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四

夏府花厅

五伯将上门拜访的俊朗少年领到了府里的花厅夏师玉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

随着距离一步步的缩短，少年贪婪的看着坐在花厅里的男人，眼中满是痴念

“哥哥”

萧无崖脚步走到花厅里面夏师玉的身边，乖巧的站在那里。速度快的五伯都有些错愕

夏师玉给了五伯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嗯，坐吧”

夏师玉在意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优雅的倒了一杯放在对面的位置，这个动作就是要他坐在对面

萧无崖看着那杯茶，目光复杂，神色犹豫，可是心里也明白夏师玉的脾气的，最后还是坐到了对面

“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夏师玉看着面前容貌出众的，丰神俊朗的少年，仿佛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那人的一丝影子

也是这一丝的相似让夏师玉对萧无崖的态度一直都宠溺，将人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疼爱

虽然两人已经好久不见了，但是，曾经相处的时光还是很融洽的

这段时间对于萧无崖来说是最值得珍惜的时间，也是这段时间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哥哥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的成熟了，也更加的让人容易爱慕了”

萧无崖在面对着夏师玉的时候一直嘴都很甜，同时也有些小心翼翼，怕人会不喜欢自己

“嘴还是很甜啊”

“无崖今年也有十八了，是该说亲了”

“有心悦的姑娘吗？”

夏师玉抬眸淡淡的的瞥了对面的人一眼，随后神色自然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像一个哥哥关心弟弟少年心事那样闲聊一般

“没有”

萧无崖听到他这么问，本来还勾起的嘴角瞬间就落了下来，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委屈的垂首坐在那里，闷闷的不出声了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夏师玉看着对面已经到了娶亲年纪的少年在自己面前还想十岁的孩童那般，好笑的问了一句，好似在逗他

“哥哥，我不说亲”

萧无崖不相信夏师玉这么聪慧的人看不出来自己的小心思，而他看出来还这般调侃自己，是何意思？

“我心悦你，夏师玉，我心悦你”

萧无崖不想再被他这般的往外推，从前自己年纪小还是罪臣之子，他是不染红尘之人，自己不能将自己的心意袒露在他面前，现在自己是大夏的将军，他也踏出了那一方寺院，为何还不能说出来呢

可是在触及到夏师玉那瞬间冷下去的眸子，萧无崖还是惯性的垂下自己的脑袋，起身跪在他脚边

这是从前在寺里自己犯了什么错，认错时的惯性动作

“无崖之错，不该无理”

“可是我心悦你的心是真的，我没错”

萧无崖仰头看着那人，眼中都是爱慕和倔强，看的夏师玉心头烦躁

“真的是长大了，都知晓情事了”

夏师玉和跪在脚边的少年对视了良久，最终发出了这句感叹，却是不愿再看那人一眼

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

萧无崖看着他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便知晓自己没有希望了，怕是以后兄弟都做不成了

他心有不甘，不愿就此放弃，固执的跪在那里，质问面前这个如玉般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哥哥也不爱女子，不是吗？”

萧无崖在慈悲寺时曾无意间看到过夏师玉看过的书，那是一本画本，讲的是两个男子相爱的故事，而且，夏师玉院中的画本八成都是这种的

所以，他不信夏师玉是喜爱女子的

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萧无崖，我是喜爱男子，可是，你对我来说只是弟弟，胜似亲弟弟”

夏师玉将手里的茶杯仍在桌上，语气严厉的说道

他自是知晓自己喜爱男子的事情被萧无崖知道了，他也没想瞒着他，昨日在勤政殿见面时他也觉察到少年对自己的心意，才会在今日没有去见他

谁知道，他竟然追到府上来说这件事，先不说他是不是男子的身份，更何况他不在意这些。

就说他的身份，他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血脉了，从前没有洗脱罪名不能成亲，现在罪名已洗，就应该为萧家延续血脉，或者去建功立业

怎可在这些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从前教的那些都喂了狗了不成

对夏师玉来说，最重要的是，这是那人的弟弟，是那人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自己怎可辜负那人

“我不是你弟弟，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怎就不可心悦你”

萧无崖现在就是一头犟牛，他一颗心都在眼前人的身上，根本就不能接受什么胜似亲弟弟的理由，就是想要眼前的这个人，要他是自己的

‘啪’

“萧无崖，我从前就是这样教你的，这般的没规矩？”

“你给我滚，滚回你家去”

夏师玉动了气，直接一巴掌甩在萧无崖的脸上，手上是一点也没收礼，直接将人嘴角打出了血

“今后不要叫我见到你，滚”

说完也不管人还跪在那里，直接甩袖走了，背影都能看出此时心情不佳

萧无崖跪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身影，就好像那冬日的寒风穿过了心脏，凉透了

他不是想惹这人生气的，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心悦他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结果，明明好不容易见到的

他颓废的跪在在花厅里，就那么坐了不知多久，五伯过来看了几次，想将人劝走，可是他就像是听不见一般，就跪坐在那里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过，跪坐了几个时辰的人有了动静，他活动了一下自己跪的没有知觉的腿，从地上站起身，踉跄着往夏府的大门方向走

他没有再去夏师玉面前说什么，他知道夏师玉的脾气，这次是真的惹他生气了，多说也是无意的，能做的就是等，等他来见自己

萧无崖拖着不太灵便的腿走出了夏府的大门，回头看着门里面好久，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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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夏师玉正在看两个侄子写的东西，就见五伯急匆匆的来了

“二公子，宫里传来消息，萧无崖公子上书请求前往西沙边境驻守，陛下想问问您的意思”

夏师玉看着手里的几张纸，眼都没抬，不在意的回他

“男儿本就应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这还用问我”

“再说了，西沙边境的本就是他父亲兄长的部队，去那里不是应该的吗？”

五伯看着他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嘴里的话不知该不该说出来，为难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夏青玉

夏青玉也瞧见了夏师玉的反应和无比的欲言又止，清了清嗓子

“那天的事我和五伯都知道了，虽然你的做法没问题，可是。。。”

夏青玉也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他知道夏师玉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我说了，他去就让他去”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家，为萧家绵延子嗣，要么就立业，去西沙是他最好的选择”

夏师玉将手里看完的纸仍在旁边，不耐的又重复了自己的话，掀眸看着面前两个好友闲心操心别人家世的人，言辞犀利的扔出一句话

“你们有空操心别人，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家人，你看看你这两个儿子，写的这是什么，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从明天开始，让夏婉凝跟着我吧，你这两个儿子就随了你的性子”

说完抬脚就走了，留下夏青玉和五伯两人表情错愕的看着对方，气氛尴尬

“五伯，将我给你的包裹送去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