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测试

官办武馆上午的第一节课结束，那后两排教社里陆续出来大片学员，大都是一身黑色短打衣，其中有不少学员领边袖口绣着黄边，年龄大都在八到十一二岁之间。学员越来越多，乌压压的挤到第一排教社的门口窗口，好奇的看着参加测试的学童。

最后一排的左面五个教社里，此时也出来了大批学员，只是他们都统一穿着银白色锦衣，并不像身穿黑衣的那些学员一样，大都神情淡定，出了教社门四处游走，大部分缓步走到了西侧的树林里，小部分往北面的两栋更为高大的房屋走去，极个别的三三两两朝第一排教社走来，个个步履平稳，从容镇定，年纪却也和黑衣学员相差不大。银色锦衣学员所到之处，黑衣学员纷纷避让，不少黑衣学员还慌忙打躬作揖。

周小同所在的教社外面，也是围满了黑衣学员，不时的对里面的学童指指画画。一个红衣教头领着三个白衣教头快步走进教社，其中一个白衣教头对着围观的学员说道：“只准看，不准说话，否则，受罚。”众黑衣学员纷纷点头，无一人吭声。

教社里那教头，见红衣教头进来，急忙两个跨步，对着红衣教头施礼，说道：“张教头，开始吧。”那红衣张教头单手扶住对方双臂，对后面的三个黑衣教头挥挥手，说道：“好，这就开始。”那先来的教头拿出七八张宣纸，上面写着十来个各乡镇报考学童的基本信息，和周小同等诊脉时看到的一样。

红衣张教头分给每人一两张，几个教头拿着纸张笔墨，来到拳基旁的小圆桌边，红衣张教头说道：“各位学童们，都不要紧张，身体放松，我们五人叫到谁时，谁就出来测试，先打右拳三记，后打左拳三记，我等取最高值，两拳综合后再减半计算，得出你们的爆发力，记住不要连续击打，打完一拳后，等我等记录好了，再击打第二下。好，学童们，测试现在开始。”说完拿起白纸，叫道：“周康村，第一个，周小同。”说完目光扫向测试的人群。其他教头也纷纷念出第一个测试的人名。

康步伟嘿嘿坏笑，催促周小同赶快前去。周小同只觉得倒霉，还没有怎么活动开，就被点了第一个名，瞪了一眼康步伟的坏样，快步走到跟前，朝红衣张教头深鞠一躬，：“周康村，周小同，到。”张教头淡然一笑，道：“好，开始吧。”

周小同心想，这拳力全靠体内的爆发力，不能用手掌攻击，否则还能加点儿内力，看来只能硬打。走到拳基的正面，上了半米的木台，面向那黑皮拳靶。这小小的木台看来是怕我们个子低，为了增高所预备的，却不能跑两步再击打了。也不想想即使想跑两步，还要经过人家教头的允许才行。

周小同揉了两下手脖子，右腿向后微撤半步，右拳移到肩后，腰部发力，催动肩膀，拳头直射而出，‘嘭’的一声，打在拳靶上。只听拳基后面嘀铃铃的一阵清脆的响声，最后‘当’的一声，侧头一旁看去，指针停在70至80的中间靠后一点儿。红衣张教头说道：“76点，比诊脉所得出的78点低了2点，不理想，继续努力。”

周小同郁闷之极，心道这拳基测试绝不公平，一拳打出就能得出爆发力了吗？简直是太过独断，太过单一，不够全面，绝不可能完全体现人身体里的爆发力。但想归想，拳还是要打地。

周小同改变策略，后退到木台的最边缘，双腿猛的蹬地，身体朝前一纵身，右拳挥出，嘭’的一声。只听拳基后面又一阵清脆的响声，‘当’的一声，指针停下，连忙侧头看去，指针停在80靠近90的地方。红衣张教头看后点头说道：“87点，很好，比较理想，继续努力。”

周小同心中一喜，照着刚才的方式又是一拳，红衣张教头说道：“82点，右拳最高87点，好，换左拳。”周小同稍作休整，使劲揉了揉左臂，来回拧了拧胳膊，照着刚才的方式，咬紧牙关，似乎使出全身的力气，左拳挥出，重击在拳靶上。这一拳把手腕都震的酸疼。红衣张教头说道：“82点，继续，第二拳。”

