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偷瓜记下

黄色散状物还在不停的往水面上冒着，中间还泛起一股股的气泡，一排一排的，随着河水的流动，慢慢散开，大面积的朝下游漂浮而去。

周伯通等四个小伙伴儿，看那‘**’四处散开，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没命的朝河边游去。四人八条腿，拍打在河面上，浪花四溅。

孩子们奋力躲避‘**’，“扑通通扑通通”的声音越发震撼，河面被击出波浪，一层层的波纹冲击着‘**’。片状的‘**’被冲的散开，占领的面积更加宽广了。也是四个小家伙游的快，又是横着游到岸边的，才没有被顺水飘散的‘**’‘击中’。

大面积的‘**’迎着烈日，黄腾腾的一片，缓缓的朝着下游漂浮而去。河岸上的周伯通大声叫骂：“哪个家伙，造‘**’袭击我们，不要脸！”

河里的周小同摘了头上的西瓜皮，正好听见周伯通叫骂，不好意思招呼他，便对一旁的康步定喊道：“补丁，你们来了，吃完饭了。”“啊，刚吃完。”“哦！”

康步定大声说道： “同同，那个大西瓜皮下面是谁呀？”

周小同一阵嬉笑，“啊，是坑胖子，你们去揍他吧，刚才的‘**’是他造的。”几个小孩儿一听又是坑胖子，一顿乱骂，重整旗鼓，下水向着大西瓜皮游去。

西瓜皮中的康国柱拉屎放屁，排泄完毕，胃里一阵舒坦。见伙伴们奋力游来，要找他算账，心道不好，被抓住了非得灌半天恶水不可，还是尽快逃跑为妙。摸了摸西瓜皮，脑子一转，突地生出一计。

康国柱为逃避追击，免遭灌水，使出全身力气，卖命地朝河对岸游动。待后面几个家伙追的差不多了，自己离对岸有七八米了，大大吸了一口气，使劲憋住，双臂上摆，下潜到水里。胖手把西瓜皮使劲朝下游一拨，自己却潜在水里朝对岸游去。那大西瓜皮被拨了老远，没人掌控，自然顺流而下。

众人见西瓜皮忽地转向，也跟着追过去。康国柱一口猛子扎到河岸，胖头钻出河面，大喘几口粗气，哈哈哈的大笑，却不敢取出衣物，撒开胖腿，朝村子里跑去。

几人孩子转向追赶，见这家伙使诈，已跑上岸了，追是追不上了，大声叫骂。不一会儿，和周小同汇集到了一块儿。

大伙儿汇在一起商量，这会儿坑胖子光着腚，只能往家跑，去他家找，羞辱他一顿，顺便商量晚上的大事。周小同游到岸边穿上坎夹短裤，拿起康国柱的衣物，和伙伴们一道儿出发，找坑胖子算账。

康国柱虽才不到七岁，体型却是肥大，两条白白的粗腿，驮着更为白胖的身躯，撒欢似的跑着回了家。

到了家里，迎面碰上康妈妈，康妈妈一看，儿子光着个腚回来了，气的大骂：“你这个二不愣子，衣服呢？又丢了，都快七岁了，还光着个腚到处跑，看我不揍你！”说着拿起手中的笤帚疙瘩，照着儿子那胖屁股上狠狠抽去。

“啪’”地一下，康国柱没躲过，打在胖屁股上，惨叫一声，满院子躲着笤帚疙瘩，搞得鸡飞狗跳、人欢人叫。

康妈妈做样打了几下，便不再理儿子，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康国柱回屋穿上衣服，一时不敢出门，坐在屋檐下，想着西瓜的事儿。这会儿肚子也没有不舒服了，那股馋劲儿又上来了。

正琢磨着，周小同一行五人走进院里，看见康妈妈，纷纷问好。康妈妈见小同同拿着儿子的衣物，随意问道：“同同，你拿的柱子的衣服啊？”

周小同扬扬手中的衣物，说道：“是啊。我和柱子在南岸地里玩，柱子他七堂叔在地里干活儿，蹲下盘瓜秧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裤裆撕了个大口子，就借了柱子的裤衩子。柱子不好意思在地里待，就跑着回家了，七堂叔回家换了，叫我们把衣物拿过来，还说，谢谢柱子。”

