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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作者: | 分类:言情 | 字数:70万

第074章 公主:本宫驸马绝不会这样软和

书名:桃花妆 作者: 字数:2226 更新时间:2024-10-10 14:25:07

雒妃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但只是越发感觉到自个身子的日渐虚弱罢了,她常时间地躺在床上,并不要鸣蜩与季夏等人接近她。

往往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她也不留情面的将人赶出去,自己就算是爬,也要一个人下床动手。

时疫这样可怕,兴许不经意就传给了身边人,她是活不了,又何必连累旁人。

她偶尔也会想想,自己是怎样染上时疫的,那次婆食罗带她去看秦家军的时候,她分明站的远远的,后来身上也不曾有伤口,怎的就得了时疫了呢?

没几日。得到消息的首阳从容州赶来廊城,她也只得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雒妃不让人进去,在门外守着的宫娥和侍卫瞬间就红了眼。

雒妃将外间的屏风给撤了,这样撩起床帐,她就能看到门外。

她缩在床头,乌发披散,小脸苍白,粉唇无色,唯有一双桃花眼是水润润的,还有几分的活气。

她轻言细语的与六宫娥闲话,末了,觉得身子不爽利,又让人拿了火盆进来,那火盆上缠了根绳子。顾侍卫没进来,只用力的将绳子扔进房里。

雒妃下床,捡起绳子,将火盆拖了进来,首阳等人不舍得为她关上房门。

雒妃这才慢腾腾的到床边。将一应被褥团了团扔到火盆里,那被褥已经数日未换,她躺着时时出汗,又还沾了些她咳出来的血,今个她感觉稍微有点力气,便再睡不下去。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浑身发软,冷汗如雨。

雒妃缓了缓,首阳等人已经从门口转移到木窗边,探着脖子往里望,见自家公主这样艰难狼狈的模样,六宫娥除首阳外皆低头小声的啜泣起来。

首阳强忍着,揩了揩眼角,勉强笑道,“公主,让婢子进来帮您可好?”

雒妃摇头,“你们走开些。”

说完,她又起身去拉床榻的被单,那被单倒也轻巧,很是容易就让拉下地来。尔后雒妃听得“啪嗒”一声,她愣了愣,然后理开被单,就见一拇指大小的小巧瓷瓶落在地上,瓶身还沾着突厥文写的字签。

雒妃捡起来拔了瓶塞,就从瓷瓶里滚出枚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来,她嗅了嗅,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东西,也不晓得打哪来的。

那字签上的突厥文,她并不认识,左右摩挲,她忽的朝窗外的鸣蜩问道,“本宫自病后,除了尔等与驸马,还有旁人来过没?”

鸣蜩想了想。踟蹰道,“索都来过,不过婢子没让他进来。”

闻言,雒妃蓦地捏紧了那瓷瓶,“他来做什么?”

“这个婢子晓得。”季夏开口,但凡能帮到公主的,她就多多少少还有些宽慰,“婢子同他闲谈了几句,他说要去找阿兄。阿兄在草原等着他。”

雒妃将那瓷瓶收好,她边点燃火折子扔进火盆里边问道,“将那日之后的事,与本宫详细道来。”

鸣蜩回想了下,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

却说雒妃突然晕厥过去,吓了鸣蜩与季夏一跳,两人日夜守着公主,驸马秦寿那边带着索都很是顺利的就在沼地找着了婆食罗。

婆食罗那个疯子,用毒药将沼泽中的毒蛇尽数引了出来,立时就想杀了孤地上困守的秦家军。秦寿赶到的及时,弓弩手利箭之下,才将婆食罗逼退。

婆食罗气急败坏,对索都下令,哪知索都记着雒妃讲的话。硬是不吭声,婆食罗无奈之下,只得败北逃走,秦寿有心放他走,倒也没乘胜追击。

霜狼族那一天就再不存于西突之中。

盖因索都没插手,秦寿便带着他一道回的廊城,哪知一回来便得知雒妃晕厥过去的消息,索都自然嚷着是要来瞧雒妃的,鸣蜩不放心,遂将人拦在了外面。

第二日。索都就离开了廊城,没人晓得他去哪了,约莫真是回草原找婆食罗去了。

是夜,唯有壁角一盏八角宫灯摇曳着点点微光。

雒妃靠在床头软枕上,她瞧着手里那小瓷瓶。眸色幽幽,她其实犹豫不定,这瓷瓶定然是索都给她的,可到底是何作用却不晓得。

而且她得的是时疫,按理药石已惘,可若不是时疫呢?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婆食罗有一种毒,症状与时疫无异,会不会其实她根本不是染了时疫而是婆食罗悄悄给她下了毒?

这种事,婆食罗那种疯子绝对做的出来。

雒妃想的入神,也就没注意径直进来的秦寿。

他靠在木窗下的榻上,微弱的烛光根本照不到他身上,他的脚边像是墨染一般晕开深浅不一的暗影,就连他的脸沿,也是模糊不清的。

“听闻,公主不要宫娥伺候?”他忽的开口。

雒妃一惊,她回头望着秦寿,眉目茫然而惶惶。

反应过来,雒妃不动声色将手里的瓷瓶收进被褥里,这才回道,“既然都是活不长的,何必连累他人。”

秦寿定定看着她,这模样的雒妃竟叫他心头有发软,合该金贵的天之娇女,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不会,”良久秦寿才缓缓开口。“王府的御医都已经过来了,明日来给公主把脉,公主会没事的。”

稀罕的,秦寿居然会安慰人了,特别这人还是她的时候,雒妃就觉得诡异。

她挑眉,斜眼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他,狐疑的道,“你可真是秦九州?”

毕竟她的驸马,可不会有这样软和好说话的时候。

秦寿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一个弧度,烟色凤眼深邃又潋滟,好看的像有星芒点点藏匿其中,不经意褶褶生辉。

“公主还是早些好起来的好,本王可不想做鳏夫。”他弹了下袖子,垂眸淡淡的道。

听闻这话,雒妃有一种果然,说话这样难听的秦寿才是她的驸马。

她自晒一笑,拉了拉被子道,“本宫去了。可不就如驸马的愿了,毕竟驸马也不是没对本宫动过杀心。”

秦寿并不否认,他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是,但公主也不是一样。既然彼此彼此,那还有甚好说的?”

雒妃瞪着他,湿濡的桃花眼黑白分明,衬着在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倒比前几日灵动一些。

“出去。本宫不待见你!”她都命不久矣,这人还这样,简直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秦寿果然就走了,出去后还给雒妃带上了房门。

雒妃磨了磨牙,颇为气闷地拉起被子,气哼哼的睡了,她根本想不到出了房间的秦寿,那一瞬间,面色发沉,眼瞳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