周小同深知这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左臂已经酸胀，再打也不会超过第一拳了，冲红衣张教头抱拳道：“教头，不打了，这已经是最卖力的一拳了。” 张教头微微一愣，说道：“好吧，你右拳最高87点，左拳最高82点，合计84.5点，下去吧。”看了一眼旁边的教头，说道：“下一个，周康村，第二个，周伯通。”

周小同往回走，迎面走来周伯通，周小同轻声说了一句，：“跳起来打，拼尽全力打第一拳。”周伯通点点头，大步迈去。

康国柱笑眯眯的问道：“小同，怎么样，打了多少？”周小同道：“84.5点，还算理想。”接着向周围的伙伴说道：“记住，拼尽全力打第一拳，如果成绩理想，就换手打，我几乎是跳起来打的。”众人纷纷点头，吕布为无动于衷，康国柱轻笑道：“小同，你放心，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越打越猛，等会儿你瞧好吧。”

一会儿周伯通下来，康国柱跨步走了上去，周小同问：“多少点？”周伯通高兴的说道：“超水平发挥，83点，比诊脉高了8点，勉强达到诊脉得出数值的一成，如果韧力测试再加把劲，就有可能总体力值超出诊脉得出数值的一成，那时就不用担心进不来了。”“好样的，周伯通。”“周伯通，打的好。”众人纷纷夸赞，对自己也有了信心。

康国柱上去也不多说，也不摆架势，“啊”的一声大叫，右拳挥出，嘭’的一声，打在拳靶上。也不问教头记了多少点，见教头填写完毕，不待教头说话，右拳挥出，嘭’的一声，又是一拳，接着听到‘当’的一声响后，说道：“教头，我要打左拳了啊。” 左拳挥出，嘭’的一声，打在拳靶。六拳打出，速度的比别人快了一倍，听教头报了点数，跨着大步走回原位。

康国柱下来，吕布为听到叫道自己，步伐坚毅，几个健步到了拳基前。周小同问康国柱的成绩，康国柱笑着说道：“哈啊哈，不多，两拳平均118点，算是小有所成吧，哼，且看那吕布为结果如何。”话音刚落，只听吕布为身边的教头高喝一声：“好，131点。”

众人一阵惊呼，单拳出击打出了131点，这爆发力强的可不一般，要知道大家年龄都相差不大，这多出几点倒还正常，多出十来点也不意外，那康国柱体型肥大彪悍，打出118点的爆发力倒也说得过去。吕布为身高还比康国柱矮小一点儿，也没那么胖大，超出众人三四十点之多，真是强大的令人匪夷所思，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练的。

整个教社里的学童全都看向了吕布为，看他如何击打后面的五拳，连屋外的黑衣学员们也纷纷表示惊异，新来的学员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还真是不多见。远处传来钟声，‘当当当’连响了六声，黑衣学员个个跑得风快，朝各自的教社飞奔而去。

吕布为四平八稳的站在木台上，这时已打了五拳，还剩最后一记左拳，只见他左腿后撤半步，肩膀朝左倾斜，左拳放在左下巴下，双眼直视拳靶，听红衣张教头说道：“左拳第二拳，126点，第三拳，开始。”吕布为上身微微左倾，左脚蹬地，上身扭了个半圆，拳头带着风声，‘呼’，‘嘭’，打在拳靶上，嘀铃铃的一阵清脆的响声，响声比周小同击打时长了不少时间，最后‘当’的一声停到120靠进130点之间。红衣张教头点头说道：“最后一拳128点，是左拳最高点，右拳最高134点，最后爆发力为131点，不出意外，你必能进入学徒新一班去，好好表现。”

红衣张教头报吕布为点数的时候声音较为响亮，大伙儿都平声静气的看他表演，听了双拳平均爆发力是131点，再一次惊呼起来。

红衣张教头叫了下一位学童上去测试，吕布为下来，依旧神色平静。康国柱神色凄惨，无力的说道：“吕布为，你太强了，我弄不过你。”吕布为说道：“柱子，不要气馁，不是你的爆发力不如我，而是你出拳方式不太正确，如果你愿意，有机会可以相互交流。”“哎呀太好了，吕布为，你真是好朋友，我一定会向你认真讨教的。”康国柱一把抱住吕布为，差点儿热泪盈眶。