康妈妈想想柱子他七堂叔身材瘦小，儿子的短裤倒也能穿，看来自己冤枉儿子了，冲儿子笑笑，对几个孩子说道：“你们玩吧。”转身回屋干活去了。

康国柱冲着周小同连连作揖，几个小伙伴挤眉弄眼。

康国柱见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胖手一招，领着大伙儿进了偏房，进了偏房，把门关紧，几个家伙一通撕咬。

一会儿玩累了，大伙儿也出了气，坑胖子摸着身上发热的地方，神神叨叨的说道：“今晚，怎样？我都看好了，离桥最近的是康石头他们家的瓜地，那家伙晚上睡觉死，看瓜园的狗也傻，一砖头就能干晕。到时候一人拖一根瓜秧子，带了就往各家跑。”众人纷纷呼应，也说着自己的看法。

周小同等伙伴们发表完了，轻声说道：“康石头家里穷，咱们不爬他家的瓜。”康国柱有些急，“那爬谁家的呀？数他家的最好弄，康石头又跑不快，追不上咱们。” 周小同说道：“你七堂叔家的。”“啊！那哪行，咱刚吃了他家的西瓜，你不是老说咱们要讲道义嘛！”

“道义个屁！”周小同说道：“看要跟谁讲，你那七堂叔家里富的流油，给你挑个瓜，半天都没挑好，分明是不想给。”坑胖子问道：“那咋还给了两个呢？”周小同接着道：“肯定是发现我在踅摸他家的瓜地，怕咱们晚上偷他家的西瓜，想用俩瓜来讨好咱们，我偏不让他如意。”

坑胖子忧虑的说道：“那，咱刚吃了他家的瓜，今晚就去爬瓜，不好吧？”周小同道：“过三四天再去，现在瓜地里的西瓜还生着呢。咱们每人弄一根芦苇，这次从河里游过去，到了瓜地不用抱瓜，直接咬断瓜秧，拉着西瓜跑到河里，到了对岸再抱着往家跑，量你七堂叔也拿咱们没办法。”

大伙儿纷纷叫好，坑胖子见都同意了，少数服从多数，也就点头同意。商量已毕，在屋里玩着没意思，又跑回河里，玩着属于他们的游戏。

三四天后，夜晚，周小同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爷爷奶奶已好久没有动静了，感觉差不多睡着了，悄悄的下床走到屋外，伸头四处张望，蹑手蹑脚的朝屋后走去。到了屋后，轻松一口气，看看四处无人，朝着沙河跑去。

沙河北岸，六个小家伙全已聚齐，纷纷脱下衣物，康国柱把大伙儿的衣物包裹成了一个包袱，塞进挖好的洞里，上面用浮土埋好，再搁上点芦苇以做标记，一切就绪。

周小同一声令下，六个偷瓜贼轻轻的往河里移动，河面快到嘴边，各自往嘴里塞了根空心芦苇，人到了水下，噙着的芦苇口朝上，用来呼吸。水下的偷瓜贼奋力的往对岸游着，河面上，六根芦苇稍露在水面，缓缓移动。

一会儿到了对岸，六个偷瓜贼趴在地上，匍匐着往七堂叔家的瓜地爬去。

干了一天活儿的七堂叔沉睡在瓜棚里，一只土黄色的看家狗爬在瓜棚边，坚守着岗位。

小家伙们慢慢爬着，到了瓜地分开，各自找了一根西瓜多的大瓜秧子，使劲用手往根部挖。那只看瓜的土狗似乎听到了远处的轻微骚动，不过是逆风，闻不到那边的气味，还以为是风刮的呢。

自从那天吃了一个大生瓜蛋子，康国柱这几天肠胃都不好，老是拉稀，屁也不少。这会儿正努力刨瓜秧根茎的他，肚子里的气体不断的朝唯一的出口冲击，一个不小心，气体冲出，只听“卟……”地一声，五谷之气散发出来。

