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爪子划开自己的手腕，

红色的血液瞬间溢出，苏尔将手腕伸到苏阳嘴边，粉红又清澈的血液流进她的咽喉，

苏阳在睡梦中满足地吞咽着。

这血液清澈又有异香，不像腥臊的血液，反而像什么瓜果的汁液。

睡梦中苏阳大口喝着苏尔的血液，

直到苏尔嘴唇泛白眼前发黑，他才把手抽回。

苏尔接着掏出匕首，他一把插入自己的胸膛，

闷哼一声，

胸口的血液喷溅出来，

苏尔用容器接了一杯心尖血，

然后用匕首将自己的心脏割下一半。

“嘶……”

苏尔疼的冷汗直冒，他颤颤巍巍地切割自己的肉体，几乎要疼晕。

人鱼的血肉是大补品，

雄性人鱼在结偶时会将自己的血肉给配偶享用。

这是族内的惯例，也是本能。

雄性人鱼一生可以剖开胸膛剜心一次而不死。

苏尔把热腾腾的血液还有心口的肉放到苏阳唇边，

哆哆嗦嗦地喂她吃下。

“这样就好了……”

看着自己空洞洞的胸口，

苏尔用刀刃划开苏阳的指尖，用力一压鲜红的血珠一滴滴冒出，

苏阳将她的血液滴到自己心口，

冲洗着那可怜巴巴只剩一半的心脏。

在雌性人鱼血液的滋养下，雄性会再一次长出心，

到时候他们就会心意相通，

共享彼此的感情与生命。

这是女神阿莉亚的恩赐，爱情。

……

第二天，

苏阳从床上醒来，眼光刺眼。

没有宿醉之后头疼欲裂的感觉，相反她感到十分清爽。

苏阳感到自己状态不错，

一睁开眼她就想起了那摊子烂事，

但是昨天的沮丧与惶恐一扫而尽。事情总得去解决。

苏阳发现苏尔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他嘴唇发白，以往白瓷般洁白的皮肤透着暗暗的铁青色，

衣服皱皱巴巴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粉色的污迹。

像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苏阳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

还有气。

苏尔一向最爱漂亮，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苏阳回忆起昨晚最后见到他的样子，十分正常，

充满生气，光彩照人。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阳轻轻推他，

“苏尔？”

“苏尔……”

他幽幽转醒，眼眸也不如平常闪亮。

不知道为什么，苏阳在和苏尔视线对上的一瞬间，

心脏微微抽动，陷没在混乱之中。

他脸色铁青，双臂紧抱，仿佛很冷，

苏阳看见他抖动的睫毛，

心里涌上一股冲动，她想把他拉进被窝，抱在怀里，将体温分给他。

这真是太荒谬了。

克制住内心怪异的情绪，苏阳摸上他的额头，

体温果然很低，与冰块差不了多少。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心，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疼……”

“你哪里疼？”

苏尔仿佛要哭出来，他虚弱地几乎快说不出话，

“我心疼……”

“好疼……”

“为什么？”

苏尔的唇瓣在抽搐，他磕磕绊绊道：

“因为…为你不爱我。”

“我好冷…冷。”

苏尔摸着自己的胸膛，眼睛流出了粉红色的珍珠，

“它只有一半在跳动了。”

“因为你不爱我。我好冷……”

苏阳看向他的胸口，

他好像打翻了草莓果酱，白色衣服上都是深深浅浅浓稠的粉红色。

还有浓郁的甜香。

他的表情实在悲戚，状态也差的吓人，

但是他嘴巴说的话却让人难以理解。

苏阳将他抱上了床，就像想的那样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她把苏尔黏腻的衣服扔下，把他放进被窝。

两人躲在被子里边，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苏阳摸摸他的脑袋，

“现在好一点了吗？”

苏尔紧紧抱住苏阳，几乎贴在她的身上，

“好多了。”

苏阳用手捧住他冰凉的脸庞，然后揉搓几下，

在他的脸上搓出几道血色，压下脸上的乌青。

苏阳叹口气，

“为什么这么傻。”

“冷就回房去睡觉，为什么要在我床边趴着。”

苏尔紧紧抱住她，把头贴在她的心口，

“因为离开你会更冷。”

苏阳不理解他的逻辑，这个异族的追求大胆又热烈，

苏阳不讨厌反而还很喜欢他。但是她对他更像是对宠物的宠溺与疼爱。

他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

“睡一会吧。”

……

两人相拥睡到了黄昏，

苏阳躺在床头翻看信息。

一片平静，还是日常的那些琐事。

希里安的事也没有一丝风声。

苏阳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联系人列表，

联系最频繁的是安晨，

真是遗憾，两人因此有了芥蒂。

苏阳自嘲一笑，可能说芥蒂都轻了，在安晨眼里看来，可能结下了死仇。

苏阳知道她的脾气，强硬又爱憎分明。

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了希里安，她会怎样来对付自己。

还真是倒霉啊……

又要开始重新筹谋。

苏阳默默地看着其他人，

她又该倒向谁？

转投安德烈实在太丑陋了些，

可是克洛丽亚，范轲等人根本不愿意卷入这些斗争。

苏阳看不到他们的诉求，自然也不知道该交易什么给他们。

与帝国的战争已经平息，赤焰星的资源也已经得到，

因为虫潮帝国受挫，近些年可能都没能力主动发起战争……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这时候就算收拾了她也没什么损失，甚至其他人还会作壁上观。

苏阳已经能想象到各种罪名如同网罗一般扑向她的场景，

就如同她给安博定罪一般，

到时候可能会有能量更大的人当场给她定罪，

还有新的“刀疤羊”和“人熊”的证词，

让她有口难言。

政治真如同走钢丝一般，

这次苏阳学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利益永远要稳定过感情。

对于合作对象，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与目标就行，千万别脑抽再有什么情感纠葛。

她真是疯了当时想去娶希里安，她轻视了自己的感情需求，

也小瞧了希里安的狠劲。

割掉腺体……

她要恭喜希里安彻底自由了，不会被生理信号影响，像个动物一样被操纵。

在脱离信息素影响之后，他会看清她的无情与虚伪

不知道他现在想起自己是什么感觉。

会不会反胃的想吐……

“哈……”

只是这么想着，苏阳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嘴角的弧度不屑又薄凉。

她从床头柜拿起一根香烟，

蓝色的火焰燃起，烟草燃烧，

苏阳深吸一口，慢慢吞吐着烟雾，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