑驰,弄断鞍鞒鞟带和马辔,行驰之时,不小心堕落于地上,还笑的前俯后仰,以此为乐。

如果遘上有违背者,便用手捶击他。

个性拘泥于小忌讳,不允许修缮墙壁、动瓦盖屋。

并堂而皇之的在宫中开设集市,让人杀牲卖酒,自己亲手拈量斤两,轻重一点不差,可谓技术炉火纯情,天下称杆悬锤从此可以销声匿迹。

司马遹的外祖父家是杀羊的屠户,受其影响,司马遹对卖肉非常钟爱。

又让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面之类物品,从中牟取利润。

按东宫旧礼制,每月钱五十万,以备各种费用,司马遹常常预支两个月以供宠幸者之用。

太子洗马江统劝谏他时陈述的五件事,司马遹不采纳。舍人杜锡,乃是大将军杜预之子,觉得司马遹不是贾后所生,而贾后性情凶暴,深感忧虑,每每忠心规劝司马遹修德行纳善言,远离谗言和诽谤。

司马遹发怒,让人把针隐藏在杜锡常坐的毡中来刺他,杜锡不知,落座后针扎入臀部,血流不止。

但司马遹缺点诟病尚有,但其性格刚烈,这贾谧在中宫时,时常在其姨母皇后贾南风的耳畔,浞訾栗斯的谮言,说尽了太子司马遹的坏话,并且在司马遹面前行为轻佻,不拘小节,更本就不把司马遹这太子放在眼里。

所谓人心最为险恶,一旦有了隔阂,想要再有秦晋之好、埙篪相应的破冰之时,基本是水中捞月、汲水绠短的甚蹇之态。

“太子殿下,今日我来此东宫特来造访,不知殿下欢迎否……”

贾谧又目空一切的来到东宫,脸颐上根本就没有谦卑恭礼的为臣之道。

“你又来干什么,今日本殿下另有其事,恕不奉陪!”

司马遹以对贾谧的那妄自菲薄,僭越狂妄,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的内心或许正在滴泪,在悒悒忧伤着:“自己堂堂一个司马家的太子,国之储君,竟然让一个外戚并且是倚仗着,司马宗室的宠幸,才有一席之地,一个侯爵袭承的鲁公,竟然会狂妄至此……,这是我司马遹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