众偷瓜贼一阵骚动，远处瓜棚下的看家狗，终于发现了敌情，狂叫几声，四个狗爪子尥起蹶子，朝着这边冲来。

偷瓜行动被发现了，六个偷瓜贼死命的拽出秧根，其他几个孩子也顾不得骂坑胖子了，拖着瓜秧子带着西瓜往河边狂奔。

瓜棚里熟睡的七堂叔被狗叫声惊醒，知道有动静，大喊一声：“谁呀！”跌跌撞撞出了瓜棚，黑乎乎中朦朦一看，星夜下远处几个黑影狂奔，身后里拉着的瓜秧稀里哗啦的，扬起阵阵土尘。七堂叔顺手抄起木棍，大叫着：“偷瓜贼，偷瓜贼，打死你们！”追撵过去。

六个偷瓜贼每人拉着一根瓜秧，瓜秧上挂着三四个大小不一的西瓜，奔跑在瓜地之中，瓜秧相互扭缠，瓜秧上不少西瓜被拽掉。

其他偷瓜贼的瓜秧上西瓜有大有小，只是一两个西瓜被拽掉。康国柱精心挑选，拽着一根结了四个特大号西瓜的瓜秧，这会儿瓜秧上只剩下一个了，但后面土狗追人撵咬，不敢停留，伸手抱起唯一的大西瓜，没命的往河里跑。

六偷瓜贼拉着瓜秧跑不太快，渐渐被被后面的土狗追上。坑胖子本来就跑的最慢，刚才又拖了四个最大的西瓜，落在最后。此时虽然只抱了一个西瓜，却也不轻松，被后面的土狗追上，照着胖子的脚后跟咬去。

康国柱虽然胖，但练武之人感觉灵敏，眼看土狗就要咬上自己，也没多想，双手抱着的西瓜就朝着土狗嘴上砸去。“夸嚓”一声，正砸在狗鼻子上，西瓜开裂，撒了一地，土狗被一二十多斤的西瓜砸的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后面跟来的七堂叔听见自己爱狗的惨叫，气的嗷嗷直叫，疯狂的朝这边跑来。没有了西瓜的康国柱虽然懊悔，但也不敢停留，跟着大伙儿跑去河里。

众偷瓜贼拖着瓜秧跳进河水，用牙咬着瓜秧根部，四肢划拉着水朝北岸游去。

追来的七堂叔跑到河边，蹉跎着没敢下水，大声叫骂，把手中的打狗棍也扔了过去，只是离的远没打着，想捡几块石头，岸边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哪有半块石头。

康国柱后发先至，第一个游到了对岸，扒开藏衣服的土洞，穿上衣服，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颓废的看着河面上漂浮的西瓜。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大好的西瓜，自己一个也弄到，心，不甘呀！

周小同一众爬到岸上，嘻嘻哈哈的拽着自己的瓜秧，查看着战利品。周小同最多，三个西瓜，除了一个倒霉鬼只有一个外，周伯通他们都各有两个。当然，还有个更倒霉的家伙，这时正满脸仇恨的盯着那几个西瓜，恨不得都是自己的……

河岸恢复了平静，偷瓜贼分道扬镳，抱着战利品各自凯旋回家。周小同分给坑胖子一个西瓜，唯一的要求是康胖子必须帮他把三个西瓜都抱回家去，坑胖子也乐意效劳。

两人回到家门口分开，周小同接过两个西瓜，慢慢走向屋后的储藏瓜洞。

抱着两个大西瓜，想想自己的瓜洞，心想今晚是睡不好觉了，瓜洞太小，已经放不下这两个西瓜了，还得连夜赶工挖洞，扩大瓜洞规模。对了，那个洞口也得扩大些，要不，西瓜放不进去。

周小同思索着朝瓜洞走去。

深夜的小村庄，草虫不停地鸣叫，池塘水坑里的青蛙“呱呱”声此起彼伏，风轻轻的吹拂着杨柳槐枣的树叶，沙沙的飘动着，朦胧的月色笼罩着大地，点点星光在深暗的夜空之上一闪一闪的。