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烟想了想，突然想到化零为整的方法，怎么自己来了这里，反而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找零技巧呢。

“那个，商大夫，可以拜托你帮一个忙吗？”苏行烟满心期盼地望着商陆，“我想把这些零钱换成一两银子，缺的一百七十二文我补给你。”

商陆一脸茫然地听着苏行烟的想法，待她说完，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又在算盘上拨了一遍，才不确定地问道：“是说再给我一百七十二文，然后我给你一两银子，这样吗？”

“嗯嗯，就是这个意思。”苏行烟点点头，很高兴商陆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嘿，你这小丫头真有意思，这样的法子也行，那你把钱拿给我吧。”商陆惊奇地感叹道，这个忙倒是可以帮，反正医馆不亏就行了。

苏行烟和小川将刚拿到手的八百二十八文堆放在柜台上，商陆从柜子里拿了一块银子，放在小秤上称了，正正好。

“来，拿好。”商陆将一两银子放在苏行烟面前。

苏行烟也不着急拿银子，在怀兜里拿出两串铜钱，数够数，将一百七十二文放在一边。

“商大夫，请你清点。”苏行烟收回银子，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搁这个时代完全有可能用钱把人砸死，还是纸币轻便。

商陆笑着点了点数，“我看你数的很清楚，没问题。”

等商陆收了钱，苏行烟想了想问道：“商大夫，我们住在乡下，现在赶上覆盆子成熟的季节，如果医馆还收的话，我们回去接着准备。”

商陆想了想，苏行烟提供的覆盆子质量不错，看来是精心挑选过的，便回道：“如果你们送来的货都是这次的质量，那我们一直收。”

“好，我们肯定按这次的标准来。”苏行烟激动地扒着柜台，想了想又问道：“那酒覆盆子也收吗？”

“收啊，只要能制出来，且品质不差，我们就收。”商陆笑着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酒覆盆子的价格和盐覆盆子是一样的，主要是品质差别。”

“嗯，我明白了，多谢商大夫。”苏行烟连连道谢，她有信心能制出品质高的酒覆盆子。

姐弟俩丛济和堂出来后，开心地对视一眼。

“这下好了，束修有了稳定的来源，”苏行烟满心兴奋地拉着小川，说着自己的期盼与计划。

“姐姐，我，我真的要去读书吗？”临到阵前，小川却有些犹豫，“采摘覆盆子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要是我去上学的话，姐姐一个人也太辛苦了些，不如······”

“小川，”没等小川把后面的话说完，苏行烟出声打断了他，“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要分辨的是你内心的想法，家里这些事有我呢。”

苏行烟瞧着小川垂下头不作声，便拉着他顺着街道慢慢走着。

苏行烟想了想，轻声道：“小川，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高兴今天挣了钱，也是想告诉你，咱们现在真的不缺钱，也能挣钱，守着爹娘留下的三百文过日子已经是以前的事了，你能明白吗？”

小川点点头，望着苏行烟认真道：“我明白的，姐姐。”

苏行烟看小川神色不再消沉，浅笑着说：“小川，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开心听到你能这样担心我。”

小川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苏行烟。

苏行烟看到他困惑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当你虚度时光，思想滑坡时，因为想着我的辛苦劳累，你便不会舍得我的一番汗水化为虚无了。”

“若是你能记住这份担心，我相信不管你作何选择，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功绩。”苏行烟看着小川，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许。

“姐姐给我做好吃的，姐姐挣钱养家，姐姐还保护了我，我当然会一直记得姐姐的好。”小川一脸坚定地说着。

“小川也很好啊，小川保护了我，养家挣钱也有参与。”苏行烟摸了摸小川脑袋轻笑。

姐弟俩恢复了轻松愉快的氛围，正好走到一家书肆门口，苏行烟拉着小川在门口驻足。

“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苏行烟看向小川浅笑，“如果你想去学堂，我们就去买些纸笔，如果你不想去，就罢了。”

小川看着书肆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动，苏行烟也没有催促他，两人便静静地站在街上。

良久，小川收回视线，眼神坚定地看着苏行烟，深吸一口气，将决定自己未来的想法说了出来。

“姐姐，我想去学堂！”小川说完这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送你去上学。”苏行烟满眼欣喜，她知道小川说出这话用了多大的勇气，也知道他经常背地里翻开裴县令送的那本《孟子》，小川不认得几个字，但却很宝贝那本书，如果他说出不去上学的话，苏行烟反而会觉得可惜。

“走吧，我们去买一些纸笔，等回村里，我们去找村学的夫子。”苏行烟牵起小川的手进了书肆。

书肆里只有一个伙计，正拿着鸡毛掸子清理架子上的灰尘，一见门口进人，便激动地迎上去招呼。

“客官里面请！”伙计看清了进来的是两个穿着普通的小孩，没有丝毫犹豫，依旧语气热情道：“两位想看点什么？纸笔？还是画本？”

“有劳大哥，是我小弟打算去上学，我们想买一些纸笔，有没有价格适中的可以推荐给我们呢？”苏行烟说了自己的需求。

“有，有，这边看看。”伙计领着两人走到靠墙的一个架子前，指着成捆的纸张介绍，“这纸一捆十张，一捆售价三百文，也可以单卖，一张三十文。”

苏行烟凑近细看了一下，纸张表面能看出来比较粗糙，这个价位听上去跟精米的价格一样，但没有工业化的纯手工造纸时代，已经很实惠了。

所以说读书不仅是学费的事，这些必备物资也是一笔大开销啊，笔墨纸都是消耗品。

只是这纸若是来拿写字，应该会花字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