爆发力测试接近尾声，周康村后面五个学童成绩都很一般，连周伯通的都大为不如，个个垂头丧气，站在一边，吕布为不断的安慰着，周小同等三人也帮着安抚。

教社又走进了五名白衣教头，十个教头商量了一会儿，各自掂起一个小麻袋，走到练武毯一面，放下麻袋，红衣教头讲道：“下面开始韧力测试。”

韧力测试，也就是测试身体肌肉筋骨的耐力，需要学童双臂托起十斤麻袋，做深蹲起，蹲下起来一次，算作一点。普通孩子做个七八十下也没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双手托起十斤麻袋，不但是腿部的韧力，双臂和腰部的韧力也要用上，几乎全身的韧力都需要。

红衣张教头讲道：“测试时，我等会儿把麻袋放到你们的手臂上，双臂要平行舒展，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手掌朝下，手背和臂弯承担麻袋的重量，深蹲起要求蹲下时臀部低于膝盖，站起时双腿自然至顺，如有作假不实者，取消考试资格，武馆永不录取。”

学童们听的个个心惊肉怕，都想着即便是少做两个，也不能违规，看来这武馆的规矩挺严格的。红衣张教头宣布，韧力测试，开始。

十个教头一起督考，自然快了许多，红衣张教头似乎对周康村的，几个孩子特别关照，两场都是他来督考，周小同无异又是第一个。

在康国柱的吆喝声中，周小同大步走向前去，冲着红衣张教头深鞠一躬，双腿与肩同宽站立，抬起胳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看向那教头。红衣张教头掂起麻袋，轻轻放上，说道：“开始。”

周小同只觉得手臂微微一沉，也不觉得有多重，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蹲下起来做起深蹲起来。不一会儿，50个过去了，只觉得手臂已发热，腿弯酸痛，深蹲起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快到70个时，手臂开始下斜，前小臂已麻木无力，全靠后臂支撑，双腿如灌了铅，沉重无比，腿弯的酸痛越加厉害，每做一个，腿弯里面就剧烈的疼痛一阵。

堪堪做了81个，为了不让手臂上的麻袋掉下来，身体开始后仰，保持手臂的平行，双腿越来越沉重，腿弯不再酸痛，而是变得涨疼。

周小同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心想这才81个，离诊脉得出的86还差5个，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猛吸一口气，身体下蹲，憋住气，双腿用力，硬咬着牙往上一点一点的起立，起到一半，身体剧烈的晃动着，最终站了起来。

82个，周小同大喘了几口气，屏住呼吸，下蹲，再想站起，不到一半，身体颤抖的像筛糠，脸色已有些发青，精神一松，麻袋掉了下来，重心不稳，仰面倒在地上，呼呼呼的大喘气。

红衣张教头说道：“深蹲起有效次数82次，韧力82点，好了，你下去。”冲着对面周康村一队的学童说道：“周康村，第二个，康国柱。”

康国柱一直在替周小同数着数，看只做了82个，大失所望，听教头点到名，荡荡悠悠地走了过去，问道：“小同，没事吧。”周小同喘着气沮丧的说道：“呃喝，我没事了，你来吧，开始时不要太快，一下一下来，呵喝，最好保持速度均匀。”白瞪着眼爬了起来，勉勉强强地移动步子走了回去。

回到队里，也不顾说话，瘫软到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看着前方。周伯通等纷纷过来安慰，周小同又把经验给大伙儿说了一遍，几人点头称是，连吕布为也深以为然。

不一会儿周伯通上去，康国柱也回来了，是爬着回来的，到了跟前实在爬不动了，滚了两圈才算到了地方，四脚朝天，大喘着气，还不停的咽着吐沫。嘴里谩骂着：“啊喝…这他娘的测试，啊喝…简直是要人的命，对我胖子实在是太不公平，啊喝…累他娘啊喝…死了……”

其他小孩大都和两人情况类似，做完深蹲起，歪歪斜斜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连走带爬的下来。测试继续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