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臻的脸色渐渐升腾起红晕，扯开了衣襟，许是血毒罂粟服用过了量，这会儿人感到燥热起来，有种无的放矢的空虚排山倒海倾轧着他。

他接过顾蓁蓁递来的水，灌了口，觉得不够解渴。“再斟。”

顾蓁蓁软软糯糯地应了个是。

他一听声音分明是女子，睁开眼一看，“你怎么来了？”

顾蓁蓁目光柔和地看他，道：“寿公公和郎中在议事，我便来看看王爷，您身子不妥么？我这就给您斟水来。”

尉迟云臻暗道寿庆这个饭桶，怎么不把门看好，就这么让顾蓁蓁进来了，万一她发现了自己的软肋，岂不是逼他灭口不成。洛君钦也是个缺心眼，由得不长脑子的顾夭夭英雄主义舍己为人，还偏偏带个拖油瓶顾蓁蓁给他。顾蓁蓁非要跟他来东越国，要不是心急着救顾夭夭，怕夜长梦多，真想早些把顾蓁蓁处理回长安城。

尉迟云臻挥了挥手，道：“本王无碍，你快回去歇息吧。”

顾蓁蓁说得感伤，“王爷不必同蓁蓁见外，这次若不是遇上您，不知道蓁蓁还有没有命回去见双亲。”

顾蓁蓁服用洛君钦开的假死药之后诈死，胡非急于上路便把她沿途遗弃，洛君钦找到顾蓁蓁给她服下解药，直到遇上了尉迟云臻，她才算脱了难。尉迟云臻本欲遣人送她回长安城，她执意要随同一起找顾夭夭。时间紧迫，免得与她耗费，只好带着她一路同行。相处了数天，顾蓁蓁对尉迟云臻莫名生出了些好感来。

尉迟云臻不想和她纠缠，也不想领受她的好意，起身下床自己去斟水，脚下虚浮，人也轻飘飘的，打了一个趔趄，顾蓁蓁忙上前搀扶着。“王爷，您仔细脚下，有什么事，吩咐蓁蓁就是。”

尉迟云臻甩袖挣开顾蓁蓁的托扶，再回首一看，顾夭夭笑盈盈地站在灯火阑珊处，他揉了揉眼睛，适才难不CD是臆想不成。他环顾了一圈不见顾蓁蓁，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顾夭夭。

他心跳得杂乱无章，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顾蓁蓁见尉迟云臻态度和缓了些，便向他示好。“王爷，您不舒服么？让我照顾你吧。”

尉迟云臻伸手牵过顾蓁蓁，面色潮红，“本王乏累了，你过来替本王揉揉。”

相府上家教极严，在男女之事上，王秀清把顾蓁蓁看顾很牢。她这辈子没接触过什么男子，被尉迟云臻大手牵引，瞬间触电似的烧红到了耳根子。

她点着头，走到尉迟云臻身后，她没学过按压松弛之法，但看过府上的侍婢给王秀清按过肩膀，捏过腿，她便有样学样的，轻手轻脚地按压起来。

尉迟云臻合起双眼感受了一会儿，这力道跟原先有些出入。头疼渐弱了些，但身子蒸腾得跟油煎似的。

顾蓁蓁的手搭在他的肩窝里，那温香的触感好像隔着锦衣渗透进肌理中。尉迟云臻回头俯视，在他眼中夭夭恍若笑成一朵轻捷灵巧的鸢尾花。

他一指挑起她的下颌，迷迷离离，“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